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座位继续喝酒,我主动管姑娘们叫姐姐,顺便告诉她们蔡伟是我学弟。黄衣服姑娘反而更来劲了,摸着蔡伟的脸说,原来最年轻的是你啊,难怪那么可爱。看着她和蔡伟勾肩搭背的样子,我心说姑娘你好歹是个大学生,怎能颠倒黑白呢,而且你夸一个傻子可爱,你让他以后怎么混啊。
喝完两轮,孙牛牛和蔡伟拉着各自的姑娘跳舞,只剩下我和绿衣服姑娘面对面坐着。我问她怎么不去跳,她说累。我问她哪个学校的,她扔回我俩白眼。看她爱答不理,没法好好聊天的样,我兴趣索然,四处张望。
一会儿,不远处的桌边换了一拨人,几个大老爷们热情招呼一个花T恤大光头。大光头嗓门巨大,哇哈哈笑着不停与人碰杯,右手搂着纤纤细腰,漂亮极了的一个女人。这个女人面部轮廓立体,五官精致,一头黑黄相间的长发微卷,肤色稍深,像是混血儿。上身的露脐吊带半掩高耸的胸部,下着低腰九分裤托着翘臀,一双镂空高跟鞋使原本就高挑的她更是鹤立鸡群。
这个性感的异域风情显然吸引了全场男人的注目,包括我在内。我内心一片纯洁,认真推断她的国籍,连孙牛牛和蔡伟回到桌边都没察觉到。俩人都假装没看见混血美女,各自培养着刚捡来的感情,直到姐姐们集体去洗手间,才凑在一起各种点评,各种幻想。
忽然蔡伟就朝那桌走了过去,跟其中一个背对我们的人寒暄起来。我看看孙牛牛,他说那个就是蒋军。蒋军满脸堆笑地和蔡伟说话,时不时拍拍他的肩膀,但似乎无意介绍其他人。蔡伟走回来,摇头回应我和孙牛牛的眼神,表示啥都没打听出来。
三个姐姐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蒋军那边要换去二楼包厢,他独自过来打了个招呼,对三个美女一通夸,给我们要了一轮酒也上楼了。接着,孙牛牛和蔡伟的舞伴拉着俩人跳了贴身舞,还指导式的教他们揩油,乐得俩人一扫纯情小处男的羞涩。还不到两点的时候,三女说要走,孙牛牛和蔡伟很失望很懊恼的样子,百般不舍地送她们出门。回来的时候,俩人各自捏着一张写着拷机号的纸条在我眼前显摆,然后往裤兜里一塞又跳进舞池勾搭别的女人了。
我觉得后来孙牛牛牛和蔡伟在夜场的脂粉堆中无往不利和这个良好的开端有很大的关系。他们的新世界之门被最佳方式打开,充分感受到夜场的乐趣。反观我就比较悲惨了,吃了一晚上的白眼,为我后来夜场独行者之路开了个“好头”。
在我开始有些犯困的时候,蒋军又出现了。蔡伟忙给我们介绍,这位是蒋军,蒋老板,讲义气有门路。我和孙牛牛只好假装从不知道他,一个劲儿地久仰久仰。
蒋军问说,怎么就剩下你们仨了,美女呢?
蔡伟说,都是大学生,赶着回学校吧。
蒋军呵呵一笑,大学生,出来卖的都管自己叫大学生,你小子真会信。
蔡伟颇为尴尬,孙牛牛倒不以为然,反正是女人,学不学生谁在乎,不是可能还更好点呢。
想起刚才那个异域风情,蔡伟赶忙打听起同蒋军一起来的人。
蒋军含含糊糊地表示,那大光头是做大买卖的,请来喝酒是为了谈点生意。
蔡伟说,蒋哥,缺人手可得先想着兄弟几个呀。
蒋军微微一笑说,你们刚出来玩,别着急往前冲,先混个脸熟,再看怎么出头吧。
蔡伟说,您放心啊蒋哥,就我们仨,要智商有智商,要武力有武力,什么事儿都包接包做。
蒋军朋友虽多,但能使唤的人手有限,所以也不在明面上拒绝。留下一句话,在什么场子怎么玩,门道多着呢,就走了。
我问蔡伟,咱们三个谁有智商?
蔡伟说,你啊。
我又问,武力呢?
蔡伟说,孙牛牛啊。
我问,那你贡献点啥啊?
孙牛牛哈哈大笑说,他抗揍,可以当盾牌使。
喝完剩下的酒,看着场子里人渐稀少,我们决定撤退。一晚上没吃东西,好歹先把肚子填饱。出了门,天已经蒙蒙亮了。我们找了个刚开门的早点摊,招呼上豆浆油条,吃喝起来。
蔡伟说,我仔细想了想,要好好混,有两件事我们必须解决。第一件就是我们三个得分工明确,再起个名号。
我说,你以为我们是唱歌呢?叫小虎队还是草蜢啊?
蔡伟说,不是一定得有团体名号,反正三人进进出出,肯定就是蔡伟三人组了。
孙牛牛一巴掌过去,你还想当老大怎么着。
蔡伟赶紧辩解,不是不是,我只是举个例子。我的意思是啊,每个人得有个外号,好记还得叫得响。一拍桌子一瞪眼,吼一句知道老子谁谁谁不,就能吓倒一片的那种。
我指着他的鞋子说,你脱了就能熏倒一片,要不你叫臭脚大仙?
蔡伟白了我一眼说,你再说我可真脱了啊。
孙牛牛一拍桌子,把我俩吓一跳。他说,我想好了,以后我就叫冷明皓。
我和蔡伟半天没反应过来,啥意思?古龙还是金庸啊,怎么吃着油条你就穿越了呢。
孙牛牛说,我不管,以后你俩就这么叫,在外面的时候。
蔡伟说,你给我也起一个呗。
孙牛牛说,你不是伟哥么,草原上的汉子雄壮威武,还起什么呀。
我也非常赞同,就他的脑子,起什么他都得忘。
俩人看着我问,你呢?狗头军师应该起个文雅点的名字。
我说,狗头军师一般也不用报名号,有你俩在前面大杀四方,我起不起没所谓。
俩人不依不饶,我只好说,赶紧吃完回家,睡醒了再想不迟,才把他俩嘴堵上。
这一打岔,都把蔡伟还没说第二件事的问题给忘了。
蔡伟脚太臭,孙牛牛断然拒绝三人联席的提议,把他轰回家去了。孙牛牛的卧室里有两张小床,一张是给孙牛牛他爷爷的。两周前老人搬去叔叔家住,正好空出来。我俩随便洗漱了一下就跳上床躺下。
孙牛牛意犹未尽地畅想着各种女人,尤其是那个混血儿,话里话外大有“生吞活剥”的意思。我觉得这一晚有些新奇,毕竟头一回,但是并没有给我留下可以激动或者回味的感觉。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了会儿,开始犯困。脱下的毛皮背心我叠好放枕头边。它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能让人沉静下来的香味,吴雯雯的香味。她要是在身边就好了,我心里想着,抱着她一定比靠着背心更舒服。想着想着我就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