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少白见事情闹了这许久,却一直不见三喜,心中便有不好的感觉。莫不是这三喜望风逃了?若不是,那便是正谋划着什么。如果这三喜破釜沉舟,搞出什么么蛾子来,自己倒不可不防。只不过他想想已有安排,心下定了不少。
而柳屠夫听了这许久,见事情还是夹缠不清,他惦记着女儿的事便忍不住分开众人,几步抢到云少白面前大声说道:“你这贼小子,把我女儿拐到哪里去了?快快将她交出来,不然的话我可跟你没完。”
柳屠夫的话音刚落,人群中传来一个银铃般的声音说道:“爹爹,你瞎掺和什么?你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柳青青几步走到柳屠夫身边,拉着他的手便往外走,拿着眼睛跟云少白眨了几下,云少白会意地点点头。门口几个看热闹的村民哄的一声笑,一个中年秃瓢汉子说道:“柳屠夫,你这仙子一般的姑娘找什么人不好,却偏偏要跟了那偷奸做贼的人。就是给我做小的也好呀!”
柳屠夫瞪了那人一眼说道:“你个死秃瓢,再瞎说我撕了你的嘴!”但一见到这许久不见的女儿还胖了几分,就满心欢喜,骂了一声就没心思再去说那秃瓢了,若是换做平日有人敢这么说,他一定会提着杀猪刀追了满街跑!
柳青青见那秃瓢说得不像话,重重地“呸”了一声说道:“王九,你先看好你婆娘,再乱说小心我爹的刀子。”
那秃瓢缩了缩头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跟旁边的人插科打诨。
云少白刚刚想着三喜,三喜便进来了,身后却跟着几个村里的无赖。
云少白心里雪亮,便冷冷一笑,看来自己高估三喜了,这鸟人的道行也不过如此!依仗这些个无赖,能成什么事?
自从云少白踏入家门开始,三喜心里便盘算着如何渡过这一场危机。
云少白的出现,的确让三喜吃了一惊,他心里便有一丝后悔,也是自己大意了,总是惦着那云王氏的温柔乡,没有亲自送云少白去那临关县,尽然没有将他弄死。要不然怎会让自己如此被动!
但此时后悔已经迟了,云少白已经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他不明白云少白怎么可能从那山寨上活着回来。那姓云的身边的小喽啰不是说云少白已经死了吗?
但三喜并没有慌。他在得到云王氏的招乎之时,头脑并没有发懵,而是立即让一个亲信到村子里把赖三那伙兄弟叫来。
他盘算着,如果确实情况不妙,靠着这些人他三喜也能脱身,毕竟这伙人常年可都是自己养着的,又是村里的地痞无赖。他云少白只身一人,那云盛也不过老头一个,如何是这些人的对手。若是有机会,便让人暗中将云少白黑了,到时候只剩下一个老头子,还不是握在自己手中。
如此一想,他便来了底气,只是他没想到,如今的云少白已经不是当时的云少白了。
一走进院子,三喜便看见云王氏站在院中撒泼。这女人,像疯了一样,头发也扯散了,真真是一个泼妇,只知一哭二闹三上吊,一点头脑都没有,这样只能让人觉得心里有鬼。三喜明白,这样的事情只有冷静以对,发疯是没用的。如今最紧要的,便是要让云盛那老头子信服了。
三喜一进来,便恭恭敬敬地上前叫了一声:“老爷。”
云盛扫了一眼他“哼”了一声,指着云少白说道:“三喜,这甥少爷的事可是你向我说的,如今人便在这里,你们两人便可能对质了。好好将此事说清楚,如若说不清,我可要打断你的狗腿!”
云王氏一见到三喜,一下子底气足了起来,她叫道:“三喜,你将事情好好向老爷说一说。这小子嘴里不干不净地。”
三喜看着云少白便说道:“甥少爷,你今儿还敢回来?”
云少白冷冷说道:“我如何不敢回来。你倒是说说为何不敢?”
三喜说道:“你强/奸小红、又偷走夫人的珠宝,还将夫人贴身之物拿走,这村子里谁不知道。你怎还有脸回来?”
云少白眼睛紧盯着三喜说道:“你说的这些事到底是谁亲眼看到了?”
三喜看着云少白的眼光,心中忽然一颤,他发现这不过才几月未见,云少白那眼神中带了些许的杀气。
忽然,院外响起“哐哐哐”铜锣的声音,紧接着一声音:“肃静,回避!”的声音响起,院子外面围着的人群纷纷散开。人们见到一乘青色两人抬的轿子被一众衙役拥着从门进了院子。
轿子停下,差役走近将轿帘掀开,县令洛台中从轿中走了出来。
这云家大院本来就离县衙不远,也就几刻钟的路程。云家大院吵吵了这么久,早有里正和保长报告到洛台中那儿。
本来这些许小事,洛台中自然是不用亲自来的,但听了里正的报告,想着一则这云少白是钱蔚观推荐来的人,怕有什么闪失,毕竟这关系着云少白的清白,如若云少白真做下了那无耻之事,只怕也没办法在这西山县衙里呆下去了,自己又少了一个可以攀上上头的关系。他自然是不希望云少白真的出事了。二则没想到这云少白竟然是云家人外甥,那么云家便与那钱蔚观是亲戚了,无论云少白是否清白,只要他出现了,今后就可以与云家攀上关系,之后自然能通过云家再攀上钱蔚观的关系,如此一想,洛台中就急急忙忙地赶来了。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云家大院可是与钱蔚观扯不上半点关系。
自家的事尽然惊动了县令老爷,这让云盛大吃一惊,赶紧跪到院子中间,口称青天大老爷,迎接洛台中。那三喜与云王氏也赶紧跟着跪下。
洛台中来到院中,却与那些保长里正了打招呼,也不理跪在地上迎接的云盛,却自顾自地走到云少白身边,看了几眼,便一屁股坐到衙役搬来的太师椅上。云盛毕竟是一家之主,也在外经商许多年了,有点见识,便让家人去沏了一杯茶,亲自端上给县太爷之后,又跪在了院中。
洛台中正喝茶的时候,县衙师爷王炳伦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到了云少白面前,他阴阴地说道:“云知事,你这家中好不热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