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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振灵炼皮,以退为进

寒噬虬介于二阶魔兽与三阶魔兽之间,即使化蛟过程略有虚弱,也有着二阶巅峰的实力,柳玉容如是评价着,听闻此言,封寒却并感到意外,方才他从巨蟒身上感受到的压力,更甚于落风峡底的巨钳蝎王。

“危险是毋庸置疑的,但只要寒噬虬尚未真正踏入三阶魔兽的行列,我就有与之迂回的能力,巨蟒身躯庞大,纵使不敌,相信要全身而退还是不在话下的。玉容,你说新月之夜寒煞之气最重,寒噬虬会选在幽蓉盛开之时蜕凡化蛟,这就是说,尚有八天时间供我准备。”

不及少女回答,封寒又接着道:“受到特殊的功法影响,我在开元境驻足了足足五年之久,厚积薄发,反弹的后劲凶猛,历经下山试炼大半月后,我以通元丹和元石辅助修行,外加数次油尽灯枯的战斗,气海中元气气旋愈发凝实,相信在这段时间里晋入初元中期,并非难事。”

“但愿如此吧。”嘴唇动了动,柳玉容轻声应答,傻子哥哥已下定了决心,就算她再忧心忡忡,恐怕也无济于事。或许真能办到呢,少女目光有些迷离地望着封寒轮廓鲜明的侧脸,心间想道。

不知什么时候起,少女就对封寒有一种偏执的信心了呢,是在看到他傻乎乎的样子,叫他傻子哥哥的时候?是在他拼着重伤将自己从魔兽口中救下的时候?是在他花费数日成功感灵时发自肺腑的喜悦?是那火光映照下好看的侧脸,是让自己贪婪的宽阔肩膀,还是这几日来短暂却弥足珍贵的点点滴滴?

柔肠难诉,柳玉容思绪翻飞,她虽然娇弱羞怯,却也不像一张毫无色调的白纸,恰恰相反,她体质特殊,洞悉与感知力过人。但自小起,少女就患上怪异的病状,出身高贵又如何,无法聚元,终究是要受尽白眼与嘲笑的,她未曾体会过孩提的欢乐,有的,只有半醒半觉的不完满人生,以及孤身伶仃。

傻子哥哥只是给了我他人弃如敝履的爱护与关怀,他是抱着平等的心与我相处的……柳玉容不断在心间自语,自己只是把他当成了哥哥,不是吗?

如果傻子哥哥知道我患的病,还会待我这样好么……少女那握着怀中温热紫檀小雕的素手陡然攥紧,指节微微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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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压压的天空阴云密布,怒号的狂风吹得树叶哗啦作响,让人的心情都难免阴郁起来。

此刻的封寒却是全身火热,原因无他,这些时日里,炼体聚元修行之余,他还得将柳玉容带在身边,继续着搜寻犀角的任务,一顿跋涉下来,也有了些许收获。

眼前二阶中期的火云犀兽躯微躬,一根尺许的长角正对着封寒,蓄势待发,只是巨兽头颅后的身躯之上,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痕,看其形状应当是被利器切割而开。

滴答,温热猩红的血水顺着青锋洁白的剑身淌下,坠落至地表的草坪后不知去向。右手持剑的封寒汗流如注,使得贴身的黑色劲装紧紧贴住肌肤,勾勒出几块健硕的肌肉。

紧握剑柄的手指动了动,封寒只觉得肩甲下的胸腹肌肉酸痛到了极点,正是这数日来修炼九劫百炼所留下的后遗症状。按理说,对付一头二阶中期魔兽,即使做不到举手投足的轻松击杀,却也不至于让封寒如此狼狈。

原因就在于五天的修炼中,封寒毫无突破初元境中期的头绪而言,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孤注一掷。此前在落风峡底,他就采用过同样的方法,利用肉身力量搏杀魔兽,将自身潜能催发到极致。不仅如此,在柳玉容的指导下,封寒更是采取了独特的振灵炼皮的炼皮手段。

灵纯不达九成,九劫百炼的见效甚微,光凭这套法诀,显然很难在短时间内提升封寒的炼体境界。而振灵炼皮,是为数不多可以忽略法诀而直接炼体的通用技巧之一,过程十分简单,那就是在肉身强烈碰撞受力之时,将少量元气运至表皮之下的细小经脉中,以独特手法引起灵气震荡,内外结合,形成强烈的淬炼力,从而达到炼皮的效果。

“哧!”负伤极重的火云犀,被彻底激起了潜藏的凶戾性子,喷出一股灼热的鼻息,便昂扬长角向呼哧喘气的封寒径直撞来,那一副势若奔雷的态势,看得不远处的柳玉容芳心紧揪。

“叮!”初时清脆,随后,响起犀角与青锋剑刃撞击摩擦的牙酸刺啦声,封寒竟是不闪不避,径直挥剑迎向了犀角!一股庞大的巨力透过双臂传来,酸痛麻痹之感直让封寒脸皮哆嗦,两道长长的划痕,在他脚下滑扯拉出。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腮帮紧咬,封寒却毫无退缩之意,双臂微鼓,一道道细密的灵气气流就随着心念转动,到达了双臂。

