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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开战

天寂从天河王宫的天台上跃下,在无边夜幕的潇潇风雨里展开浮空术,任凭风吹雨露的侵袭,身体宛如一片飘零的落叶坠下了千尺高台。天寂驭着风,平安落到天河王宫的院落里,并借助隐逸的黑暗,逃出了这座建筑华丽却满布杀机的王庭殿宇。

然而事情的进展并不顺利,或许是动用灵力过盛,天寂体内毒素再一次发作,钻心如虫咬一般的痛疼使得这位英俊的少年脸上感到痛苦,少年沉默了一会儿,忍住身体的痛疼,未发出任何声音。

“似乎有人。”

“找一找。”

三名影杀搜索着逃出的王族们,天寂凝屏气息,躲在平原上的一颗大树后面,借着风雨夜的暮色隐逸着自己的行踪。

“这边没人。”

“这边也没有。”

“去别处找找。”

“走。”

影杀们走开了,天寂戴在原地没有动,他深信三个影杀并未走远。果然,过了不多时影杀们再次回来。当他们确定没人再一次散去,天寂方才由树后出来,沿着大平原向东方而去。

天河王殿的祭魂台上,一个庞大的身影正在向北庭的方向靠拢:“北廷,你妄想代替已灭的天河王朝,建立自己的帝国。还真懂得痴人说梦,可知晓这样做的后果?”

看着骑在怪物上的人,北庭争锋相对,好不畏惧:“天下群分,本就有违天道。我北廷顺势天命,统一寂空,有何不可。自古而今,胜者君,败者臣,杀戮之中,方显王道。”

来人怒喝:“王道,好啊,好一个霸者之王,北廷,今夜先诛逆君,它日再灭你城,也正好试一下我《仙骑》之威慑。”

天台的上空,云端下的雨露被幽暗不明的庞然大物格挡着,它无数的触手随风四动,像极了漫游在深海的巨型章鱼。然而巨大的椭圆形身躯又似一个扁平的、不知所云的怪物,它两侧生有庞大的羽翼,随风雨扑朔摆动。

见翱翔雨空的怪物逼近,北廷未有后退。他下了杀令,天台上十余名影杀纵身跃起,挥刀斩向飞腾空中的怪物。可就是在这一刻令人匪夷所思的场景出现了,几十名训练有素的影杀在快要接近怪物时,却不知是何原因停留在空文斯不动,仿若丧失了一切的知觉。下一刻,一声撕心惊鸣的裂响,皮肤与丝衣破裂的声音回荡在夜下风雨里,闻者心骇,鲜血伴着雨水洒落天台,十多名影杀的尸体纷纷坠落。

北廷沉寂无语,高站在仙骑上的王者扫视下方,最终把目光落在北廷身上,昂扬大笑:“北廷,你的影杀也不怎么样,既然帝权之争已被你挑起,我也不妨加入进来。今日暂且绕你,下次再见,血洗夜影。”

王者说完,便御驶着“仙骑”飘远而去。夜雨未停,寂静的天台上众人心中泛起了一丝寒冷。过了许久,当日出东方时,黎明的第一道阳光照亮了血雨铺展的天台,从高处看过去,阳光在清新的云雨中分外灿烂。

大祭司走下祭坛来到天台的边缘,面对着东方云雨飘渺中缓缓升起的朝阳,遮去蒙面的黑纱。她,是一名韶秀芳华的少女,黑袍秀发飘散雨中,一双魅力的秀目宛若明珠。她面对朝阳冉灿的微笑。

见北廷多了几分惆怅,少女轻声的抚慰:“父王,你不必担心。神机已显,夜影惊鸣,云之天助,可成大业。”

北庭不解问:“焕儿,为父不明白。”

北焕柔声说:“您会明白的。”

飘飘风雨带来了清气的晨雾,遮掩着云下的天台,惊心动魄的一夜过去了。新一天的阳光,绘写着寂空大陆的战者史诗。

天台上云雾缠绕,随有辰时的阳光,却似隐似显,给人一种扑朔迷离之感。经过清理,天台的血水与亡者的遗体已被收拾干净,即使这样天台乃留有淡淡的血腥味道。七颗耀星石在寂静而空旷的天台祭坛上闪烁着淡色光华,如七只色彩不一的眼睛,静静注视周围平原上正在发生的一切。

时过黎明,天台上就没有人了,北廷率众便返回了天河王宫,他高坐在星晨殿的宝座上,打开了遥天镜,寻视着寂空各王室的去处。星辰殿是原天河王朝的一个偏殿,而遥天镜则是可以通过神奇的魔法映射出心中所想场景的宝物。

清静的大殿里只有北廷和北焕两个人,当明亮的镜面闪现出几十个不同场景时,寂空的百余名王室的踪迹也一一出现。但画面的分散让镜面显得小了,为了进一步搞清他们的去向,北廷选择了三人进行跟踪。此三人是东方日夕城少主天寂,西方离雪城主邵霜,及先前向他们进攻、此时正往东南飞翔的雀烈城主。

透过遥天镜,北廷终于看清了轩空踏下的仙骑,确切的说它的确是一个怪物。它是一只肥大的鸟儿,圆胖的身体,一对大眼睛明光闪烁,两侧生有一对足以盖过身体的巨大双翼,巨翼不断摇摆着,御风飞翔。

北庭看着怪物问北焕:“焕儿,你见多识广,可见过这种东西吗?”

北焕轻微摆手,不解:“父王,像这种怪物女儿闻所未闻,速来雀烈城中有凄美传说流传于世,但传说之物和此魔兽体态不符。”

“我会派人调查。”

“父王,你看!”

北焕用手指了一下遥天镜面上显出的另一处场景,将两人带入如身临其境的肃杀场面。风清水泽的平原上,几百名影杀将邵霜包围。就在这时邵霜身边突然多出十几个白衣战士,他们行动如风,武艺超群,守护着邵霜一路奔杀冲出了重重包围。

北庭心神一震:“是幽雪?”

北焕解释说:“在离雪城中有这么一个杀手组织,幽雪的背景很神秘,无人知晓它的来源。相传在一次两城之间的战斗中,有一城主聘用了幽雪杀手。可幽雪的二十名杀手却在战斗中阵亡了,失败的城主答应了胜者的条件,并被胜方兼并列为人臣。可令人惊恐的是就在优胜一方大摆筵席、庆祝胜利的那天夜里,在防守严密的王宫中,城中王室一族的人被全数暗杀。”

北廷不由赞叹:“嗯,果真是一个有实力的杀手组织。”

北焕轻微一笑,嘴角边流露出一丝好看的崛角:“父王,如此看来,他们的确是有实力的,可惜……”

“嗯?”

北廷默默看着自己这个自小心思缜密的女儿,依然会意,他默默点头,暗笑:“看来,自小把焕儿送去灵谷习艺是对的,现在果真可助我的宏图大业。”

他转过头去,却未发现此时北焕清亮的眼眸里却流露出一丝朦胧,如雾笼晨星,久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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