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亡国?”
这区区神仙盐能有如此危害?
原文起听东方弃说完,就说了一句话。
“把老三老四都喊来。”
不大会,弟兄们齐聚县衙。
原文起脸色无比的凝重。
“方不言,让仵作彻底讲个明白,在太平县各村各寨张榜公示,将神仙盐危害做到人人皆知,就是各村私塾,都要让那些孩童知道,这是第一等的毒药。”
“秦力,何一平,自即日起,严查太平县神仙盐一事,若是有一两神仙盐出现在太平县,你俩自谋生路。”
弟兄们一听大哥如此说辞,心里都咯噔一下,这是在下死命令啊,以老三现在这心情查此事,到太平县贩卖神仙盐的,还不来一个死一个。
这倒是对上了刑部的严令。
“东方弃,王子野,张铁,查出神仙盐源头所在,就是出了两江府,也给我继续查,需用银子找小方。”
东方弃心中苦笑,三个人要围着大周国转悠吗,大哥这命令有点那啥,唉,有点脱离常理。
不过也得查,必须的。
原县令安排完,哥几个立刻分头开始忙活。
王子野和张铁跟着东方弃从县衙出来。
“二哥,从哪里入手,这事有点棘手啊。”
东方弃笑笑道:“这有啥难的,老五,给临近几个私盐贩子下命令,明个到云明山,就说我请他们来的,你和六子带上家伙什。”
太平县的私盐贩子,还真有几个,跟以前的铁中信都是有些许瓜葛,东方弃对这几人平素睁一眼闭一眼,因为正是有了这些私盐贩子,太平县的盐价才不至于离谱。
这几人一听说东方二哥请他们,没有一个敢不来的,第二天一早,当东方弃弟兄三人到了云明山的时候,六个私盐贩子已经早早的在禅香寺前列队了。
东方弃当先进入禅香寺,里面已然破败不堪,一个胡子拉碴的贩子甚是乖巧,从里面找出一条破凳子,用袖子擦干净,放好。
“二爷,五爷,铁爷,坐。”
哥仨也不客套,大马金刀的一坐。
六个贩子一边仨站好了。
东方弃道:“最近生意如何啊?”
“二爷,小的最近都停下了。”
“干嘛停下,该做还得做。”
“都是那神仙盐给搅和的,正常的盐也进不来了。”
“那神仙盐利润可是高了去了,没弄点。”
“二爷,谁敢啊,您放心,俺们六个,绝对不会弄那玩意。”
“我们兄弟平素待尔等如何?”
“恩同再造。”
“那好,我问你们,谁知道如何能弄到神仙盐?”
“二爷,您是不知道,这神仙盐和我们弄的盐压根不一回事,渠道也完全不同。”
“告诉我,哪里有贩卖这东西的?”
“二爷,这是掉脑袋的事,现在谁敢啊。”
“老五,六子,把他们都锁了,带回县衙。”
六个人噗通都跪下了。
“东方大爷,俺们是真不知道。”
“噢,不知道就算了,老五,六子,愣着干嘛,锁了带走啊。”
王子野铁链子哗啦一下,套住一人脖子,嘴里叹息着。
“唉,可怜家里的老婆孩子了。”
“别介,三位捕爷,听说在北边有个叫杜三的,捣腾这东西,咱们河阳府都从他那里进货。”
“杜三何方人氏?”
“临江城。”
自太平县往北约五十里,就出了河阳府,进入泰州府境内,泰州府城就是临江城。
东方弃哥仨马不停蹄赶到临江城时,已然黄昏时分。
临江城中繁华尤甚河阳府,在城中有一家卖羊肉的,叫做杜记全羊,以前买卖不咋样,这阵子却是城中最火的,据说这家做的羊汤,你只要喝了一次,就想着再喝第二次。
这家的掌柜就叫杜三。
东方弃此时穿的居然是一身华服,王子野和张铁打扮的也是油光亮鲜,一看就是有钱人的跟班。
此刻店里人头攒动,也不知是店大欺客,还是客人犯贱,几个伙计都是骂骂咧咧的忙活着。
挨骂也来喝羊汤。
东方弃直接进入店内,冲一个伙计掀了一下长袍,露出里面鼓鼓的的褡裢,这伙计也不言语,扭头进了后面,东方弃紧跟而入。
穿过一条胡同,进入后面的四合院中,一间屋子里,一个面黄肌瘦的中年人坐在火炉边,腿上还盖着厚厚的毯子,抽旱烟。
东方弃知道这就是那个杜三了,将装着银子的褡裢解下来,扔给杜三,嘿嘿一笑道:“找点乐子。”
杜三看看东方弃。
“不知所谓,送客。”
东方弃也不急,一摆手,王子野进来,嗖嗖又扔出两包银子。
东方弃笑道:“只要一两,够不够。”
杜三拿起银子,打个哈欠慢悠悠道:“出去喝碗羊汤吧。”
小伙计立刻推着东方弃出来,到了前面,三人坐定,一人一大海碗。
谁敢喝啊。
