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泠心跳骤然间慢了半拍,紧接着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在胸膛间跳跃。额角上的触觉如同触电般传遍全身,连带着呼吸也微微一窒。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手指也蓦地揪紧被褥。
他垂下的长发拂在脸颊,有点痒。
就是这稍稍乱掉的呼吸,让原本覆在她身上的景昭书一顿,右手仍旧撑着苏瑾泠的身侧。
似是察觉到什么,他猛地起身,眼底有一丝错愕迅速划过,耳根子也泛起点点粉色。
紧接着,他转身快步离开,素有“天下第一公子”美称的景昭书,步伐难得有些凌乱,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既视感。
连屋门都忘了合上。
那脚步声远去后,苏瑾泠才撑着床榻缓缓起身,右手指尖轻抚额角那片还没来得及消散的温热,撩拨人心的温度。
她轻咬了下唇瓣,下了床榻,圆桌上的茶还散着热气。
苏瑾泠手指摩擦了几下茶杯,最终还是执起,慢步来到屋门前,将茶杯中的水数尽倒在了门前的地面上。
半垂着头,清风拂过墨发,白绫微微摆动。
她轻轻叹了口气。
明明晓得没有结果,在他俯下身的那一刻,她还是动了心。
这是孽缘。
……
岳落并没有走远,一直在苏瑾泠院子不远处徘徊,一瞅见景昭书出来,本想迎上去,就见那人脚步匆匆,瞧着有些急促与狼狈。
“狼狈”这二字放在任何一人身上都不要紧,但若放在景昭书此等温润如玉、不急不躁之人身上,那真是不可多见的怪异。
岳落好奇地张望两眼,满心疑惑地进了院子。
刚要进屋,一时不察,脚下一滑,险些摔了个跟头。好在岳落身手矫健,强行稳住身子后,便发现脚下是一摊茶水。
她嘟囔两声,便进了屋。
“你刚才同七皇子做什么了?”岳落张口便问。
苏瑾泠正坐在琴前,用手帕拭着琴弦,闻言微微一顿,淡声道:“没什么。”
怎么可能没什么?
但苏瑾泠摆明了不想告诉她,岳落是个明白人,便倒也不再追问下去了。
窗口传来轻微的响动,紧接着两只颜色鲜艳的鸟展翅飞了进来,停在圆桌上。
不定神看,当真会以为是真鸟,仔细瞅瞅,才发现是栩栩如生的木鸟。
岳落一挑眉,上前在木鸟的腹间拨弄了两下,机关一触,暗格“啪嗒”一声落了下来,是一张小纸条。
她指尖夹住纸条,冲苏瑾泠轻笑道:“我哥那边来消息了。”
苏瑾泠侧了下脸,抬首面朝岳落那边,道:“读。”
岳落指尖一翻,展开纸条,就看见她哥那手如同鬼画符的字眼儿,眼角略微一抽。
心道,这纸条若是被旁人拿了去也定看不出个所以然。
这是一手鬼阁中人才能读懂的字。岳落也是看久了被岳卿练出来的。
她清了清嗓子,照着念道:“楚公子,鬼阁也并无太多记载。北燕人,善吹笛,面遮白面具,年龄无,真实姓名无,画像无,住址无。三年前横空出世……”
念此,岳落顿了下。
三年前……
正好又是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