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叟眼看着话题再一次扯远,当下便是再一次出言提醒眼前这些座师说道:“诸位,眼前不是讨论此家书法的时候,摆在眼前的是文翁做出这样的行径,实在是折辱了天州的脸面,依我看来,明年划给黄州的文道资源应该再减五成!”
“五成?智叟,黄州本就偏僻,文道资源向来匮乏,如今再减五成,恐怕是寒了黄州士子的心啊。”有人劝慰道。
智叟虽是在天州文道为执牛耳者,但是天州势力错综复杂,并不是智叟一人言之堂,坐在这天一楼四楼之上的每一位文道大儒都是有着不俗的背景。
不过智叟这次明显是动怒了:“哼!他文翁不是厉害吗,能够请来作出镇国之诗的书道高人,就是文翁有着这样的能耐,就是应该将黄州文道资源分担些给地玄两州,难道这样不是为了西元文道繁荣吗?”
“眼下情况还未了解,怎么能这样匆匆定下决策。”
“的确如此,当年将文翁赶去黄州,已经是不全之策,今日在这番作为,我是万万不答应的。”
“你们这样说,难道是甘愿让黄州,让那文翁打我天州诸位大儒的脸面?”其中不乏是智叟的人附和道。
当年智叟旁边一人,身着明黄色衣衫,头戴白玉冠,在刚才众人争吵中便是闭目假寐,如今看到争持不下,才睁开双眼,开口道:“智叟,这样不可!”
智叟将目光看向这位老者,深色略有疑惑,文道:“长孙公,为何不可?”
这位长孙公正是出自西元王室长孙氏,是如今圣上的叔辈人物,可容不得智叟不在乎这位的意见。
长孙公看着智叟,然后缓缓答道:“王上前几日与老朽谈及西元大事,就说过现在已经是到那一步的时候了。”
【那一步?】
智叟有些疑惑,不过看到长孙氏一脸凝重的脸色,旋即便是明白了,疑问道:“难道王上是准备收复荒州之土了?”
长孙公点点头道:“西元人族这百年之内几乎毫无动静,黄州之后百年里,人族是真的不思进取了,王上自然是不甘心在史书上留下‘碌碌无为’的评价,自然是想肩负起长孙王室血脉的使命——为人族开疆拓土!”
智叟道:“近日里听闻王上身体不佳,现在是拓土荒州的时候吗?”
“王上自然是不会亲征荒州,但是王上还有子侄,我长孙氏任何一人都是守护西元这片大地的子孙!”
“可是……可是……”智叟还想说什么,但是却发现无话可说了。
“无需多言,西元不比中原,文道难以和武道相提并论,所以一切还是为王室大计,烦请诸位大儒理解一番,再说黄州出现一首镇国之诗在这当口,也是有益无害,毕竟西元建国之初到现在,也只是出现了两首首镇国之诗,不管过程如何,都是可喜可贺。”
“既然如此,那我不再说什么,长孙王室之事的确是重中之重,但是文翁之事不得不处置,来人,传文令到黄州,让文翁自己写一份告罪书,亲自送到天州来!”智叟这般定下心道。
“智叟,智叟,先别下定论,黄州之诗似乎是出现了意外,现在定下惩罚是有点太早了。”有一位大儒坐在最外侧,这样提醒道。
智叟已经是不耐烦了,语气之中极为恼怒:“意外,难道这文翁不是徒耗心机?”
“这个倒不知,今日黄州的青山宴,也有极为黄州好友到场,据说这首镇国之诗的确出自一位黄州学子之手!”
“荒唐!写出这般字体已经是难得,更惶恐是写出镇国之诗,黄州学子,什么时候,黄州也是将做大儒作为学子了?”
“智叟,我所言非虚,据他们而言,是一位十六岁的少年郎所写,如若不信,智叟可亲自问问!”
“你……”听到此话,智叟也是气急,自文翁到黄州之后,智叟便是刻意淡忘黄州那边的消息,为的就是不想忆起当年之事。
还是那位长孙公解了这个问题:“既然智叟拉不下这个脸面去问文翁,那还是由老朽去问吧。”
智叟毫不客气的答道:“那就有劳长孙公了……”
说完,智叟便是面色平静的再次假寐起来,长孙公看智叟这番不咸不淡的样子,也是没有理会,当下便是在文印中发了书信给文翁询问详情。
黄州青山楼这边已经是彻底惊异住了。
摆在秦阳面前这副写了《登青山楼》的纸张,已经从原先的翠绿色变成了金黄色。
夏侯师一脸震惊的瘫坐在地上,嘴巴张开的老大,一脸的错愕。
【镇国之诗!】
文翁站在秦阳的旁边,看着秦阳那副《登青山楼》,也是一时间挪不开眼。
【真的是镇国之诗,今生何德何幸,竟然能见证这样一首镇国之诗的诞生!】
正是这样想着之时,文翁感觉到自己的紫府之内有一阵震动,当下才心神稍稍醒过来,想来能够发到自己紫府之中的人也不是无名之辈,当下也就是查看传递过来的消息。
几息之后,文翁才心道【居然是长孙公这老头子,看来这小家伙搞出来的动静还真是不小,天州那些家伙现在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呢!】
不过眼下既然黄州已经出现一首镇国之诗,倒也算是西元界中不可多得的喜事,不可能不让天州知道,当下也不可能说的仔细,当下也只是略微措辞一番,交代清楚其中缘由,大致情况便是可以了。
完事之后,不过是一念之间的功夫,文翁这才看到此时青山楼的动静。
还是陈仓已经注意到恩师文翁的情况,当下首先说道:“还是恭贺恩师教化之下,出现一首镇国之诗,此事要是传回天州,必定是被诸位大儒看到恩师的才能!”
