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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声乐之旅(一)

原来旁边这排屋子真的是六开二进的呀,我的眼神还是蛮可以的,一看一个准,即使隔那么远。

我被刘管事领到最西边靠近前院空地的屋子里,进门,我又淡定不下来了,里面居然有一个大美人,而且这个大美人貌似还是个男的,我的天啊!这生活也未免太多“惊喜”等着我了吧。

他本来是在弹琵琶的,一看见我们进去,就步履优雅地迎上我们,他先温文尔雅地拜见了刘管事,“刘管事,可是我有新的居友了?”

“嗯,这是无伤,以后就跟你住一屋了,你们要友好相处、相互照顾才好。”刘管事永远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样子。

“是。”大美人这才抬起头来打量我,当然我也迎上他的目光,认真看起他来。

修长秀美的秋波眉下居然是一双妩媚动人的桃花眼,不太明显的鹰嘴鼻下还有一张性感的嘴唇,粉红靓丽,再搭上那一身的桃花纹的粉色宽袖舞衣,真是太妖媚、太骚包了,比女人更女人啊,我的小心脏有点接受不了。

“你好,我是西门雪,以后请多关照。”大美人伸出一只纤长优美的右手,等着我跟他握手,可是,我看着那只比女人还漂亮的手,生怕自己的糙手给唐突了,如何敢握上去啊,我犹豫了一下,就只拿右手指尖轻轻一碰就放开了。

“你好,无伤不敢当,还请西门雪多关照才是。”我有点拘谨地说道,我很少有机会跟别人这样客气地礼尚往来。

“呵呵……”大美人用右手虚掩住嘴巴轻笑了出来,才又接着说,“无伤好可爱,我喜欢你,你以后就叫我阿雪吧。”我抬头又看了一眼他,只见大美人的桃花眼一笑起来真是波光潋滟,竟像是浸在水里边的黑宝石似的。

“阿……阿雪,我也很喜欢你。”我有点不自在的说道,大美人怎么连名字都像是女人的呀,好不习惯啊,老是让人产生性别错乱的感觉。

“呵呵……”阿雪又笑了,我倒是不敢再看他了,免得被他诱惑了都不知道。

“无伤,你去把你的行李打包过来吧,今晚开始就住这里吧,以后没什么事情不能随意出入梨香园,知道了吗?还有明天一早到梨香楼一楼去找我。”刘管事交代完就要出去,我却赶紧问道,“梨香楼是刚才那座楼吗?”

刘管事又回头看了我一眼,才说道,“嗯,你不认识字。”他像是问我,却让觉得他其实已经猜到了。

“嗯,我没有学过认字。”我有点自卑地低下头,自己真的是一无是处呢,除了会讨饭,我什么也不会。

“没关系,我以后有时间可以教你,如果你想学的话。”刘管事忽然又笑着说道。

“真的吗?我想学,我很想学。”我激动地抢着说道,生怕他反悔。

“嗯,这对我来说只是小事。”他说得很随意,可是我却真心感激他。

我郑重地跪倒在他的面前,认真的磕了三个响头。我抬起头无比真诚地说道,“这对刘管事来说可能只是小事一桩,可是对无伤来说却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有如病重里得到的一道救命良药。不知无伤可否称刘管事一声师父?”我说完再次虔诚地俯趴在地上,等着他的答案。

“起来吧,虽说公开场合不能让你叫我一声师父,但私下里如果你喜欢,可以这么叫我。”刘管事亲手扶起了我,对我露出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我亦是感动非常。

“我走了,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问阿雪吧。”刘管事对我说了,又看了一点西门雪,才出去了。

“无伤,你睡那张床吧,这张我已经睡了。”阿雪在我身后说道,我赶紧转过身,就看见他指着一张空床铺。我再顺便往旁边的另一张床铺看去,只见粉色的蚊帐罩下铺了厚厚的白色棉被,上面还叠着一张粉红色的彩蝶棉被,真是……不能形容的感觉。

“我的床铺看起来是不是很美很温馨?我喜欢粉色。”阿雪可能是察觉到我在打量他的床铺,还走过去,掀开垂在边上的蚊帐让我看得更清楚一些。

“哦……当然……我看出来了,你非常喜欢粉色。”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不会惹怒他了。

