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未等新娘子应答,便直接环过她的腰,搂抱进怀中,脸上笑意渐深,正是新婚燕尔。
身后的苏瑾泠眼瞪如铜铃,梗了一下,睫毛微颤。
她从未见过如此体贴入微的景昭书……
这一幕像是在无情地嘲讽她。
心口的刺痛,让苏瑾泠整个人近乎麻木。
进屋后,景昭书将新娘子轻柔地放在床上,右手轻掀盖头。
新娘子的容颜缓缓浮现在眼前。
苏瑾泠蓦地瞪大眼,原本的刺痛数尽化为惊愕。
这个人竟……
和她长的一模一样!
“苏瑾泠!苏瑾泠!”
她猛地惊醒,一抹额,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岳落在一旁道:“你方才做什么梦了?一直在叫你家七皇子的名字。”
苏瑾泠掐着自己的指尖,脸色依旧苍白得很。抿了下唇,不作言语。
方才的梦……
她和景昭书本是主仆,景昭书乱了界线也就罢,她怎能不知好歹?
岳落递了张手帕来,微微拭过苏瑾泠的额间,微叹了一口气,夹杂着些许无奈。
“你喜欢人家便直说了,何必遮掩?”
苏瑾泠顿了一下,心口被猛地敲击一下,纤细的手指揪紧身下的被褥。下意识地偏过脸,想道一句“不可能”,张口却是哑然。
喜……欢?
她……对景昭书?
左手轻捂半张面庞,无措蔓延开来,像是轻嘲着她从前的自欺欺人。
明明说好了保持距离,这个梦又算什么?何为她看到景昭书娶妻时心口发麻的阵痛?在看到新娘子同自己长相无二时惊愕间却又夹了两分暗喜?
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现在却连一句拒绝都做不到。
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昧着心说那人不重要。
良久,苏瑾泠才干涩着嗓子道:“岳落,你不懂。”
岳落轻嗤一声,蓦地起身,望着她的目光如炬,张口恨铁不成钢道:“有什么不懂的?别以为我看不明白!你家七皇子对你也肯定存了心思,为何不放手夺一把?”
苏瑾泠微弯着身躯,三千墨发垂在胸前,衬着面色如纸。
沉默许久,她才低低笑出声,嘴角的弧度苦涩尽显。
“我和他之间,哪里只是喜不喜欢那么简单?”她微顿,深呼了一口气,沉重地呼吸,仿佛接下来的话有千斤重,一字一字正如刀割在心房,“是我根本配不上他。”
是了,若是三年前未经是非、高傲不可一世、活泼洒然的楚若泠,定当不顾一切追寻自己所爱。
可是,现如今,她的肩上背负了太多东西,像是一道道黑色的枷锁,很重,再也赌不起了。
而景昭书,是天骄之子,是世人皆晓的天下第一公子。
现在的她和他,虽仍旧在一条船上,但实际却根本是两个世界。
难道叫她身负着仇恨连累他吗?
即使景昭书愿意,她也做不到。
闻言,岳落怔了下,垂下了眸子。换作她晓得苏瑾泠身份前,定会反驳上两句。但如今才晓得苏瑾泠的为难之处。
“瑾泠,不是你配不上他,是你背负了太多东西了……”岳落想安慰她,出口却很是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