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纱……你在和谁说话”尹笙似乎听到了什么声响,疑惑地问道。
浣纱连忙把手里的信放到了身后,揉成一团,她眼前想到的却是那个温文尔雅、俊秀异常的何咸公子……咬咬牙,浣纱把那一团信笺随手扔在屋外的花丛里……
“哎……来了,没有和谁说话啊……”浣纱闪身进了房间,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她心慌意乱地合上房门,可是那门闩插了几次都没有插好。
一连几日,黄叙都亲自在军营里监督各屯训练。
吕乂、张世平、苏双也跟在他的身后,虽然黄叙日后打算让他们做政务和商业方面的事情,可是现在可以熟悉一下军营的事情,增长军略也是很好的一项锻炼。再说现在黄叙也没有领地,宛城商市北孙坚一手掀了,根本没有什么政务、商贸可以做。
“报数!”
“一”,“……”
“怎么回事?和你说了我就是十个人,他是第一个,报一,到你就是第二个,报二……你怎么回事?”一个什长火了,指着一个士卒大骂。
那个士卒却把脸一歪,“哼,我说了不会,什么一二三四的,这东西有什么用?你算老几,凭什么当队正,你打得过老子么?”
“你……”那队正大怒,可是却偏偏说不出话来,他本来是大商人手下的奴仆,多处经商,懂了一些术数,这次编组军队,被编了一个队正,心里正高兴,士气高昂,哪知道到了队伍之后,却几次三番被那些蛮横的刑徒顶撞,偏偏不敢还口。
吕乂、张世平、苏双在旁边看了,更是感觉难办,自古都是强将领重兵,黄叙偏偏让这种商贾子弟领导队伍,到时候不出事才怪。
“你叫什么名字?”黄叙也看到了,当下朝那个刑徒一指,冷冷地问道。
“哼!某家雷老虎是也!”雷老虎心里正不痛快,看到一个半大的少年也敢对自己指手划脚地,更是恶心。
“雷老虎是吧,头日里校场训兵的时候,军规可曾听清楚了?”
雷老虎一愣,斜瞥着黄叙,不屑地说道:“听清楚了又怎么滴?没听清楚又怎么滴?”
黄叙冷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雷老虎看黄叙身后站着一大群人,也知道他不是一个小角色,心里打了个突突,道:“不知道。”
黄叙点点头,问吕乂道:“查一下他的番号。”
“是!”吕乂皱了皱眉头,番号这东西也是黄叙创造的一个新奇的东西。按说指挥军队全靠精兵猛将,要这些啰哩叭嗦的东西又有什么用处。
根据五人为伍、二伍为什、五什为队、二队为屯、二屯为曲,二曲为部,五部为营,一屯100人,一部400人,一营2000人,黄叙把部下7000人分为四营,以孙子兵法中的奥义,“风”“林”“火”“山”四个字命名。
吕乂上哪队正处查问了一下番号,风子营一部一曲二屯一队。
“查一下他们是否学习了步兵操典!”
“是!”吕乂连忙把旁边负责背负典册的军士叫过来,一本本地查阅,很快找到“风”子营的兵册,吕乂查到了番号,连忙送上来回禀道:“禀主公,‘风’字营一部一曲二屯一队全员通读步兵操典,有手印为证。”
黄叙指着自己的“肩章”说道:“一花抵三杠,现在下军二花二杠最大,你不是学习了吗?怎么没记住?”
雷老虎也看到了那印着殷红指印的兵册,想起来早两天那个狗屁队正叽里咕噜地念什么东西,自己哪有功夫听那个,随手按了手印就是,怎么知道今天还能在自己眼前翻出来,虽然不识字,可是自己故意鄙视那队正用小指头点了一下的那个歪啦吧唧的小红圈自己还是有点印象的,没有办法抵赖。
黄叙又骂道:“军中无戏言,长官训话,部下竟敢言语含糊,拒不作答,服从是士兵的天职,犯此军令,该当何军法?”
吕乂又是一惊,他博闻强记,黄叙亲自颁发的军规三大纪录八项注意,(一)一切行动听指挥;(二)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三)一切缴获要归公。“八项注意“,(一)说话和气;(二)买卖公平;(三)借东西要还;(四)损坏东西要赔;(五)不打人骂人;(六)不损坏庄稼;(七)不调戏妇女;(八)不虐待俘虏。
还让教了他一首歌,让吕乂教导全军。
吕乂想了想,说道:“主公,应该是违反了一切行动听指挥。”
黄叙又对雷老虎说:“三大纪录、八项注意的歌你学了吗?”
雷老虎豁出去了,说道:“没学,怎么滴,那种歌是什么玩意,学了有屁用!”
黄叙点点头,回头道:“藐视军规,甘当何罪!”
吕乂心头又是一突,道:“当钉死示众!”
黄叙把头微微一抬,目视前方,道:“那还犹豫什么,按军法从事吧。”
“啊……”吕乂的小心肝一颤,果然狠啊,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黄叙,这还是个没有及冠的少年呀,说起这么残忍的话竟然眉头都不皱一下。
吕乂伸手一招,顿时七八个身材魁梧的军户子弟过来,几下就把雷老虎按住。
雷老虎还在那儿挣扎,“哎!干什么?凭什么按住我?”
吕乂把心一狠,上前就是一脚,骂道:“藐视军规,钉死示众!你他妈就是个傻子,早几天好心教导你们,你们不听,现在问也白搭。”
雷老虎也有点怕了,求饶道:“将军,将军,我知道了,您是黄叙将军,饶命啊,饶命啊,我上还有八十岁的老母啊……”
吕乂心头一软,回头看向黄叙。
哪知道黄叙就像没有见一样,只是抬眼看着远处,有几队士卒因为好奇都看着这边,训练散乱起来。
“主公……”吕乂还想再问,就听黄叙从唇缝里挤出几个字,“季阳,慈不掌兵!”
吕乂眼神顿时一清,吩咐道:“左右,上钉架。”
这种刑法简直像纣王的炮烙一般恐怖,吕乂第一次听到黄叙说起来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如今第一次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体里就是一股颤抖,脸色发白,想的却是,“我可千万不能背叛主公啊!能想到这种可怕刑法的主公,简直是地狱里来的恶鬼呀!”
左右把备好的两根原木组合成的十字架钉在营门口,然后把那雷老虎拖起,摁在十字架上,再用三根粗大的铁钉活活地把雷老虎钉在十字架上。
连第一次行刑的左右军士肚子里都感觉翻来滚去的,几乎要吐出来。
就听没几下,雷老虎就惨嚎着昏死过去。
然而,当把钉着血淋淋的人竖立在营门口后,全营的士卒全都吓蒙了,因为谁都知道,这个活活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刑徒,还没有死,或许连直接死都是一种奢求,接下来的是活活的流血而死、饿死、冷死、晒死!太恐怖了,如果自己犯了军规,宁可直接自尽,免得受这种地狱之苦。
全军士卒牢牢记住了第一条军规,藐视军规,钉死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