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虫息,車山大部分地方已经安静下来,唯有一个地方热闹非凡。
“接下来是各位期待已久的百胜将军对决,有请鬼刀和魔锤!”
这里是車山监狱的地下拳场,作为监狱最赚钱的副业,拳场被典狱长经营得有声有色。拳场用废弃的旧牢房作场地,囚徒当拳手,监狱许给拳手有酒有肉有姑娘的生活,囚徒大多是争强好斗,一些凶恶囚徒更是亡命之徒,为了一天好日子,擂台之上格外玩命。拳手打得激烈,观众就越兴奋,赌注就会越大,钱来得特别快。
平日里,看台上挤满了人,今夜却是门可罗雀,哪怕是宣传出难得一见的百胜大战,惨淡的生意也无法挽回。
在观众并不热情的掌声中,鬼刀和魔锤相继登上擂台,主持人退下,防御阵开启,以防观众被误伤。
“叮!”
钟声敲响,战斗开始。
这场比赛是武器格斗,选手被允许使用武器,鬼刀是典型的速度型,魔锤则是典型的力量型,两者修为相近,鬼刀赢面更大,今夜的赌徒们变得异常冷静,竟多压鬼刀赢。监狱操控着输赢,上场之前鬼刀被告知必须输,结局可想而知,魔锤赢。
黑拳本是释放负面情绪的地方,人们会在这里嘶吼咒骂,哪怕输点钱,也会舒畅的离开。今夜的一切似乎差强人意,人们走时脸上依旧盖着重重阴霾。
鬼刀和魔锤两人算是打“假拳”,但是不出点血可说不过去,躺在医务室中监狱按照惯例给两人叫来姑娘伺候,魔锤没有沉进温柔乡,而是来到鬼刀的房间。
“谢谢你,那一刀若不收得及时,今晚恐怕我就死了”
魔锤陈虎取下面具,只是个微微发福的中年大叔。
“哈哈”,鬼刀面具下的脸庞意外的年轻,像是个少年犯,当他听到谢谢两个字眼笑出了声,在监狱里可是很难听到这个两个字,“谢我就不必,倒是你,今晚可不像你的风格,骨头都没给我敲碎”。
陈虎沉默些许,不知从何说起,支走两个女人,独自站在窗前,眺望窗外夜色,“听说战火很快就会蔓延到这里,狱卒们会撤走,我们不可能被带上,我们的结局只有死!所以,我们打算越狱,厉风跟我们一起看看外面的世界如何,听说你一出生就被关在监狱,你一定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陈虎目光如炬,直直盯着厉风,信心十足,他坚信厉风不会拒绝。
厉风避开陈虎那让人不舒服的目光,低头喃喃自语,“外面的世界吗?”
在监狱里生活十五年,厉风早已习惯了病态怪行,内心憧憬外面的世界,又害怕陌生的世界。
厉风摸着脖子上的铁圈,问道:“如何解决这个要命的东西,我们的生死可都还在典狱长手中。”
铁圈由特殊金属打造,典狱长注入玄气,只要铁圈离开监狱,典狱长就能感知到,更可怕的是铁圈受到破坏就会爆炸,消灭佩戴者,铁圈就像如来佛祖的五指山,任凭你孙猴子再大本事都逃不出五指山,典狱长可以随时结束任何一人的性命。
陈虎苦笑,道:“难道我们就这样等死?我弄到一瓶毒药,也许能毒死典狱长,也许毒不死。如果不巧毒死了典狱长,我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大家一起逃离这该死的监狱。”
对于陈虎谜一样的自信,厉风深意的微微一笑而不语,相比才关进来四年的陈虎,在监狱生活十六年的他才是真正的前辈,毒死典狱长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要一把快刀!”
厉风盯着陈虎,眼神炙热,人活一世,总得疯狂一回,哪怕明知结局。
有了厉风加入,陈虎更有信心,高兴道:“没问题,我已经买通了相关的狱卒,时机合适就在典狱长的饭菜里下毒,你要的武器明天送到。”
車山是个阴霾的地方,一年难得见着太阳,二日难得骄阳高照,下午放风时间,厉风坐在阳光下,享受着难得的光明,手里雕刻着一根木头。
一块木头在厉风精湛的刀功下变成老头,老头横眉怒目,凶神恶煞,与张煜有九分相似。
享受的时光总过的很快,转眼太阳下山,厉风被狱卒赶回天牢。雕像被厉风放到桌上,桌上一排排皆是一模一样的雕像。
张煜,号称杀人狂魔,曾经住在厉风的隔壁,厉风初入监狱是他照料,也是他教会厉风修炼。外人眼中的凶神恶煞,在厉风眼里格外亲切,更为他的死流露出惋惜。
在車山监狱,无期徒刑并非能永远的活下去,无期徒刑的结局无一例外是被处决死去,之所以活着只是因为还有价值,比如厉风,能为监狱打黑拳挣钱。
张煜死后三年,厉风发现张煜老头的身影在记忆里开始模糊,为了记住李煜,他便开始雕刻张煜的模样。
晚饭时,狱卒送来晚饭,多了一把细长的柳叶刀,和一纸信,“烟花为号。”
看完纸条,厉风心脏加速,面对可口的饭菜毫无胃口,摩擦着手中的柳叶刀,双眸死死盯着窗外,期待着纸上所说的烟花。
此时此刻陈虎也在焦急的等待,毒药是他亲手放进典狱长的饭菜中,但是一切太过顺利,无论是买毒药,收买狱卒,还是下毒,顺利得近乎诡异。
阴霾席卷而来,陈虎的感觉很不好,仿佛在黑暗中有双无形的手在推动一切。不过,事已至此,陈虎已无它法,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至天微亮,厉风未等来信中的烟花。
“我一定要活下去”,厉风还没见过花花世界,不甘就此死去,死握手中的刀,横竖都是一死,绝不坐以待毙。
几个小时之前,典狱长抱着一条沙皮狗,愤怒的咆哮,“该死的臭虫们,很喜欢下毒吗,本打算给你们个痛快,我要用最狠的毒药折磨死你们!”
公职人员即将撤离,作为典狱长要处理的事情很多,饭菜送到房间后被搁置在一旁,沙皮狗闻到可口的菜香,便把本应该典狱长吃的毒药给吃下,替典狱长中毒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