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兄,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在场的皆是学子,那告示板的字体也是足够大,不过有的人的眼睛并非是看的十分透彻,隔着点距离便是看着模糊不清了。
于是有人说道:“这上面写着文儒书坊的各类书籍的售价!”
“赵兄,不过是书籍售价而已,怎么,你看上去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就是贵的有点离谱,依照你我的身家,又有什么惊诧的!”
那人却是说道:“不是,绝不是,这上面的书籍售价不是太贵,而是便宜的过于离谱了!”
“便宜的离谱了?这是什么意思?”
“你暂且上前来看看,这告示板的书籍售价,你看那《西元诗集》,往日里至少要八百文价钱,现在文儒书坊居然只是卖一百五十文,这就有点令人意揣了……”
那问话之人挤上前,眯了眯眼睛,总算是看清了上面的字体,原本听这位赵兄的话,还是有些怀疑的,不过现在却是彻底惊诧住了:“这怎么可能,卖的如此便宜,看这上面的书籍种类,简直比今天那伊顿书坊推出来的所谓天州来的书籍种类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一分钱一分货,恐怕这文儒书坊里面的书就是有点……”
“不不不……还是暂且进去看看,毕竟前段时间,文儒书坊卖出来的《千字文》可也是十分便宜啊,至于书籍质量你们也是见过的,比起天州的书籍也是不遑多让,这一点你们也是知道吧!”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还是没办法想清楚为何黄州的书价这么便宜。”
“有什么想不通的,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走,一起进去看看,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走……走走!”
于是又是一批接着一批,乌泱泱的人影涌进了文儒书坊的大门,幸亏文儒书坊盘下来了周边这个铺子,要不然这么多人挤进去还装不下。
而站在自家书坊商铺门口的伊顿却也是呆如木鸡,手底下的店小二已经看了那告示板,甚至还是第一批进入文儒书坊的书客,买了好几本书籍回来。
店小二也是苦着脸说道:“坊主,你看,这些都是从文儒书坊买的,前前后后花不到五百文银钱。”
五百文银钱,伊顿更是苦涩,这么多年他经商以来,过手的银钱,不知有多少个五百文,这五百文,往日里顶多就是一本《千字文》的价钱,可是现在却是压断伊顿最后一丝希望的稻草。
伊顿无法明白为何文儒书坊会将书价压得这么低,黄州的抄书人数量,纸钱,都是不可能支撑朱富贵将书籍卖的这般便宜。
伊顿还是像是想到了什么,顿时脸色稍稍生出什么希翼的神色,翻开了的那些书,不过很快又是失落了起来。
店小二也是恰时的说道:“坊主,这些书我都看过了,绝非是粗制滥造的劣等品,都是精品,文儒书坊如今里面排满了这样的书籍,琳琅满目,粗粗看上去,不下于十万本。”
这如同一道惊天霹雳落在的伊顿的头上。
十万本?
还是至少!
朱富贵哪来的银钱吃下这么多本书?
伊顿深知,就是十个朱富贵出手,吃下这些书籍也是够呛,即使是朱富贵背后的文儒学派,甚至是文曲城出手,也很难拿出这样的手笔。
无他,文曲城诸项工作比较繁重,多有支出,如果文曲城倾尽全力做成这件事,那整个文曲城也是不用运营其他的了。
伊顿内心满是苦涩,看来文儒书坊这动静,黄州的书价是不降不行了,可是一旦如此,天州那些人无利可争,是绝不会继续支持自己的。
朱富贵!
伊顿咬牙切齿,似乎是与朱富贵有着深仇大恨,却也是丝毫不敢对还是视线里谈笑风生的朱富贵做什么了。
这倒不是他伊顿没有出手的魄力,也不是朱富贵在这黄州文曲城是一条地头蛇。
原因就是在于,就是刚才伊顿得意满满的时候,朱富贵送过来的那份文书,已经是成了伊顿最后、也是最不愿意的退路了。
那份文书是一张商约,说是文儒书坊愿意以三分之一的市场价收下伊顿书坊,也有其他的条件,伊顿必须卸去黄州书商商会会长的头衔并解散黄州书商商会。
一旦答应了这个条件,伊顿虽是赔本了一些,但还不至于如同兵败如山倒的趋势,可另一个方面也就意味着文儒书坊将是黄州唯一的书商话语者。
其它书商,尤其是外州的书商只能依托于文儒书坊了。
伊顿实在是不想,因为这样做了就是表明着,他伊顿再一次输给了朱富贵。
到了最后,伊顿居然如同梦呓一般喃喃起来:“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朱富贵怎么可能做到这一步……绝对不会的……一定是他在虚张声势……对!一定是……一定是在虚张声势……虚张声势……”
那伊顿书坊的店小二看到自家书坊坊主这般样子。也是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随即只能将自家坊主扶进了寥寥几人的伊顿书坊里面。
……
朱富贵却是没有注意伊顿这样,只是看着文儒书坊这般如同潮流涌动一般的人来人往,内心的愉悦快速的压过了身体的疲惫。
李少白道:“今日,总算是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地了!”
朱富贵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布局数月,今日总算是看到成果了。”
李少白看着那些人影,也是说道:“只是一个开始,现在那些学子也是得到了消息。逐渐赶过来,不只是为了价钱,还是因为我们这里的几本书籍只有文儒书坊有卖,都是孤本。”
朱富贵笑了笑,对李少白说道:“如此这般看来,我也不算辜负了这段时间以来师兄弟们的百般相助了,今晚总算是可以向大师兄复命了。然后安安心心的睡个觉了!”
李少白故意调笑道:“哈哈……我还以为这一次你朱富贵有多大胆子呢,敢情自己也觉得是在如履薄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