东方弃拿起筷子,拨弄了一下碗里的羊肉,竟然夹出一个小蜡纸包来,王子野和张铁也拨弄了一下,碗里都有,差不多一两,三人拿在手中,走人。
到了僻静之处,哥仨打开一看,跟老仵作拿出来的一样。
王子野笑笑道:“看来是真有啊。”
有就行,就怕没有。
雪停了天更冷,干冷。
江边比城里更冷,江边的树林里更是冷上加冷。
在树林里脱光了衣服那得是多冷。
杜三现在就脱光了衣服呆在树林里面。
东方弃拿着那个小包,笑着拍拍杜三的脸。
“哪来的,给俺们哥几个说一声,都发点财。”
杜三一声不吭。
张铁看着杜三干鸡似的身材,肋骨清晰可数,摇头道:“你这身板爷都下不去手,说了回去继续享福去。”
还是一声不吭。
王子野叹息一声,手指点在杜三一根肋骨上。
“杜掌柜啊,不好意思了,你这条肋骨是保不住了。”
老五还没下手,杜三突然浑身一哆嗦,两串鼻涕冒出来,眼泪哗哗。
“哎呦,你这怂样看着都恶心,说了不就完了吗。”
杜三身子颤抖着,指着东方弃手中的小包哀求道:“给我,快给我。”
哥仨都一怔。
这厮莫非旧疾犯了?可别死喽。
东方弃举着小包道:“给你也不难,快说。”
这时的杜三几乎已经站立不住了。
“是我在南方经营官盐的远房堂弟提供的,快给我。”
东方弃继续发问:“他人在哪?”
“他不来,是他的手下送来的,今日午后就走了,说要到太平县刘家屯渡口。”
“你堂弟叫什么名字?”
“杜铁生。”
“送货的叫什么?”
“小刀。”
东方弃将小包扔给杜三,杜三一把抢过,打开后将里面的白色粉末一口塞到嘴里。
很快,整个人精神了。
“杜某奉劝三位,要想发财,最好别走这条路子。”
东方弃忽然想起一事道:“你那羊汤中是否馋了此物?”
杜三没言语,而是笑笑道:“三位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在下是否可以走了?”
东方弃暗自叹息,冲张铁一个眼色,自己先出了林子。
张铁冲杜三嘿嘿一笑,一巴掌拍在杜三胸口。
江边,王子野看着雾气腾腾的怒龙江道:“哥,只怕赶不上那厮。”
六子抓着一个雪团洗洗手,笑道:“俺家老色在这里面,怕啥。”话音刚落,老色从江里面露出了大脑袋。
东方弃哈哈一笑道:“色哥,又辛苦你了。”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鳄,江鳄何年初托人。”
哥仨坐在老色背上,在这月光如水,水如月光的怒龙江里,王老五雅兴又发作了。
东方弃笑道:“老五,又糟践老祖宗的东西了。”
“二哥,我这是借用前人之言,不知乘鳄几人归,落花摇情满江树,呜呼哉,不亦快哉。”
江上寒风如快刀,江里老色如骏马。
当哥仨赶到刘家屯渡口时,远远看到,冬夜中渡口处只有一条小船正向江那边划去。
哥仨生怕老色吓坏了撑船的老艄公,离的很远就上了岸,到了渡口处,王子野扯着嗓子喊:“小刀,杜掌柜有急事。”
从船舱钻出一个身材魁梧的劲装汉子看了三人一眼,又钻回去了。
这就足够了。
张铁冲着小船勾勾手:“过来。”
江中的小船立刻向着这边返回,老艄公怎么划拉都不管用,舱内的劲装汉子小刀急了,抢过桨橹自己划,也不管用。
老色哥哥在下面呢。
不大会,小船又回到了渡口。
船上小刀一跃而起,同时手中多了一柄长剑,疾刺最前面的张铁,张铁侧身抢上,大胳膊一探,直接抓住了小刀手腕,左手一巴掌,将小刀拍翻在地。
这小刀还想顽抗,王子野怒了,一脚将此人踢得在地上滚了三滚。
东方弃道:“拖走。”
王子野和张铁架起小刀,拖入渡口附近的杨树林中。
又到了刑讯逼供时间。
这小刀倒是刚强,王子野和张铁折腾一番,都半死了,还是不吐只字片语。
东方弃也有点烦了,拿出自杜三处得来的一包神仙盐,喝道:“给他吃了,让他走。”
张铁卡住嘴巴就要往里塞。
“我说。”
小刀含混的来了一句。
东方弃笑笑道:“这么好的东西你不想吃吗?”
张铁松开此人嘴巴,啪一巴掌。
“贱骨头。”
小刀恨恨的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东方弃笑道:“我们什么都不想知道,只想让你带我们见一下杜铁生。”
“我还是吃了那东西吧。”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