“呵呵……你是个可爱的小家伙。”他又走来来想摸我的头,我本能地偏开了,他的手就落到了我的肩膀上,我有些尴尬地看着他。

“我不习惯别人碰触我的身体,不好意思。”我向来是一个人的,从来没有人对我做过这么亲密的动作,接触我身体的人都是为了打我,所以我真的不习惯别人摸我,这让我感觉受到威胁。当然,我不愿意把原因告诉他,只是希望他能谅解。

“好吧,无伤,我记住了。只是,如果有时候我无意识地在碰你,也请无伤体谅一下,那只是我习惯性的动作而已。”他狡猾地冲我眨了眨眼睛,笑得像是一只狐狸似的。

这么个大美人冲我眨眼间,还有什么是不能体谅的,我赶紧点头答应了。忽然想起我还要去打包行李,我又赶紧道,“我要去打包行李了,你接着忙你的事情吧。”说完我就雀跃的跑出去,我想快点把我的好消息跟红棉分享。

我刚跑到梨香园的门口,就正好碰上了给我送行李的红棉。红棉看到我,似乎是迟疑了一下,才向我走来,可是我却等不住她的慢动作,一鼓作气就冲到了她面前,兴奋地说道,“红棉,你都知道了,以后我就可以在这里学七弦琴了,是不是很为我高兴,要是你也能来这里就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继续作伴了。”

红棉却没有我想象中的高兴,反而是一脸的怜悯地看着我,我不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这是怎么啦,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不成。

“红棉,怎么了,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眼神怪怪的。”我有些担忧她。

“没……我没事,我这是昨晚没有休息好。你能在这里很……很好,只是以后我不能经常来看你了。你也应该知道了,这里不是能随便进出的。”红棉笑得很勉强,眼神还躲闪着不敢看我的眼睛。我还只当她是不舍得我呢,直到,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了真正的原因,只是,那时候我再也没机会见过红棉了。

“红棉,你跟我去我新的房间看看吧,我还有了一个居友哦,他长得很长好看的。”我说着就拿过红棉帮我打包的行李,转身就往屋子走去。只是走了一下,也没听到后面红棉跟上来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只见她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红棉,快走啊,你干嘛呢?你今天怎么那么奇怪啊。”我喊了她一声,还笑了笑,等着她走过来。

“无伤,对不起,我还有事呢?就不去了,下回吧,我走了。”红棉说完就慌不择路地跑了,我的笑僵在了脸上,心里充满了失落。红棉还是我来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呢?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的,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当我是朋友。当然,后来红棉一直没有来参观过我的房间,她说的下回也只是永远的下回而已。

我耷拉着头灰心丧气地抱着行李回到了房间,阿雪正在弹着琵琶,这会他没有停下来,只是匆匆看了我一眼。我更觉得这里的人情冷漠了,表面上笑脸相迎的,其实内在里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想清楚了这点,我决定不再纠结于这些无聊的事情上,好好学习一门技艺才是重中之重。

我抛开这些烦恼的事情,先整理了床铺,便坐在床边认真地欣赏起阿雪的弹奏来。

原本只是怀抱琵琶半遮面的阿雪,可能是知道我正在观赏他的演奏,忽然舞了起来。只见他一边双手灵巧地拨弄着琵琶,还一边舞动着身子,粉色的桃花纹彩衣随着他的动作翩翩舞动飞扬起来,美轮美奂;乐声由低喃缠绵慢慢地变得高昂激越激越起来,我也跟着逐渐热血沸腾起来。突然,阿雪一旋身,反举起琵琶,搭在自己的后肩膀上,就那样反手弹着琵琶,那样惊心动魄的表演我平生所见,我激动地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双飞跃在弦上玉手,太快了,我几乎看不清他的动作,耳边传来的声音也像是大雨砸落在荷叶上的声音似的,纷繁动听。

一曲完毕,阿雪保持着最后的动作,似乎长出了几口气,才缓过劲来,可见刚才的一番表扬委实是十分辛苦的。声音早已停止,可是我却觉得又好像没有停止,它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回荡着,让我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无伤,怎么,看呆了吧?我可是很少在别人面前这样尽情的表演的哦,是不是觉得很幸运?”阿雪邪邪的笑起来。

“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精彩绝伦的表演,谢谢你。”我如实答道。

“我谢谢你才对,我以前表演,别人只光顾着看我的美貌,倒是从没有人这么认真看我的表演的,你才是一个真正的观众。真正欣赏我技艺的第一人。”阿雪说的像是真的,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没有人欣赏他的表演。

我狐疑地看着他,他却忽然自嘲地笑了起来,我就更加不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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