“你们干什么欺负我们班的同学?”张恒宇一边说,一边走到了我的身前,“你没事吧?”
我委屈的眼泪在眼里打转,就快要流出来了。黄侠,顶住,这算什么啊,哭出来就算输了。
“没事。”这两个字就像是从我喉咙里挤出来的,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们诬陷侠俠,说她调戏了毕下,然后你看不惯,就和毕下训斥了侠俠一顿。”陈诗诗怒气冲冲地说。
“就是,就是,我都听到了,骂得可难听了。”陶智慧也终于忍不住了,鼓足勇气说。
“你是陶智慧吧。”那个蛊惑人心的女生阴阳怪气地说,“你嘴里含了两个乒乓球么?还不赶快吐出来!”
陶智慧平时最恨别人说她的颧骨高,这次被当众羞辱,看来也是豁出去了:“我嘴里是含了两个乒乓球,可你那眉毛下面的两条蚕蛹又是什么玩意?”
我们三个默默地为陶智慧竖起了大拇指,这眼睛毒的,别说,我刚开始见那女生的时候,还以为是谁拿着刀片在她眼上开了两道缝呢。
不错,那个就算是沉到河里嘴也会飘上来的陶智慧又回来了。
那女生再一片的哈哈笑声中变得面如死灰,“行,陶智慧,我记住你了,以后休想来我们五班!”
张恒宇见越闹越大,忙抢着说:“你是五班的何璇吧,我是张恒宇。刚才你说的那些都不是事实,事实是......”
何璇当即打断了他:“我不管什么事实,你和她们一个班的,你说的我们也不信。”
“那好,那你告诉我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何璇“哼”了一声,说:“谁说的重要么?关键是......”何璇走上了一步,手指着我,咬咬切齿地说:“这黄侠对毕下动手动脚,看看她平时的样子,我一点也不奇怪。呸,真不害臊,我都替你脸红!”
何璇很擅长煽动气氛,她将毕下一搬出来,顿时点燃了少女们那一颗颗愤怒的心,对着我又是一阵叽里呱啦。
张恒宇虽是男生,但是势单力薄,想要护着我走,又被外面赶来看热闹的女生层层给围住了。
事情显然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想之外,我只是期待着一场小小的绯闻,为什么被推到了审判台上?这些女孩子亲眼看到了么?为什么要盲信?为什么对我说这么难听的话?
我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张恒宇一看我哭了,平时温文尔雅的他少有的动怒了,“你们再不走,我就告诉老师了!”
“你去说啊,告状不就是你这班长的最擅长的么?”何璇显然不愿意就这么放过我。
就在一团乱麻的时候,忽然一个冷冷的声音说:“你们和我未婚妻拉拉扯扯地干什么?”
这话就像是可炸弹,顿时将在场的人炸的外焦里嫩。
我脑子显然短路了,看着毕下缓缓地走过来,一点反应没有。那里三层、外三层的女生哗啦啦地散开了。
毕下看了看和我一样呆若木鸡的张恒宇,然后一把把我拉到他的身边,坏笑着说:“大班长,英雄救美这样的事就不劳烦你做了。”
张恒宇抖了一下,问:“你刚才说什么?谁是你的未婚妻?”
“还用说么,当然是我旁边的这位了。是不是啊,我的小侠俠?”
我完了,快不能活了,这剧情翻转到火星上了是不是?还是我又在发白日梦了?毕下重重地握了握我的手,加重了语气:“是不是?”
我睁大了眼,但明显还没有从这场打击中缓过劲来,竟然不知死活地点了点头。
四下里一片哗然。
“我和黄侠是有婚约的,也许太早了些,但管它呢,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陪她读完高中。未婚妻和未婚夫打打闹闹的有什么好议论的,都散了吧。”
“我不信,”何璇的表情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你眼睛没瞎吧,这样的你也要?”
毕下忽然收敛的笑容,看上起像是要吃人一般,吓得何璇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我眼神再不好,也不会挑你这样的,你眉毛下面的两个蚕蛹到底是什么玩意?”
陶智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他一直都在,我们说的话都给他听到了。
毕下也不管何璇气得死人的一张脸,拉着我便走出了食堂。
一出了食堂,毕下便撒了我的手,大踏步向前走去,竟然什么也没说。我一看便急了,忙追上去拦住他,说道:“等等,我有话要说。”
毕下站在那里,拽拽地像个黑社会的堂主,看着我不说话。我鼓足勇气,问他:“你为什么说我是你未婚妻?你早就知道娃娃亲的事了,是不是?”
“这不是你想要的么?”毕下眯着眼,语气暧昧的我浑身哆嗦,“甜心,是不是想我这样叫你?”
以前毕下对我横眉冷对,我从来也不想什么,因为发生了不是我对不起他,就是他被我对不起的事情,我可以理解他的愤怒。可这次不同,毕下的眼中透着寒气,真冷啊,那是一种绝望的和极度厌恶的眼神,我受不了了。
“我......我就这么让你讨厌么?”
毕下没有说话,但却比说了千万句狠毒的话更叫我难受,或许这就是他想要的,他走了,我的心一片冰凉。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个问题我也是反复的问过我自己,我承认自己很花痴,看到帅哥会不由自主地流口水,但往往过几天便什么也忘了。可毕下不同,他的一笑一颦对我都很重要,我很在乎他对我看法,就算是那么一点点正面的、善意的,我相信我也会欣喜若狂的。
可是残酷的是,没有。他对我的厌恶是发自肺腑的,我虽然愚笨,但也看得出来。
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十六年来顶着“哭不过十秒”
光环的我,又一次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