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层的中间是一条过道，两侧分布着很多房间，门边都会挂一个牌子，上面标记着房间内放的物品。
别的房间里传来教授们的讨论声，但是完全听不清楚到底说了些什么。
林逸寒走到电磁学科技馆内，而杜夏歌则转身去了声学科技馆。
两个人就这么分开，到处寻找女生说的“白影”。
当杜夏歌从声学科技馆走出来的时候，忽然感觉有道白影晃了过去。
她一下子就想起，期末考之前她取图书馆借书的时候，好像也是碰到了这么一个白影？
好奇心驱使着她，也有些小紧张。
她缓缓走向白影闪过去的地方。
水彩油画艺术馆。
杜夏歌轻轻推开门，打开灯，映入眼帘的是满墙的水彩作品和油画作品，不得不说，这些作品都很优秀，杜夏歌虽然是计算机系的，但是对美术方面也是情有独钟，不说是大佬的水平，也是中等层次的。
她半掩着门，走到艺术馆中央。
这里摆着一条长凳，凳子上是一件运动服，脏脏垮垮的，看上去有莫名的熟悉感。
是谁把运动服落在这里了？
杜夏歌提起运动服，越看越觉得熟悉，仿佛在哪儿见过一样……
她挠了挠头，好像是……白熙滢？
杜夏歌仔细回忆，白熙滢今天中午回来的时候，好像穿的就是这件运动服？
可是衣服为什么会落在这里？
闹鬼这种事情，在杜夏歌看来就是人为的，想到两个女生在地下层看到的白影，杜夏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白熙滢吃过饭就不见了，难道，她也在这里？
这样想着，杜夏歌看向了角落头的幕布。
困意渐渐袭上来，她打了一个哈欠，走向幕布。
如果白熙滢真的也在这里，那么她很有可能会遇到那个装鬼的人，很难保证装鬼的人被她发现的话，会怎么对白熙滢。
越是靠近那块幕布，杜夏歌也越紧张，心跳加快，也有些恐惧。
如果真如自己所想，那个白影在幕布后面……可能自己就会受到袭击。
在手接近幕布的那一刹那，杜夏歌终究还是没有停住了。
可下一秒，幕布就被人从里面掀开了。
当看到站在幕布后的人是谁后，杜夏歌既有震惊，也有放松。
那个人，就是白熙滢，穿着白色的长款毛衣和修身的白裤，头发有些乱蓬蓬的，嘴唇紧抿着，那双眼里有说不出的忧伤味道。
“呼，你吓死我了，你怎么在这里？”杜夏歌松了一口气，打量着白熙滢，“你的头发怎么这么乱？还穿着一身白……”
白熙滢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杜夏歌。
“一身……白？”倒是杜夏歌在说完这句话后，又重新念叨了一遍，“白？”
她又把白熙滢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白毛衣白裤子，好像真的是一身白。
再想想女生说的“白影”和之前自己看到的白影。
杜夏歌愣住了。
白熙滢依旧不说话，默默看着她。
“那个，瓷娃娃，不会吧，不会真的是我想的那样吧？”杜夏歌苦笑一声，然后愣了一会儿，才慢慢道，“你这么晚来这里干嘛呀？她们说这里闹鬼了，你赶紧回去吧，我和林逸寒还有教授他们会把那个装神弄鬼的人找到的，不要呆在这里了。”
“你不是已经找到了吗？”白熙滢看着杜夏歌，眼中的忧伤倒是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不耐烦。
“啊？”杜夏歌似懂非懂，“所以，真的是我想的那样？”
“嗯。”白熙滢淡淡道，没有任何的情绪夹杂在这句话中，“就是那样。”
“……你为什么要装鬼？”
半晌，杜夏歌不解地出声。
真的是让她想不透，她知道白熙滢这几天天天跑到外面去，但是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却也从来没有把闹鬼这件事联系到白熙滢身上。
毕竟白熙滢给她的印象太乖了。
即使是李默菲之前和自己谈过，告诉自己白熙滢不是什么好人，可她潜意识里还是觉得白熙滢很乖，是个好孩子。
杜夏歌也不是圣母女表，她的脾气说实话也是很暴躁的，也不会说把每个人都想的很好，都去原谅每一个人，但白熙滢，在她心里，就是真真切切的那个好孩子。
她从来没有看过白熙滢这么不爱干净的样子，脸上还有灰，头发很乱地盘着，还有她看到的白熙滢那件脏脏的外套。
她认识的“瓷娃娃”，是一个爱臭美的女孩子，整天都是干干净净的，很喜欢穿小裙子，这种中性风的外套，不适合她。
“因为想吓吓她们啊。”白熙滢回答的很无所谓。“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自己应该充当一个好孩子的角色，把我送到教授那里，告诉他们，我就是装鬼的人？”
“……有。”杜夏歌叹了口气，“但是我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当圣母吗？”白熙滢那双眼睛就这么盯着杜夏歌，一时间让杜夏歌感觉到了压力。
“……不是。”杜夏歌否认了。
“像你这种被捧在众人顶上的女神，难道不都是这样的吗？”白熙滢突然笑了，“刚刚逃出去的那两个女生啊，就是两个圣母，惹了她们，也不哭也不闹的。”
“你这是病态的想法。”杜夏歌皱眉。
虽然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知道对方早已知道自己的真实面目，但杜夏歌不想捅破，有时候，一种塑料姐妹情，起码也是姐妹情。
如果白熙滢自己不说，她也不说，或许两个人就这样表面上装装样子，大学四年混过去，以后再也不见面，不也是挺好的？
可很显然，白熙滢现在是要摊牌的感觉。
“你觉得我是好孩子吧？是乖乖女吧？”白熙滢深吸一口气，“非也，你知道以前‘御高’的各界校花为什么都被爆出绯闻之类的奇怪消息吗？”
“我知道。”白熙滢还想说，可杜夏歌却开了口。
这是白熙滢没有想到的。
毕竟，女神嘛，总是要装得自己出淤泥而不染，明明都知道别人做错事，还非要帮忙压过去或是假装不知道，不在意的样子。
“那你还把我当朋友？你知道我为什么……”
“我知道。”杜夏歌重复了一遍。
“那你为什么把我当朋友？”白熙滢不解。
杜夏歌也看着她，没说话。
太困了，虽然明知道现在是很关键的时刻，可还是想要睡觉。
“我没有把你当朋友。”半晌，杜夏歌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