振灵炼皮!随着心间一声轻喝,封寒那在巨力下崩得如拉紧弓弦的双臂不断颤动,表皮下经脉中的灵气犹如沸腾一般,极有规律地律动着。这一瞬间,封寒只觉得皮肤像是被不断拉扯揉搓,外力与灵气内振叠加,形成的,是一波波几近能淹没理智的疼痛。

先是双臂,再是双腿,旋即,身前背后没有丝毫遗漏,一息,两息……十余息过去,封寒依旧双手持剑,死死抵御住火云犀向前的猛烈势头,后退的速度却在慢慢放缓,直至最后,他已生生将疯狂挺近的巨兽止住,一道背影横亘,虽有些瘦弱,但在柳玉容看来,像是一座巍峨高山,难以逾越。

少女绵软的声音带着哭腔,微颤着:“傻子哥哥,差不多可以收手了,再这样下去,就算炼皮有成,也会对身体造成很大伤害的……”

不,还不够,纵使清晰地感受到身体每一个细胞对休憩与滋润的渴望,封寒仍然不愿停滞于此。怎么能就这样结束,心间咆哮,封寒额头上青筋鼓起,与此同时,不退反进,右脚往前挺出半尺;怎么能就这样结束,又是一声怒吼,再次提起一股力量,将落后的左脚,亦是往前迈出一步;怎么能就这样结束,一声声低喝,在少年心中响起,相比于火云犀庞然大物般的兽躯,封寒是那么不起眼,可他愣是三步并两步,化缩为进,将巨兽生生逼得踉跄后退。

源源不断的充沛力量,好似凭空而生,让黑衫少年气势猛涨,这种感觉,就像是打开一扇全新的大门。

“我可以被击倒,但绝不会退缩!”这是封寒声嘶力竭的嗓音,却透着令人动容的坚毅与不屈。

这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假如火云犀有着人类的思维,它定然会这么想。起初,这个敢于挑战自己的人类少年,已是筋疲力竭的羸弱状态,那模样,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可每当他被击退时,每当看来已是强弩之末时,他都会爆发出更为惊人的潜力。就像一座迷雾笼罩的新大陆,就在你自认为窥其全貌时,被风吹起一角氤氲,展现于眼前的,又是令人心神震撼的险峻雄奇!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畏惧一个对手,往往不是他的强大,而是他的不屈不挠,愈挫愈勇,是的,火云犀怕了,纵使它生性凶戾暴躁,此刻也隐隐生出了畏惧之意。低吼一声,巨兽猛甩头颅,别过三尺青锋,就夺路向一侧逃去。

“呼,要是正面作战我还需要花费一阵功夫,既然要跑,正好剩下一番力气。”封寒轻声呢喃,手腕翻转,青锋剑刃微偏,剑尖侧指向身后,摆出一副怪异的姿态。

“就让我来试试,玉容丫头口中威能无匹的堕天三式,究竟有何厉害之处吧。”

趁着虚弱之感尚未袭向心头,封寒目光凝起,脚步飞踏就已飞速靠近火云犀,在速度方面,他显然占尽优势。

“一式炼狱!”

堕天三式本是一套棍法,封寒还记得柳玉容形容之时,脸上浮现的支吾之态,但万法共通,棍法也好,剑法也罢,到一定境界都不分彼此。虽然封寒尚未触及这等境界,但也能依葫芦画瓢,将堕天一式炼狱式施展而出。

剑身划过一道玄奇的轨迹,如神来之笔,带着精纯元气气劲,即便谈不上无迹可循,却也精妙无比。

火云犀本就受创不轻,又背对封寒,丧失抵抗能力,结局自不必说。

稍有残缺的温热犀角入手,封寒终是支撑不住,瘫软坐地,暗暗苦笑:“接连两天的高强度振灵炼皮,真是吃不消啊,所幸收获不小,突破的契机就在眼前。只是这炼狱式,还是半吊子水平,也罢,毕竟只修了区区数天……”

“傻子哥哥,你怎么样了。”少女一路小跑,白衫迎风招展,俏脸上满是焦急,竟一时间顾不上对死尸的一贯反感。

嘴角扯出笑容,封寒说道:“到是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怕是要麻烦玉容你扶我回山洞了……”

归去的路程,在痛感下显得尤为漫长。待到封寒盘腿而坐时,饶是他毅力惊人,也差点累瘫昏睡过去。通元丹吞入口中,封寒便手捏法诀,强打起精神修行起来。

浑身酸涩胀痛的肌肉经脉,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解放,元气滋润下,一个个细胞贪婪吞吐,传来阵阵舒畅,使得封寒的躯体重新焕发出活力。

在振灵炼皮的助力下,封寒体内的经脉不觉间又得以扩宽,灵元诀悄然发动,元气运转周天的速度都快了几分。

整洁的隐蔽山洞中,黑衫少年纹丝不动,只是其身上的元气波动愈发强横,时间悄然流逝,修行无声。

这般状况,一直持续到黑幕降临,随着第一缕星光浮现,封寒紧闭的双眸倏然睁开,一股比之前强大近一倍的元气波动,悄然逸散。

嘴角浮现笑意,这一刻,封寒正式踏入初元中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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