文翁看着他,只见周围毫无动静,才意识到自家的土地是运用文道之力向自己说呢,毕竟某些事,只有这大徒弟知道,其个中缘由,也怕是传于其他人之口。
文翁这才忆起了当年之事。
【是的啊,自当年遣送黄州之后,真的是沉寂太久了,如果不是今天这件事,恐怕天州那些老家伙还记不起自己呢,不过眼下倒也不怪天州那些老家伙淡忘了自己,就是眼下这黄州,就已经是‘风云变幻’了……】
看着文翁平静下来,陈仓看着与自己仅有六七尺的夏侯师,严色正声喝问道:“夏侯华,你现在可还是有什么话想说!”
平日里的小打小闹,陈仓是不会管的,毕竟早年间他便追随文翁走南闯北,一路上早已经是见惯了那些勾心斗角,可是眼下,这夏侯华真的是行事过了,竟然不止一次的越过界行事,自己再不出声,真的是要被架空了。
夏侯华已经是如同筛糠般倒在地上发抖,哪里还有着往日里作为夏侯师的荣光。
夏侯华无话可说,倒是一直坐在远处的夏侯都走了出来,替夏侯华说道:“陈师不必追究,今日是我二叔行事过分了,二叔已知错误,二叔,依我看来,你还是返还夏侯氏吧。”
文翁看着面前这两位年龄只有十六岁的少年,真的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一位文道天赋无双,一位行事手段老辣。
夏侯华总算是被自己侄儿惊醒了,连忙说道:“是啊是啊,我愿意卸去黄州文曲城座师之职,归附夏侯氏封邑。”
此话一出,立马就有着三四位座师随夏侯华一起辞去座师之职位。
这无异于在威胁陈仓。
不过,这一次却是文翁开了口,语气极为怒气,全然不似平时那般仙风道骨,倒是有了几分狰狞之色:“井底之蛙一般的东西!中原之人将文道,武道,权谋道依次分为上中下三道,我西元本就落后中原,你们竟然还不思进取,本末倒置,真是可恨!”
“恩师息怒!恩师息怒!”一边的陈仓,韩栈立即跪下来劝慰文翁道。
紧接着,诸多座师以及众位诸侯公子跪下来说道:“文翁息怒。”
文翁这次居然运用文道圣音!
但是站在文翁对面的夏侯都,以及夏侯华和身后的一众追随者只是将头埋得很低,无话可说。
文翁摇摇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既然今日你们不知悔改,看来再不整改,黄州日后怕是少不得兴风作浪的人!陈仓!”
“弟子在!”见恩师叫自己,陈仓立刻出言应道。
“今日,传书信给你的众位师弟们,让他们尽快赶来黄州!”文翁道。
陈仓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又是大喜,文翁作为大儒,所教授的门人弟子自然不止眼下的陈仓、韩栈两人,只是当年文翁遭受天州打击之后,无意于在争权夺利,便是将众位弟子遣散了,只剩下自己和韩栈小师弟在内,其余者分散在西元各地,如今文翁再次召集门人,就是意味着文翁即将做出一番大动作!
不过这对陈仓来说却并非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当年文翁座下近百位弟子之时,自己比起做这黄州文曲城主管座师好的太多,便是朝着文翁应道:“前几日众位师弟还往来书信,问及恩师的身体,还商量着今年恩师寿日,该送什么礼物了,没有想到恩师竟然在今日说这话,弟子青山宴过后便亲自一一传书信给他们!”
“嗯嗯,这些年他们也有心了。”文翁有些触景生情道,不过旋即看着旁边的韩栈说道:“栈儿,你也别闲着,今日起,逐渐遣散诸侯送过来护卫文曲城的军队,从黄州之内挑选出身世清白的良家子恢复文曲城中军队旧制。”
一言出口,这才让原本勉强保持住平静脸色的夏侯都震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