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夫子生出秋季牧野,逝于春季桃林。
八月作为秋季之首月,八月初一自然是文曲城的开学之日。
因此今日也是文曲城中众多集市的极为兴隆之日。
伊顿一大早便是醒来了,准备亲自看着今日伊顿书坊大杀四方,彻底占领黄州书籍市场的领导权。
伊顿站在自家书坊的面前,看着对面的那家书坊,也就是原来的文儒书坊已经大门紧闭,以往那晃荡的都感觉到刺眼的招牌已经是不见了踪影,伊顿的心底是说不出的畅快,今日也算是双喜临门。
伊顿也是穿着大红衣服,看着十分喜庆。
朱富贵从某一条街巷走出来,不过因为几日没有整理自己的外容,也没有好好休息过,满脸胡茬,双眼微红,看上去十分颓废。
伊顿自然一眼就注意到了走过来的朱富贵,也是看到了他的这幅样子,心中也是极为暗爽,表现在了脸上也就是他那高高扬起的胡子。
不过该打的招呼还是要打的,伊顿还是为了炫耀一下自己胜利者的姿态:“朱商首,你看起来精神有着萎靡不振啊。”
伊顿将朱富贵这种姿态理解为经商不善导致的商场失意。
朱富贵也是笑笑:“伊顿,你我交手也是有很多年了吧?”
伊顿闻言没好气的说道:“当初你我都是刚经商,你从我手中夺过去地州的茶厂,你赚地盆满钵盈,我呢,亏的老底都赔了!”
尽管是尚未开市,要不是周边还是有着几道人影来往,伊顿这些话都是吼出来的。
朱富贵也是想起来了这件事,他与伊顿的恩怨就是在地州的茶地开始的,不过对于伊顿赔了老底,朱富贵毫无愧疚之意,商场争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如果当时伊顿不亏本,便是朱富贵自己亏本了。
伊顿说道最后,也是笑了起来:“不过失之东偶,收之桑榆,今年在黄州你终于是在我的手中输地一败涂地了!”
朱富贵笑了笑,道:“既然如此,多说也是无益,伊顿,今日送来一大礼给你,算是了结这么多年我们的恩恩怨怨。”
伊顿冷冷一笑:“大礼……”
朱富贵随即从自己的怀中抽出一书信封,递给了那伊顿。
伊顿接过信封,也拆了信封,直接取出里面的文书出来,细心扫视了一边,顿时脸色一黑:“朱富贵你也是敢想!”
朱富贵没有回话,只是用着饶有意味的笑容看着伊顿。
见到朱富贵这样的笑容,伊顿心里莫名的一沉,一种危机感油然而生。
这个笑容,伊顿自然是见过,以往的时候,朱富贵这个笑容出现,就意味着自己已经落入朱富贵的掌控之中。
[难道朱富贵布了局,让自己进了套子?]
不知为何,伊顿突然出现课这个念头。
莫名的,伊顿内心也没有了今日书坊开市的喜悦。
朱富贵转回头说道:“这张纸约十日有效,我就等你这十日……”
随即,伊顿盯着朱富贵离开了身影,很快便是被转移了视线。
因为他发现,在原本文儒书坊的高悬牌匾处,现在正有人挂上了一块被红布包上的牌匾挂在上面。
伊顿双手攥紧,泌出虚汗,心里猛然一沉,像是一块大石头砸落,一直沉到了谷底。
那边,原来挂着文儒书坊牌匾的地方现在被一块红布掩盖,很明显,这是商家另开业的预先之事。
因为伊顿的大力宣传,又值文曲城正式入学之际,周围逐渐聚拢起来了大量的人影。
似乎是看出来什么的伊顿,却是没有因为聚拢过来的大量人影而喜悦,却是有了一点“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的内心苦涩之感。
相反,现在站在红布之下的朱富贵却是看上去完全没有了方才的颓废之感,也是精神了不少。
李少白亲自过问了一句:“那些告示牌准备好了?”
自家的子弟回道:“嗯嗯,已经安排好了,等揭匾过后,便是张出这告示牌,其上已经写好了今日出售的二十余类书籍的详细价钱,一看就明白了。”
李少白点了点头,这些事原本都是由朱富贵亲自打理的,事无巨细,但是如今朱富贵真的是有些透支精力投入到今日与伊顿书坊以及身后的黄州书商商会的今日搏斗之中,忽略了这些事,幸亏李少白还是即使弥补上了。
朱富贵也是在此刻缓释了一番,看着人影逐渐聚集,也是吩咐起来了锣鼓手敲了起来。
顿时宣布十数日闭坊休市的文儒书坊再一次张开了大门,朱富贵亲自拉下那块红布,顿时惊彻四方。
只看见那方牌匾上足足比起往日来有四五倍之大,其上也是有着四个闪闪发光的烫金大字——“文儒书坊”!
这“文儒书坊”四个大字皆是笔锋有道,极为气势,看上去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一下子便是吸引了众多学子的目光。
“这文儒书坊不是关门了么?怎么今日又开市了?”
“我也奇怪着呢,这几日我也一直在书城这边逛游,也没看文儒书坊有什么动静啊,怎么看这动静弄出来这么大?”
“就粗粗看了一眼这文儒书坊的里面,似乎也是下了大笔功夫装饰了一番,可也没有发现什么动静啊,一直以为前段时间的《千字文》卖多了亏本了,文儒书坊不做了呢!”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就凭借上次《千字文》卖的那么廉价,我这一次也要再买上几本。”
“据说这文儒书坊可不是外州那些黑心书商,也咱们黄州本地的书商,一直为我们这些黄州本地学子压下黄州的书价,在场的,我也劝大家一句,咱们虽然不缺那些钱,但是一直让外州书商掌握咱们黄州的书籍命脉,也不是这回事啊。”
“此话倒是说的有理!”
“快看,快看,那张开了告示板,快过去看看!”
顿时,乌泱泱的一大片学子身影便是挤到了拿出告示板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