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凡沛留春恨山研究旅行的事,其他茶楼员工提前下班。楼外月桂树上挂着的喇叭花又开始嘀嘀哒哒的奏响,一阵香气吹来,卉采文和香映并肩慢慢的从茶楼里走出来。
两人身后,那生病的陕西男孩幼玉南正想跟卉采文去玩游戏,忽然看见香映站在卉采文身边,就自觉的偷偷的跟在后面学习小偷的跟踪技术。香映微笑着偷偷的看一下卉采文的脸,见他满脸通红,就对他说:“没有升职也不要生气呀!”
卉采文把头扭向右手边,这是没有心的一边。香映就跟着卉采文的脸走到卉采文的右边,用童真的眼神看向卉采文,还想用手指去摸他的额头,卉采文生气的把香映的手甩开。香映说:“别那么害羞,古城人喜欢像外国人一样有活力的男孩。”
才来几周的香映,地位与身份在茶楼里竟然比卉采文要高,虽然卉采文不在意,但旁人总少不了说几句闲话,卉采文嘟气对香映说:“我跟春哥这么多年,工资还是这么低,你升职是不是有什么诀窍?”香映拉着卉采文的手说:“那有什么诀窍!我升职还不是因为你以前的关照,现在我要反过来谢谢你的帮助,今天要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香映带卉文走到茶楼的停车场,卉采文脚步一轻,跟着香映的脚步慢了下来,两人眼前一亮,一辆崭新的小汽车展显在两人面前,香映放开卉采文的手,卉采文还在用手回味着香映的手温时,却看见香映用力的用手擦着小汽车的窗子。
紧接着香映喘一口气,用力的用钥匙打开车门,卉采文忽然越来越难过,又转头向左手边,这是有心的一边。香映把提包放进小汽车。关上门,幸福的看着在车外呆站的卉采文。
香映表情忽然暗下来,她怎么会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安全感呢?难道是因为卉采文站在车外吗?
不行,这不是对待朋友之道,香映就快快的打开车门,急切的叫卉采文过来看一下车子。卉采文看了一下车里的香映活泼的表情,就专注的想这车门自己是否可以撬开。忽然看见香映在向自己招手。就像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香映再次招手,这次香映面无表情,手势变得非常的僵硬缓慢,卉采文还是没有动,香映再次将手放下,像小孩一样呆站,再次慢慢的抬起手,向卉采文再次慢慢的招手。
卉采文心头一苦,将手放在口袋里,慢慢走过去,这时,他心中觉得自己像一个小偷,刚走到香映面前,香映忽然僵硬下来,将手指指向他的胸前,眼神变得凌厉,然后香映用手指慢慢的在卉采文的胸口前划下来。
当香映的手快速的落下,卉采文的眼泪差点落了下来,他的心随着一起被埋在香映面前,他恨不得面前有一个自己的墓碑,他的头渐渐的像山一样沉重,而香映在慢慢的加重眼睛的冷感,恨不得要用冷冷的眼睛将卉采文埋葬在这里。卉采文开始不敢看香映的眼睛,只一低头,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香映快速的钻进小汽车,随着马达的声音响起,香映头也不回的扬起一阵轻烟,将卉采文埋葬在车库里。
卉采文眼神随着汽车飞出去,望向香映渐渐消失的车踪。旁边忽然一个小男孩跑出来,紧紧的抱住卉采文的双腿。
卉采文慢慢的扶着下面的小孩幼玉南,一步步的走出车库,忽然碰到一个东西,他才发现自己仍然在低着头,他先看一下站在下面的幼玉南,想借幼玉南的眼睛看一下世界,他只看到幼玉南张大了眼睛,而嘴巴也在慢慢的张大,似乎想要说什么,而且差点幼玉南就要转头看向卉采文的时候,卉采文又觉得自己再不抬头,似乎就要错过什么让人惊讶的画面,
卉采文抬头,而幼玉南将转向卉采文的脸转向正面,并且合上嘴巴,想静静地看面前这出即将上演的戏。
香映的汽车,正在慢慢的倒车,马达还没有息,这是一次寻求原谅的机会,在马达还没有息之前,卉采文不敢走向前,因为他怕看见香映的表情,香映的头一直抬着,卉采文本能的知道,如果香映一低下头,他就没有机会了,他犯了一个错误,那是只能埋藏在心里的错误。
他面无表情,不知道要怎样做。也许香映和他一样在想一些以前互相帮助的画面,但此刻,他真的觉得,真的想让这个错误痛快的继续下去。
一分钟的游戏。香映想到枫以柳那骄傲的表情,再想在后视镜里的这个男孩。她慢慢的无法想像,她只给一分钟给后面的人表演,而她一直在想这是个游戏,而且慢慢的将过去慢慢的忘却。而她忽然发现:
这是个游戏。
这句话就是这样的意思,无论是枫以柳还是她自己,现在都知道这是什么回事了,没有必要再隐埋了,忘记这些,她低下头,脚一动,小汽车的轮胎快速的转动,她现在只想向前冲,离开后面的所有。
香映忽然热泪盈眶,
看到后视镜里的世界,有着越来越远的道别,后视镜里的他不敢转身向背,这一幅画面,渐渐在窗外零碎,后面仿佛有一个鬼影,这就是香映现在想要的画面,她的心忽然高兴起来,一声带着泪光的笑声,就像这季节的秋风,轻轻吹过...
停止狼狈就让..
错纯粹..
那倒在地上的男孩,后面还跟着一个小男孩,渐渐的远成一个点。
她面前忽然只有一个男人,他就是青松寒。
第二天,茶楼员工都出发到陕西旅游,只有卉采文和一位女员工留了下来。茶楼老板留下一句话:
年轻人,不要越长大越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