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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声乐之旅(二)

“你以后就会知道了,别人根本不会因为你的琴技或者舞艺高超而高看你一眼的,在别人眼里,我们不过是玩意儿。”他嘲讽地看着我,也不知道是对我还是对他自己。

当然,这时候的我正是热情高涨,对未来充满希望与干劲的时候,哪里会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受到影响的。

休息一晚之后,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因为精神亢奋而早早地醒来过来,但是为了不吵醒阿雪,我只能悄悄地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和衣服就像只小老鼠似的出去了。

只是,我这只小老鼠一出门就刚好被刘管事给逮了个正着。怎么没人告诉我他就住我们隔壁的,哎哟,可把我这颗小心脏折腾得够呛。

“刘管事好!”我连忙掩饰自己的失态,恭恭敬敬地站好行礼。

“哦,你一大早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可是要去做什么坏事?”也不知他是开玩笑的还是认真的,我吓得背后立马冒冷汗。

“没……没有,我就是有点认床,起早了,想出来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我说的半真半假,态度却是极其真诚的。

“瞧你那样,这么不经吓的。不过是跟你开玩笑的。”他戏谑地看我。

妈呀,你是管事当然可以随便开玩笑了,可是我只是个小奴仆啊,小命都捏你手里呢,我能把玩笑当玩笑吗?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玩没了才是。我在心里诽谤了一通,只是脸上越发恭谨谦卑。

“你小子倒是挺会阳奉阴违的,还不错。走吧,跟我一起走走吧。”

刘管事还真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知道我的谦卑姿态是装出来的,还好他不计较。只是,我怎么那么悲催啊,要跟他一起散步,压力大啊!

“无伤以前是做什么的呢?为什么又会来到这里?”走了很久都没见他开口说话,眼看就要走到梨香楼,他突然就开口了,不带这样吓人的吧?我悄悄抹了一下额头,才一五一十地回答他。

“乞丐,我以前是一个小乞丐,后来受伤被宇文公子所救就来了这里。”

“哦?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身世与奇遇,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呢。”他把语气弄得特夸张,搞得他像是真的很吃惊似的,可是我感觉却是他根本就没有一点惊讶的样子。

“嗯,是有点神奇。”当然我还是个好奴仆,必然得好好配合他的。

“那在做乞丐以前呢?无伤又是什么身份的呢?”他倒是要知道得彻底。

“乞丐,我生来就是乞丐,没有过什么身份。”我平铺直叙,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

“哦?还有人生来就是乞丐的吗?这个说话我倒还是第一次听说。”他还真会装,我不想鄙视都不行。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自己怎么会生下来就是一个乞丐呢?难道是我的爹娘本身就是乞丐吗?真悲剧。”不管我多鄙视他,我还是要做好奴仆的本分的。

“哈哈……哈哈……”刘管事却忽然大笑起来,这有什么好笑的吗?我想不明白。

“无伤,你是个非常有意思的人,难怪连阿雪那么怪僻的人都说喜欢你,我发现我也开始有点喜欢你了。”他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眼睛闪闪发亮。

“谢谢你们的喜欢。”我满脸的欣喜。只是心里却想的是,也不知道他们所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难道就因为我比较搞笑,所以他们就喜欢我吗?那这种喜欢未免也太肤浅了。

“走吧,我带你去吃早饭,然后再教你练琴。”他说完率先往梨香园里边走了。留下我一脸崩塌,呆站着,怎么是刘管事教我练琴呢?这个管事是不是太忙了一点啊?我的压力会不会太大了一点啊?

“怎么了?傻站着干嘛?还不快走。”他的语气已经带着命令在里面了,我不得不赶紧跟上去。

走进梨香园之后,再顺着楼梯往上爬,一直到三楼,他才指着最靠近楼梯的第一间房间说道,“这间就是饭厅。”然后他又指着第二间说道,“那间是茶室。”最后他再指了指最靠近里面的那间房间说道,“那间是休息室。”

说完他就迈进了饭厅里边,只见里边摆了六张大圆桌,桌子边上都围着六张椅子。他挑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下,我又呆住了,不知道我是应该另外选一个地方坐下还是应该跟着他坐在一起。

“快过来啊,你还想我们各占一张桌子不成?”他都那样说了,我当然也不好意思再自己占一张桌子了,只能鸵鸟地过去坐下了。

“刘管事今天想吃点什么呢?”,突然在我旁边冒出一个稚嫩的声音,我吓得一身毛骨悚然。转头一看,才见是一个梳着总角的小童,模样还是挺清秀的。

“呵呵……”刘管事却捂着嘴巴戏谑地看着我,就连旁边的小童也顺着刘管事的眼光好奇地看着我,我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个十足的傻瓜,撇开头不再看他们。

