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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景昭书给的药材起了作用,苏瑾泠这几日再没做过噩梦。
她为了方便,打算同岳落在半夜时潜入楚府。
乌云遮过圆月,皎洁中染着丝微黄。偶尔有清风弄树叶,沙沙作响。一股浓浓的萧瑟冲荡着整个府邸,寂静得像是墓地。
府邸已经荒废三年,不知何故祁夙倒还留着它。
岳落协助苏瑾泠从后门翻墙而入。
“我们为何要来这儿?”四周虽无人,但做贼心虚,岳落还是压低了音量。
“到时候你会知道的。”苏瑾泠伸手抚着墙,尽管只是粗糙的墙面,却能勾起她深深的怀念。
“走吧。”她收回手,嗓音淡淡,屋子朝前走去。
漆黑的夜笼罩下,眼前的路看不太清晰。
岳落先前不晓得要来这儿,也没有查勘一番地形,加上楚府的的路本就绕,如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晓得哪对哪,只得跟着前面人走。
苏瑾泠似是对这一块地方极为熟悉,刻入骨髓般的熟悉,步子很快,轻快的快。仿佛这里是她的地盘。
岳落惊异于苏瑾泠的驾轻就熟,游刃有余地走在小路中间。
她走的,甚至很多都是些不仔细看都看不出的小道近路。
要知道,苏瑾泠可是一介盲女!
除非是走过上千遍,否则怎会如此熟悉?
鼻尖的桂花香愈渐浓郁,抬眼,是一小片桂花林。
苏瑾泠直直朝一颗桂花树走去,脚步不停。
岳落恐她眼盲会撞上,急忙用手去抓。哪知,还未触碰到她的衣衫,苏瑾泠便停了下来,正正好好在那棵桂花树前,距离不超过二十厘米,精确地像是算好了一般。
岳落不由得瞪大了眼。
“到了。”她低声道,清冷的声音沾了几分说不出来的味道,在夜里略凉。
她停在那棵桂花树前,微微侧身,正好面朝秋千的位置。
苏瑾泠伸手:“铲子,给我。”
岳落递过来,便看见苏瑾泠蹲下身,素手微抚着树下的土地,随后右手执铲,朝地面挖了下去。
苏瑾泠记得,就在这里,秋千左边的一棵桂花树下,埋着一坛桂花酿与一块玉佩,是楚夫人留给她最后的遗物。
楚夫人喜酿酒,且味道极妙。当初,便是靠得一手好手艺嫁了苏瑾泠的爹。
这酒是楚夫人与她一起下埋的。
苏瑾泠那会儿年龄尚小,什么都不懂,对酒也无感。
闻得楚夫人道:“酒啊,搁得久了,味道也就更加纯正。”
小小的苏瑾泠心想道,桂花酿如此,那玉佩埋土里封久了,不也更加色正了吗?
于是,楚夫人埋酒,她便在一旁跟着埋玉佩。
这会子想来倒也是幼稚,苏瑾泠却不由得弯了下唇角。
手下铲到什么硬硬的东西,再也下不去。
苏瑾泠用手拂开上面的土,按了好一会儿,确确实实是一块玉佩的形状。
她将玉佩从土里扣出来,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细致地擦了擦。
岳落凑近一瞧,眉梢微挑,讶然道:“你怎么晓得这里埋着东西?况且,你好像对楚府很熟……”
话说到一半,岳落突的顿住了,似是想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蓦地抬头望苏瑾泠,双目瞪大,惊愕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