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朗缓缓睁开眼,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原来中午司徒朗去斋房用膳之后便找道姑要了一间厢房睡觉。
一出房门正巧碰到一个路过的道姑,“这位仙姑,可否看见一个穿着胡人衣服的姑娘?”
道姑想了想,“施主问的是陆姑娘吧,中午我见她去找了观主,然后就下山了。”
司徒朗愣了一下,有一瞬间他怀疑是不是听错了。“多谢。”他来不及多想便拿着东西出门下山了。他又急又气,心里也忍不住懊恼自己,肯定是他惹恼了陆伊,但也没想到她这次会如此决绝。想着她肯定会先回洛阳,再到长安,所以明早他先去几个雇马车的地方问问。
摸黑走了一夜,司徒朗在天亮时走到了洛阳城门,城门外聚集了许多要进城的人,随着冬冬鼓的敲响,尽管双脚已经酸的快不受控制了,却还是随着人群涌了进去,差点被挤的找不着北。
找了几个雇马车的地方,可是都没找到人,司徒朗在慌乱中一转身,撞到一个人。两人都相视而怒,司徒朗觉得这人很眼熟,另外一人相当记仇,自然是记得司徒朗。
“原来是你!”
一听这自带酸气的口音,司徒朗立马就想起了这不是当初挖苦讥讽陆伊的那个黑脸吗?
黑脸上下打量着司徒朗,见他轻微喘气方才又步履匆匆,放佛一下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在找人?”
“你见过她?”
黑脸笑着摇头,“果然不出我所料啊。”
“她在哪儿!”司徒朗不想和他费口舌,揪起黑脸的衣领用力一提。
黑脸吓得连连求饶,司徒朗放下他,黑脸整理好衣领,“我在北市最南那条巷子看到的,在雇马车。”黑脸话音刚落司徒朗就跑走了。
看着司徒朗奔跑的背影,黑脸往地上唾了一口痰,“真他娘的倒霉!”
司徒朗到北市南门时,隐约记得那条巷子里雇马车的好像就一家,正当他在回忆时,被一声欢快的叫声喊住了。
“司徒朗哥哥!”俞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提着裙子就跑了过去,后面还跟着一个仆人和丫鬟在呼喊她慢点。“你怎么在这儿啊?”她喘着气站在司徒朗面前,司徒朗皱了皱眉头,还是一股浓郁的香粉味道。
“有些事要处理。”
“真是巧啊,我也随爹爹过来办事呢。昨晚我碰见陆姑娘了……”
“你看见她了?”
俞蓉一愣,司徒朗鲜少问她问题,她掩饰不住的兴奋,来不及多想便回答道,“我昨晚还问她有没有见过你,她说上次吃完饭就没见过了。我看她心神不宁的,便多嘴问了,原来是前几日卫公子受伤了她正赶着去看呢……”
司徒朗冷笑一声,但以前原本多疑的事好像是他多虑了,“蓉妹,我还有事,改日再聊。”
俞蓉还来不及说话司徒朗已经进北市了,不过她此刻内心非常雀跃,司徒朗以前从不和她说“改日再聊”四个字,这说明司徒朗还是想见她的。虽然这次相见只有短短一盏茶不到的时间,但她已经很满足很开心了。
司徒朗到了那个雇马车的地方时,问了问是否有人见过穿胡装戴佩剑的女子,一个车夫还惊魂未定,“就是她啊,走了半个时辰了。刚刚在这里还差点拔刀伤人呢!”
“拔刀伤人?”司徒朗转念一想,应该是遇到那个黑脸了。“那姑娘是否去长安?”
“错不了,王三的马车只到长安,因为他只认得去长安的路。”说完所有人都跟着笑了。
司徒朗抛给那个车夫一小串铜钱,“我去长安。”
那车夫接住铜钱往里衣一揣,“我现在就去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