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敏妤一时语塞,不晓得该怎么接话,气氛突然变得安静,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自觉先前的话大约是重了点,苏敏妤却不欲致谦,因为她觉得有些话还是摊开点好。
过分的沉浸梦中不自醒,同自甘堕落有何区别?
更何况在她心中,宋衍不是这样的人,他只是尚未看开罢了。
估摸着时辰也不早了,不禁有些犯困。苏敏妤麻溜的收拾好碗筷,赌气的不肯看他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房门大开一阵冷风呼呼的灌进来,银白的月光凄清,朦朦胧胧洒下一片,让人不觉升起一抹别样的情愫。
“谦钰,别再让人瞧不起你了!”说完这话,苏敏妤才头也不回的离开。
前言不搭后语,含糊又不甚明了,可宋衍确是懂的。
直到再也寻不到她的身影,方敛神低眸。
倏尔又一阵寒风袭来,摇摇晃晃的灯火再次熄灭,他起身走到门口站了许久,银白的月色将他身上镀上了一层光。
突然掀唇自嘲一笑,眼底目光清冷,低喃出声。
“傻丫头,你又怎知我想要什么不要什么?”又所能求什么。
很多东西不是只要自己想要就能够得到,得与失并存,失亦是付出,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得到与付出,倘若不付出点代价那这所谓的得到便毫无意义,毫无价值可言。
没有意义和价值,大概所得的也就不是那么的称心如意吧!
而喜欢一个人却是不可同语,因为真心不一定能换真心,所有的付出只在于喜欢的那人心甘情愿,倘若有所目的接近亦或是强迫得到对方同等的付出,那么这样的喜欢又有几分真心可言?
这世间男女感情强求不来,凑合不得。正如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而另一个就该以同等的喜欢作为回报吗,这样的喜欢能有几个人消受的起?
他宋衍自问,素日里纵然顽劣了些,却不至于滥情,喜欢与否他觉得自己看的很清。而对于夏姝鸢,心底多少是喜欢的,但仅此而已。
无法许人未来,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人希望和幻想,就像夏姝鸢与他,他所谓的爱意两人心知肚明,她不给他回应,冷淡而又疏离的情感望而止步便好。
更何况说不定哪天他宋衍就突然不喜欢了,毕竟感情易变,人心易凉,而且还是在这不懂感情的年纪里。
……
将竹篮藏在犄角旮旯处,苏敏妤熟门熟路的沿着小院墙根,蹑手蹑脚往自己屋走,亦步亦趋微微放缓呼吸,轻轻巧巧的尽量不发出半点的声响。
途径就要路过她爹娘屋门口的时候,将将踏出半只脚就猛然收回来,缓慢的蹲下身子膝盖双手覆地,手脚并用的爬着前行。
一时,她不禁在心中为自己这机灵劲感到窃喜。
然而还未等到她起身走开,就听见‘吱吖’的一声,房门突然被打开,心中暗叫不好,她僵直着身子趴在地上不敢多做动弹,抱着侥幸心理祈求不被发现。
当听见她听见亲亲老娘满含揶揄又戏谑的声音在头顶毫无征兆的响起时,她暗骂自己是真傻。
“阿妤,大晚上不睡觉还趴地上,这是在练江湖上失传已久的‘蛤蟆功’呐?”
听听,这是从她亲娘嘴里该说的话吗?
苏敏妤此刻心中泪流面满,哀怨的抬头瞅着自个亲亲娘,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的来了句,“不,这是比蛤蟆功还要厉害的一门功夫,只是动作与之神似……”
起身笑了笑问道:“柳大美人想要知道么?”
柳青兰闻言挑眉,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表情,因着有月光得以看清并无有所妨碍。只见她微微拢了拢披在身上的薄衫,颔首示意自家闺女接着说。
咳咳——
苏敏妤双手背在背后,忙装作一副深沉的模样,抬腿向前迈了几步,略抬头,漆黑的瞳眸紧盯着夜幕。
“那就是……”拖长了尾音,吐出一句话拔腿就跑。
“青蛙呱呱!”
一脚踹开自己闺房的门,然后关门插好门栓,蹬掉绣鞋,扑倒躺床.上拉开被子盖好……一连串的动作毫不脱离带水,蒙头就睡。
瞅着这一溜烟就不见了的身影,柳青兰嘴角微抽。
暗叹,这样快的速度,自己的确无法阻拦。
而且她没打算兴师问罪来着,只是看看闺女啥时能回来罢了,柳青兰对此表示无奈。
谦钰那孩子她看着长大,同自己闺女感情好,又是青梅竹马她自是乐得见,毕竟啊,那可是她内定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