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意袭来,夏夕被冷得醒过来。
手脚一阵冰凉,她用指尖摸了另一只手,毫无温热的触觉。
她想,应该是被子没盖好,夜里有点凉……
惺忪的睡眼,眼皮如千斤般沉重。她困倦得睁不开眼,手摸着一旁,企图将被子裹住全身。
可是,摸了许久,却没有摸到被子。
她身体很沉重,如灌铅般。眼睛一闭,她昏昏沉沉睡过去。
(梦)
地上白茫茫的,柔雪铺了一地,如雪白的缎子般。
四周静谧,连一点声响都没有。
冷风吹过,夏夕不住地颤抖。
她衣衫褴褛,风如利刃,从破洞钻进去,直割得皮肤生疼,冷入骨髓。
她往前走,一望无际都是白茫茫的雪……
除了雪,还是雪,没有多余的。
雾霭霭的天,白茫茫的雪,她仿若尘世间一缕浮萍。
她的身体瑟瑟发抖,脚踩在雪地上,冰得刺骨,冻得麻木。仿佛下一秒,她就成了冰冻人。
时间如沙漏般,又如龟速般,快得缓慢的,令她恍如过了一辈子。
她尝试过躺下,冰冷却令她觉得离死很近,可她又不想这么轻易地死去。
她麻木地走着,渴望前方有一缕火焰。走着走着,她忘了自己是谁,忘了一切关于自己。
为何要走呢?她想。
可寒冷逼迫得,她不停地走。也许,这样就不那么冷了。
这时,远方传来一道温和清朗的女声,于空中空灵道:“你是谁?”
我是谁?夏夕扪心自问。
她一遍一遍地问自己:我是谁?
这本是简单的问题,现在她却实在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起了。脑海之中,似乎关于她的一切都被格式化,清除得一干二净。
她很用力地想,却对自己好像一无所知。
夏夕坦诚道,“我不记得了。”
“你从哪里来?”那声温和清朗的女声,离她更近了。
我从哪里来?夏夕认真地思考。
她站在雪地上,好似生了根。寒冷使她麻木,使她的意志迟缓,让她莫名地感觉自己走在很久了……
“不记得了。”她道。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
“那你要去哪里?”温和清朗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夏夕转身看,脑子轰然一响,这人……
眼前的人,高挑轻盈的身姿,身着白色素锦长裙。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她,如星辰般黑曜闪烁,举手投足之间,从容不迫,气质典雅,烨然如神人。
夏夕望着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入心头,如同照镜子般,映照出另一个自己。
“你是谁?”夏夕好奇问道,仿若遇到似曾相识的人。
“我叫夏希。”
夏夕听到,怔在原地。她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我叫夏希。”
白茫茫的雪地,彷如被撕裂般。
闹钟轻微地震动,震得夏夕忽然醒来。
原来,刚才是梦一场。
“夏希,夏希…”她在心里,默念着。梦里女生的面孔,与自己的面容重叠在一起。
夏希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而梦境里的自己,代表了什么?
这世界,是否有另一个自己吗?如果有,那夏希是另一个自己吗?
“团子,你说这世界上会不会有另一个自己啊?”夏夕通过神识和团子沟通。
“应该……有。于平行的时空,也许有另一个你。”团子打着呼噜道。
团子这货每天除了睡就是吃,刚开始她还以为它以睡觉来修炼,但没想到实际上它仅是一只懒虫。
“哈哈,那有没有另一个团子?”夏夕打趣道。
“没有,我可是独一无二的。”团子不满地哼哼道。
夏夕心想,这世上估计也没有这样贪吃爱睡的精灵。
团子哪不知道夏夕心里所想,无奈地翻了个迷你大白眼。
不过,夏夕的问题倒是提醒了它:“为什么夏夕问它:世上有没有另一个她?”
其实,在特定的时空,与之对应的有另一个自己。
而灵时空的夏希,正是另一个她。
世上的精灵,一生只有一个本命主人。而精灵,仅是独一无二。
“如果世上有另一个你,你会怎么做?”团子问道。
如果这世上,真有另一个自己,那么她希望她会幸福。
“我希望她过得好,就可以。”夏夕斩钉截铁道。
团子躺在灵空中的树上,会心一笑。他所认识的夏夕,很善良温暖。
夏夕待人真诚,心地纯良,这也是团子这么喜欢夏夕的原因。
“如果有一天,她需要你的帮助,你会帮忙吗?”
不久灵时空,将会面对一场大劫难。异族人发起的战斗,将屠杀灵族人,来一统时空。
身为大灵者的夏希,唯有找到另一个自己,合为一体,才可能扭转这个局面。
想必异族人,也是料到这一点。才会派莫徵辰到这个时空,寻找夏夕的下落。
“如果可以,我愿意尽我所能帮助她。”夏夕毫不犹豫道,可以帮助另一个自己,她还是会竭尽全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