“就像往常那样吧,给他也来一份一样的,另外再加一只鸡腿吧。”他微笑着吩咐那个小童,小童听完又不由得再看了我一眼,眼神却跟刚才略有不同,但是有什么不同,我倒是没分得出来,只是一种直觉而已。

等到小童把菜端上来的时候,我都傻眼了。一道鸡汤、一条鱼、一碟青菜、一碗米饭,再看刘管事的,也一样,就是多了一只鸡腿。然后,那只鸡腿就被刘管事夹到了我的碗里,最后就变成我的比他的多一只鸡腿。我的天啊,这未免也太丰富了吧。我震惊地看着刘管事,说不出话来。

“吃吧,你太瘦弱了,要多补补。”他先对我解释道,又转过头对小童吩咐道,“以后每餐都按这样的分量给他上。”

“是。如果刘管事没有别的吩咐,小人就先退下了。”小童恭敬地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来,我佩服得不行。

刘管事对他挥了挥手,他就飘下去了,为什么说是飘下去的呢?因为他走路是没有声音的,难道神出鬼没的,我又长知识了,这里的奇人异事太多,看来我要慢慢习惯才好。

“快吃吧,等下还要练琴呢。”刘管事说完就自己先开动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刘管事,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他咽下嘴里边的东西才回答我。

“就是,那个,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你来教授学习的吗?”我努力地想把措辞用的准确一点,可惜我词汇量太少,效果不是很理想。

“当然,不是啦。我就教阿雪和你两个人,只是现在阿雪已经基本上出师了,不用我再教了。而其他人是由柳先生教的。我刚好有空就顺便教你了。是不是觉得很幸运很惊喜?”他说着还冲我笑得异常灿烂,好像是知道我的心理似的,故意来寒碜我来着。

“当然,就是太幸运了太惊喜了,让我有点一时难以接受。”我心里的那个苦啊,谁能懂啊。未来的生活,我都可以预见那是相当的精彩与可怖了。

刚吃几口饭,饭厅就开始稀稀落落地不断有人走进来。有男有女,但大概都是十岁到十五六岁之间的年纪,长相嘛,那就更是各有千秋了,居然没有一个是貌丑之人不说,连一个长得一般的都没有。估计最丑的就是本人我了,瞬间让我跌落尘埃,感觉自己跟这里严重地格格不入。

我赶紧低头猛刨饭,可是四周忽然多了很多双眼睛在看着我。我抬头一看,差点没被一口饭噎死。原来他们都聚在了我旁边,正跟刘管事行礼问安。可是他们行礼问安就问安吧,干嘛都盯着我的饭菜看啊,难道还想抢我的不成。我赶紧悄悄地伸出手护着自己的饭菜,眼睛却紧盯他们不放。他们更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了。

“呵呵……”刘管事笑了两声就又把右手拳头抵在嘴巴下边,咳了两声“咳咳……”才又接着道,“你们都去吃饭吧。”那些人才纷纷地散开了。

“无伤啊,你这么紧张你的饭菜,是不是不够你吃啊!”刘管事转而又对我说了这样一句,我尴尬地不敢看他,脸都差点埋饭碗里头。

“呵呵……”刘管事笑得更开心了。笑死算了,我在心里不断嘀咕这句话,才觉得没那么郁闷。

“唔……唔……”刘管事忽然死命拍桌子,我抬头一看,哎呀,不会那么邪门吧,真被我诅咒得快噎死了?我赶紧倒了一杯水给他,他咕噜两下才缓过气来的样子。

“哎呀,差点没噎死。”他自言自语。我心虚地不敢看他,继续奋战我的丰富大餐。

“无伤,你果然不负我所望,把这些饭菜都吃完了。”也不知道他是要讽刺我还是要赞扬我。我吃饱了,心情也好了,自然不跟他计较了,我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感觉自己的人生真是太满足了。

“走吧。”他一说,我就赶紧跟在他后边屁颠屁颠地走了。路过那些饭桌的时候,我偷偷瞧了几眼他们的饭菜,份数也是不少的,只是内容就大有不同了,汤只是一般的清汤,肉是鱼不错,但是是几条小鱼仔,鸡腿就更没有了。难怪他们刚才那样奇怪地看着自己的饭菜,难怪那个小童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样了,原来如此啊。

只是,为什么呢?我到底是何德何能才会得到刘管事的特别优待呢?是上头的意思还是刘管事个人的意思呢?我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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