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二三日,王爷同絮儿私下里进宫看望了太后一次。他们驾着一辆朴素的马车,不带奴婢肚子前往。太后的宫中还是日常情况,并没有特别的变化。二人陪太后用了午饭,太后赠送了不少养身子的补品,特意叮嘱李絮带到云南去,那个地方交通不便,以后咱们通信就很难了,不过还有不要忘了时刻送信来,只是苦了我的小孙子,若是在云南生产了,一定要报信来。王爷笑道,“只怕到时候太后您收到书信时,孩子已经满月了。”
“你们此去云南不知何时才能返回,皇帝怎么这么狠心。”说罢太后抹起眼泪来。“之前是老六,现在又是你们,不知道还要多少亲王受牵连。”
“太后您不用担心,我和王爷去哪里都好,只要我们在一起,前面的路我们不怕。”李絮道。
“你真是个好孩子,老九娶了你是他的福气。”
“简直是我的大福气。”王爷笑道。
“以后你不再是亲王了,行事万万要小心谨慎,不要落人把柄。”太后道,“此事并不大,只是皇帝要以此压制老九,絮儿不要担心家里的事,李大人一切都好,以后我会派人常去照看。”听了太后的话,李絮连忙跪倒在地磕头行礼,“多些太后照拂,絮儿无以为报。”
“你们都是孝顺的人,絮儿你可与父母辞别了?”
“昨日已经告别了,不等五日明日我们就启程离京了,在京城呆的越久老人家也越伤感,不如早点出发的好。”
“早点走也好,早点在云南安顿下来。”太后道
“我们到了云南就给太后来信,还望太后安心。”絮儿道。
辞别了太后,二人驾车回府,李絮和小青收拾行装,王爷开始安排府中的下人去向,以后这王府怕是用不上了,遂即遣散多余的家仆,只留了几位年事以大的老仆看守院子,日常用度也都安排妥当。当日晚上二人只带了简单的行李,各自带了一个奴仆就出城去了。这是李絮第二次同他出城,只是心境与上一次大有不同。上次是出游,这次是被贬离京,且前路渺茫,云南更是个印象中地方。实在不知道真正到了云南的生活是怎样。一旦出了京城晋王爷再也不是亲王,也不在是皇帝的亲生弟弟,李絮在心中思绪良久,掀开马车的帘子,问道,“王爷,以后我该如何称呼你。”
“我喜欢你叫我老段,或者段郎也好。”
李絮又些好羞,段郎终究是喊不出口,小声念了句,“老段!”
“哎!”老段大声回应,“小娘子,你坐好了。”
“嗯。”李絮笑了,尽管前路漫漫,和他在一起还是很安心。
车马一路下西南,路上景色多是荒凉。到了南方稍微好转,但是路面已经结冰冻得硬邦邦的马车走上去颠簸的很,李絮害喜的情况更是严重了,过江南时转走水路,河水尚未结冰,一路顺风顺水过了湖南。在湖南江西交界处弃船登岸改走陆路,仍旧坐马车。还在江西境内时已经到了新年,一行人还未曾如此仓促的庆祝新年,便在抚州留宿两晚。抚州冬季不像北方那么寒冷,晚上一行四人宿在客栈,街上虽然热闹却不忍触景生情,于是就在客栈中守岁过年。抚州是个才子佳人辈出的好地方,客栈的老板也是个读书人,院中栽种的橘树结满了果子还未摘落,橘树旁是梅花树,已经开放凋谢,枝桠上稀落的长着叶子。老段拉了絮儿下楼散步,整日坐在马车上赶路,絮儿的脚都有些肿了,大夫叮嘱要多活动一番,王爷便在晚上拉着她出来散散步。客栈墙垣外热闹非凡,仅是一墙之隔差别如此之大,让人唏嘘。
老段看了看身着素衣的絮儿,依旧如同刚见面时那么好看,白嫩的皮肤冻的有些红了,老段把自己的斗篷脱下来披在她身上,问她,“你跟着我远来云南后悔过没?”
“我才不会后悔,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絮儿笑道,“再说了你看我的名字,李絮,絮子不就是随风而起飘散万家的,老段以后你在哪我就在哪,一步也不离。”
“哎呀呀,这可怎么是好,这世界上我喜欢人本就太少,你一个人就占了两个。”
“哈哈!”絮儿开心的笑了起来,伸手索要抱抱。老段宠溺的抱着她,抱着他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