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琰隐藏在树下,一直未现身,此前他听秦越口中吐出的那句“咱俩跟大哥,皆是自家兄弟”之时,他原是想现身相见的;只是,不知为何,他终是没有勇气抬脚跨将出来;现下仔细想想,自影儿出现在火麟寨后,他已是在不知不觉中将她当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反而怠慢了与自己情同手足的兄弟;不管怎样,老二与老三跟随他多年,对他忠心耿耿,他这番怠慢,实是不应当。
老二竟是承认他对影儿的倾心,可同时也道出了他自己的无奈;上官云琰再怎样爱吃醋,爱嫉妒,可,这是自己的兄弟;这多年,老二与老三为他所做的一切,现下想来,历历在目,他俩待自己的情谊,重似万金,深似沧海……他该是了解自己兄弟的。
故而上官云琰脑中原本兴师问罪的想法,在南宫羽与秦越离去后,终是隐了去,消失在静谧的夜空里,半点不留存。兄弟,兄弟是什么?兄弟是手足,终身携带,誓死跟随。
上官云琰有些愧疚,有些自责。
转身,他悄无声息的往宜阳阁掠去。
宜阳阁中,凌小刀鼻翼轻掀,蹙着眉头,睡得不是很安稳;上官云琰合上房门,奔上前来,坐至榻上,静静的瞧着她。她,是在为自己明日的暂离感到怅然若失么?否则为何在睡梦中也焦虑?
微顿,他又想起了南宫羽与秦越,回来的路上,他一直在反省自己这几月来的所作所为,好似一旦影儿有何事,他总是会迁怒到老二与老三身上,尤其是老二,自从上次影儿偷跑下山,老二被他口不择言的污蔑他出言相助若儿,是为讨好影儿之后,他们之间,好似突然之间话就变少了,老二瞧见他,总是笑笑,然后沉默;想来定是为他与影儿,在避嫌。
可是,自己终日之担心,真的是因为老二么?上官云琰潜意识里知道不是的,他之担心,并非是来自南宫羽,而是来自……凌小刀本身。
这女子,到底来自何处?
微一思索,上官云琰突然忆起她昨夜使计哄骗他之事,心道:这床下,到底有何物,竟是令她如此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