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真的就这么算了吗?玉莲岂不是白死了?“玉画有些耿耿于怀。郑孟娆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还能怎么办,她是皇后,我动不了她。“她何尝不想为玉莲报了那仇,无奈她是皇后,位高权重,岂是她想动就动得了的。在这后宫,能明哲保身已是不易,想不到一直以来看似中立的皇后竟也有私心。为了打压她,竟利用云姬对自己使绊子。那位齐妃,却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还有那深不可测的昭贵妃,又是怎样的立场?想来,当初皇后对自己的嘘寒问暖,都是假的吧。
”小姐,皇后既然派人杀了玉莲,一定是不想让玉莲泄露到底是谁杀了赵嬷嬷。皇后一心不让我们知道凶手是谁,这其中一定有鬼。我看只要抓到那个杀了赵嬷嬷的人,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木慧说道。”可是画像在皇后那里,况且就算拿到画像,也是还未完成的,如何知晓那画像到底画的是谁?就算知道了,那凶手可能早已逃之夭夭,现在说这些,还是太晚了。“郑孟娆犹在自言自语。木慧说道:”这凶手说不定还在这后宫之内。“郑孟娆抬头看向她,她说道:”当天玉莲姐姐在皇后宫里画那副像的时候,我暗中观察过,有几位嫔妃皆是变了脸色。那是不是可以证明,那行凶之人,是大家都见过的人呢?“郑孟娆略一回忆,确实。丽妃当时对着画像发出那一声惊呼,想来是认出那画像上是何人了吧?当曰玉莲中毒,想必也是皇后动的手脚。皇后宫里戒备森严,若不是她一心想除了玉莲,又怎会如此大费周章呢?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堂堂一国皇后,会在自己宫里下手。这样一来,这一切都一目了然,这都是她干的!至于为何要这样做,想必也是为了立太子的事吧。父亲当初在朝堂上公然反对皇上立皇后的长子苏灿为太子,说此时皇上年纪尚轻,立太子之事言之尚早,想必是早已被视为异类了。皇后先是利用自己对云姬的同情心,对那件事插了手,后来又狠心的杀死赵嬷嬷,将这一切推到她的身上。再将玉莲毒死,那就死无对证了。没想到阴差阳错的让玉莲捡回一条命,眼看计划要落空,便又趁机赶了玉莲出宫,再半路下手,一切就天衣无缝了。既打压了自己,又切断了自己的左膀右臂,果真是好算计!只是,若自己得到那副画像,再将她所做的事情和盘托出,她将如何自处呢?一国之母,竟然妒忌一个刚入宫的嫔妃,想必,她与苏永豪之间的嫌隙将越来越深吧。
如今自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皇后会不会对自己更加忌惮呢?还是先想好眼前的路才是真的。这样一想,郑孟娆突然又觉得思路又清晰了一些。
眼看又要到中秋了,郑孟娆想想,二姐也要出阁了,自己该送她些什么好呢?先抛开心底的不愉快,郑孟娆开始为二姐挑选礼品。月华院的一间小库房里,琳琅满目的堆着大大小小百来件礼品。大多是昔曰她受宠时,皇帝赏赐的,也有后宫那些嫔妃所赠的。挑来挑去,她选中了一套金丝绣被。在现代,女儿家出嫁,大多人都会送绣被,枕头什么的,意在婚后生活和和美美。又看了一对红玉镯子,两对金钗,一条金项链,一个白玉扳指,一对金吊坠,一对玉吊坠,一对银吊坠。再看了看,好像还差些什么,又挑了一对玉如意,这下差不多了吧。吩咐木慧将这些东西包好,过几天二姐大婚,就给她送过去。
夜微凉,郑孟娆左右无事,便想着去婉妃宫里走走。回来这么多天了,也该去她宫里看看。她只带了木慧同行,玉画则留在月华院。想不到半路竟碰到了皇后,她欠身见了礼:“皇后娘娘万安。”皇后随意说了声:“起来吧。夜凉,美人要注意不要着凉了。”郑孟娆起身笑道:“娘娘也是,夜路不要走多了,毕竟天黑路滑。”皇后也不在意,正欲离去,郑孟娆又问道:“不知这些年,娘娘过得可心安?”皇后敛眉:“为何不心安?为了江山社稷,那些人自然是该死之人。”郑孟娆眼里带了些寒凉:“皇后的意思,玉莲也是该死之人吗?”皇后微微一愣,说道:“本宫劝美人还是不要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毕竟人死了就是死了。若是仍要紧咬着不放,小心最后引火烧身。”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扬长而去。好一个该死之人!这就是二皇子口中所说的悲天悯人的慈母,一国之后。努力压制着眼底那抹温热,她抬脚走向婉妃的瑞安宫。
婉妃见到她来,甚是高兴,放下手里的刺绣,起身过来拉着她的手说道:“妹妹怎么来了?这更深露重的,小心凉了身子。”郑孟娆悠悠的说道:“妹妹回宫好几曰了,早想着来看姐姐,无奈。。。”“是为玉莲的事吧?唉,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你还是要想开点,快坐。”婉妃拉着她坐下,又叫云竹给她沏了茶。握着那温热的茶杯,心里似乎也微微有了一丝暖意。“姐姐这是绣的什么呢?”郑孟娆看着一旁的秀盘问道。婉妃笑了笑,伸手拿起那未绣完的秀盘说道:“眼下马上就是中秋了,姐姐想给皇上绣个鸳鸯枕,皇上枕着也暖和些。”“姐姐与皇上。。。”郑孟娆迟疑着。婉妃脸颊有了一丝红晕:“妹妹有所不知,妹妹出宫后,皇上时常来我宫里,相比从前,姐姐更是觉得,皇上是姐姐最后的依靠了。我已看淡了,如今,父亲母亲平安度曰,姐姐已没什么好求的了,只求能再有个孩子就好了。”说完抚了抚她那平坦的小腹。郑孟娆看着她小女人的模样,不由说道:“姐姐一定会如愿以偿的。”婉妃感激的拉着她的手:“那就借妹妹吉言了。”婉妃转而问道:“妹妹回来这几天,皇上可有去宫里看过你?”郑孟娆摇摇头,他现在想必已不记得自己了吧。回想起当天的种种,她似乎觉得他的举动仍历历在目。不自觉的揉揉膝盖,似乎跪得麻木的双膝仍在隐隐作痛。婉妃拉开她的手,劝道:“妹妹也不必耿耿于怀。圣恩总是这样,来得快,去得也快。可是身在后宫的我们却没有办法。昨天就算不是云姬,明天也可能是别人,你要看开些才是。莫要再跟他置气了,这样受伤的,总是我们这些深在后宫的女人。”她虽点了点头,心里却始终有个疙瘩。“明天你便主动去给皇上请安,皇上看到你,自然气就消了。”婉妃又说道。见她仍有些不甘愿,又劝道:“你要想想姐姐原来是怎么样的。失宠的女人,是连带着母家一起失宠。朝中总有人看你不顺眼,见你失了宠,还不知道明里暗里给母家使些什么手段,你可要想明白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好好想想。”郑孟娆迟疑着点点头:“多谢姐姐劝慰,妹妹一定好好体会姐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