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城作为南山侯的都邑,城中有五百余户,城外也是将近数个村落,六百余户人家,是整个南山封邑最为繁荣之地,再向南去,便是福邑最为繁荣了,作为南山封邑中枢之地,不仅仅有着千余户人口,更是连接着福南,福东,福西与福北(南山城)的交通之地,如不是祖宗在南山城封邑,福邑才是理想的都邑之地。
南山侯终生由七个夫人,大夫人是邻邑少扈侯的妹妹,所生是长公子秦华,二夫人是福城蒋氏女子,所生二公子秦雍,三夫人是邻邑白刺侯的侯氏之女,生的是三公子秦薛与七公子秦韩,四夫人是少扈侯当日随南山侯大夫人的陪嫁,所生五公子秦诚,五夫人便是如今南山封邑的大司马淳于車姐姐淳于氏,所生四公子秦渊,六夫人便是公子阳的养母以及八公子秦穗的母亲韩氏,出自福西世族。
至于还有的一位夫人,却是没有位序,正是秦阳的生母,生产秦阳的时候难产而死,至今未给予名分。
南山侯的宫殿也是仿的旧制,占据这南山城九分之一,正北之向,外墙都是三丈高墙所铸,护墙之河一皆有之。
其中宫殿南方是南山侯处理政事、接见朝臣以及外使的大殿,如太和殿,再如文华殿等等,这北部便是南山侯的府邸,平日里各位夫人住着了,至于各位未成年的公子也都是各有住所,成年的公子都是各自有着自己的府邸。
秦阳十二岁便是离开了南山封邑前往文曲城求学,期间虽是没有回来过,但是行所还是留下的,此番回来,按照旧制,应该是出宫建府,但是南山侯也没说起此事,秦阳还是得住在原先的地方。
眼下,夜色渐黑,六夫人自己的庭院内摆起了家宴,款待刚才回来的秦阳。
“娘,你可真是偏心,平日里这酥饼孩儿求了多久,你也没做过,今日六哥回来,你才拿出来!”看到自己母亲拿出来的糕点,秦穗皱起了眉头,不满的说道。
“小孩子你懂什么……”六夫人嗔了秦穗一声,然后说道:“你六哥四年没曾回来,这家里的东西想必也是想念了很久,至于你,可是在换牙的时候,多吃甜食,能有什么好处。”
秦穗还是不满,指着桌案上的菜食说道:“酥饼是甜食,那这些热菜也是甜食吗,孩儿求了许久,也没见你给我做啊。”
六夫人看着秦阳笑了笑,然后微微瞪了秦穗一眼喃喃道:“你这孩子……”
秦穗受到了母亲那股若有若无的威胁之气,那里还没有明白的,当下便是不说话了。
见此,六夫人这才安下心来,看着秦阳说道:“阳儿,你和为娘说说,这些年求学遇见了哪些事,也给你弟弟提一个醒,今年秋天,他就要和你七弟一起去文曲城了。”
说到后面,六夫人有些难过之意,秦阳想起了当年自己前往文曲城求学的时候,六夫人也是这般。
当下秦阳劝慰六夫人说道:“母亲不必担心,文曲城内一切都好,不会亏待了孩儿的。”
六夫人点点头,说道:“我也听人说,文曲城百般好,但是一想到你弟弟今年就要离开南山城,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秦阳说道:“母亲要是想穗儿了,就告诉孩儿,孩儿会带着母亲直接去一次文曲城就好。”
“哪有这般容易,你有心就好,”六夫人说道,“去岁的时候,你父侯说起你与人起了争执,我说要去看看,你父侯还不是以行路坎坷匪人多出的理由给我否了,不去也罢,穗儿在外一定要和你哥哥一样照顾好自己。”
“娘,我知道了,”秦穗听见自己的母亲嘱咐,当下点头回道,不过旋即便是又说道:“娘,你也别老师让我和哥学,你是不知道,今天他在宫门口……”
秦穗欲言又止,原因是感受到了一股锐利的光芒闪过来,看过去,六哥那眼睛已经像刀子一样扫了过来,吓得秦穗打了一个嗝。
六夫人在看着炉中的火候,并没有注意到桌面上的动静,听到小儿子说了话又没有下文,随即问道:“在宫门口做了什么?”
感受到了六哥的威胁,秦穗哪里还敢多嘴,当下又是没有借口圆出自己说出去的话。
秦阳又看着六夫人说道:“孩儿那里还没有收拾,许久不和八弟见了,今晚就和八弟一起睡了。”
赤裸裸的威胁!
秦穗那里还听不出来,将自己的小拳头攥的紧紧的。
“为娘半月之前就听你父侯说你要回来,哪里还不会给你收拾好,”六夫人说道,然后又是说道:“你兄弟二人的确是许久没见了,穗儿今晚就许你不做功课,陪你哥吧。”
秦穗苦言道:“娘,我想做功课!”
六夫人蹙眉,嗔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平日里老是抱怨为娘管得严厉了,今日放你一天假,又是六哥回来了,怎么这般不懂事!”
看到母亲发火,秦穗也是知道自己惹到了老娘,当下心道宫门口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旋即便是换了一个口风,满嘴答应了下来。
六夫人这才眉心言笑之意越了出来,然后看着秦阳说道:“阳儿,你甜点也少吃一点,来吃热菜,这条大鱼可是今天才从黄江里取过来的。”
秦阳皱眉说道:“黄江?江陵距离黄江甚远,一条大鱼运到这里来,应该是价值不菲吧?”
六夫人责怪的语气说道:“自家人,还谈什么花费。”
秦阳说道:“父侯给后宫的夫人月例不多,这几年母亲也让人带给我一些,哪里还来的钱买黄江里的大鱼?”
秦穗解惑说道:“六哥,娘在你走后,置了一架织床,平日里闲暇时候,便是织丝绸。”
秦阳看着六夫人,低下了眼睛:“母亲,辛苦你了。”
六夫人摆了摆手说道:“无事无事,闲着也是闲着,做做事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