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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离婚记

最近,我结实了一位荷兰外交官,相聊甚欢,好几次我到他家中做客,他给我的第一面长相就像是一个意大利人,黑眼珠和黑头发。果不其然,他出生于意大利,父亲是意大利人。

要说他最感兴趣的就是有意思的中国文化,更感兴趣的就是就是我之前出过柜最后又和法国女人结婚生子的故事了,他听了我的故事简直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好几次就像意大利人一样激动地直拍大腿用英语说:“这么浪漫的爱情故事,你确定你不喜欢男人吗?你真的很幸运,能碰到2个这么勇敢直接地爱你的“意大利人”!要知道意大利人其实是真的很保守的,不比中国强多少。”这位荷兰外交官看我沉默不语又再次问我到:“其实我都不好意思和你说我是半个意大利人了,那经历了这么多后,你现在到底还恨不恨意大利呢?”

我微笑着用英语说到:“这个国家曾经看过我哭,看过我笑,看过我拥有世界上最温暖的拥抱的样子,我有什么资格恨它呢?”

有一本书里面说的好,「爱上意大利就像爱上一个不羁的男人,爱得简单,去的也容易。而你能做的就是随时准备好离开他时不掉一点泪滴。」这是一个旅游产品的广告,而我却用它来形容我曾经的感情。

我们继续讲故事。

你一定很奇怪,这几集故事里为什么我很少提到妈妈了,因为妈妈和爸爸离婚了,我被判给了爸爸。

这也是我后来有一点小小自卑的原因吧,因为截止到目前为止,我的所有的亲戚中,只有我的爸爸妈妈是离婚的,虽然离婚在现在是那么的普遍,和我同龄大的四姨家的独生女,千金大家姐也是我的表姐,,虽然很早就结婚了,但是当她的儿子出生才没多久她们两口子就离婚了。

但你能想象吗?才上初中的我,在那时候就要面临父母要离婚的事实,当然在同学中我从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此事,因为我怕被人瞧不起,。

但至于为什么要离婚呢,现在的我大概是明白的,因为房子。

那时候,我上初中,北京掀起了一阵买房热,所有人的闲暇生活都在讨论怎样买房,其中最成功的案例莫过于姥姥家这边的四姨和老姨了,四姨是一家印刷厂的厂长,在最初和妈妈一样住在大概40平米的小房子里面,但恰巧赶上四姨家的房子要面临拆迁,索性四姨就花了100万人民币依旧在北京的郊区买了一套1楼的大房子,记得以前去四姨家的时候找表姐玩看她满房间都贴满韩国明星车仁表的照片还会觉得她很可笑,但是当我走进四姨家的新房子,那时候不要说妈妈,就是连我看到这么大的房子都会觉得嫉妒,这个房子有一个极宽敞的大客厅,有两个卫生间,每个卫生间都能放下一个泡澡的澡盆,不过现在想想,在当时一下子就能把100万现金买房子的还真的需要勇气,不过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自此以后,每次爸爸来看望我的时候,我都能听到爷爷和爸爸在疯狂的大吵,那阵势,我肯定您从来都没见过,因为我爷爷的嗓门真的很大,而且非常容易发怒,大喊~至于每次他们吵架的内容其实都是关于房子,爸爸想把家里的几套公产房合并成一套,而爷爷坚决反对,具体为什么反对我是真的不知道。

以前虽然爷爷的脾气不好,但是见到我妈妈都会语气放和蔼好多,举个例子吧,你们都说隔辈疼,我虽然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但是却从没有感受到爷爷的爱,而且记忆中我的童年是灰色的,因为我经常被严厉的爷爷打哭。但是当妈妈提到买房子的问题爷爷总会提起来妈妈做生意失败的案例来提醒她,反复几次电话里的大战,爷爷对妈妈也开始情绪失控了,妈妈甚至还发誓再也不会去奶奶家,也不会再回爸爸的家。我清楚的记得那年妈妈第一次带我去给我买礼物,为我买了一本哈利波特1,还在书的扉页写了很多鼓励的话。妈妈拉着我的手问:“如果爸爸妈妈离婚了,你会恨我吗?”当时的我哪懂的这些,只知道,第一次收获礼物简直开心死了。

最后真的闹得很僵,有一个下午,爷爷奶奶出去了很久,他们把我一个人留在家中,我在家中一个人无忧无虑的玩着,真的不知道他们其实是去参加爸爸妈妈的离婚判决。那天我的爷爷奶奶回家的时候,真的他们的眼睛都红红的。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当时已经开始流行善意的谎言这么个说法的话,我想整个同情的故事里这是第一个善意的谎言。

但后来,我还是知道了爸爸妈妈离婚的事实,我口口声声地说着不在乎,可内心深处却充满自卑,在所有亲戚的小伙伴里,我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妈妈开始离开北京,一个人跑到人生地不熟的深圳发展,自此我和妈妈过上了电话母子情和快递母子情,现在看来我几乎走上了和妈妈一样的套路,她受了伤逃到深圳一去不能回头,我逃到法国,都是一去不能回头。

在初中每个同学都在攀比,我就更觉得自卑。当别的同学有父母的关爱,我却有爷爷奶奶的关爱,但我还是很感激他们当初为我付出的全心全意的爱,我整个人生的叛逆期,我的父母其实还不算经历过,可是我的爷爷奶奶是真的陪我走过了那段叛逆期。

每年春节的时候我的爸爸就成了另类,他是个个性软弱的男人就像我一样,我比较幸运大学毕业就来到欧洲,而他一直在社会底层逗留,我甚至能想象那是有多尴尬,别人家都是一家团聚而他只有自己儿子的陪伴,甚至在姥姥家,那里的亲戚更加嫌贫爱富,我的爸爸就成了他们的免费的男保姆,每次我看见爸爸在给他们碗的时候,心中真的是难过万分。

现在,再翻看以前家里的老照片,回到爸爸以前的家中一切其实都没改变,温馨依旧,但是人却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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