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骤变,惊骇了火麟寨中的所有人,家家户户挂悼帘,隐痛成片,再无人有心思过这新年;午后,严斐与朱大婶张罗着给凌小刀操办后事,傍晚,香烛纸钱,白衣敛服,乃至红漆棺木,诸多器物已然命人准备妥当,临入棺了,若儿却突然跳至凌小刀的床榻上,满脸戾色的张臂阻止。
她冷着一张小脸,寒声道:“不许你们将我娘亲搁入棺中,黑漆漆的一片,又冷又硬,我娘亲定是不喜欢。”
“若儿——!”严斐拉长了声音,很是不快。这小丫头以为他不心痛么?嫂子与他相处这多日,堪比手足,情谊深厚,她以为他不难过么?
朱大婶奔上前去,强笑着轻哄,“若丫头,**亲去了,咱们该当让她入土为安,你……!”
朱大婶话未说完,便让若儿的尖叫打断,“我娘亲没死!我娘亲没死!她心口还是热的,你们不能将她埋了!”
“若儿……!”朱似玉哽咽着也加入了劝话的行列,“大夫已是说了,**亲她全身都僵硬了……!”
“放屁!放屁!全都是放屁,我娘亲没死。”话落,若儿唰地一下,从身后取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横在身前,正是凌小刀的护影。
三人突然见她掏出这匕首,皆是大骇;若儿年幼,这匕首锋利异常,她若是一个不小心,刺伤了自己,又或者划伤了旁人,均是不好。
但听若儿戾声怨恨道:“你们全都是坏人,你们全都想我娘亲死,就算她没死,你们也想将她埋在土里,活活憋死……!”她眼中寒光一闪,转头瞪着严斐爆喝道:“都是你这丑八怪,不愿命人下山去寻我大王爹爹回来瞧我娘亲,害我娘亲吃不下饭,喝不下药,变成现下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若儿——!”朱似玉与朱大婶异口同声的几欲喝止若儿再言,但若儿怨恨悲愤之下,怎能喝止得住;但听她一字一句的寒声又道:“今夜谁敢动我娘亲一个手指头,我就……杀……了……他!”语毕,若儿将手中的护影凌空虚划了两下,满脸狰狞。
严斐见状,眼神一暗,瞬间抢将上去,探手,就要夺下若儿手中的匕首;若儿见他奔来,心知自己敌不过他,猛一咬牙,将匕首架在自己纤细的脖子上。“丑八怪,你若是再过来,我便死在你面前,你信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