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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工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狠狠的发泄了一通,整个人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钟韩才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继续用手揉着右腿,一边看着它傻笑。

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此时钟韩就觉得这条腿怎么看,怎么可爱,恨不得抱着亲两口。

傻乐了很久,钟韩才发现肚子饿得狠了,一边傻笑,一边走到门边,像是怕累着右腿这条宝贝一样,直接坐在地上。

东西已经凉了,面包又干又硬,但钟韩却觉得吃着很香,一边吃,不时还发笑,就跟得了宝贝又不方便告诉别人,只能自己一个人偷着乐一样。

一番酣畅淋漓的进餐后,钟韩提着陶罐走出房间,由于怕伤着右腿,使得他过分小心,蹒跚的脚步显得摇摇欲坠,但他却从来没有这么满足过。

将陶罐放在地板上醒目的地方,一屁股坐到台阶上,呼吸着室外清新的空气,他恨不得时间就从此停在这个时候。

院子里跟昨天一样,没什么变化,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人来人往,偶尔会有一两道目光投注过来,他一律以微笑回应,只是换来的大多是无动于衷,面无表情。

他也不以为意,或许是今天心情好,产生了差异,让他敏锐的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他所看到的这些人虽然显得很忙碌,但大都很安静,甚至可以说是压抑,他好像没有听到过他们笑,除了一个迪皮,其他人就跟木偶一样,连一个虚伪的笑容都欠奉,哪怕是昨天那个小美女佩拉过来也一样,只有恭敬,连赔笑都没有。

钟韩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想深究为什么,他不想改变什么,也并不觉得自己有能力改变什么,当然,主要也是因为他不觉得自己会一直待在这里。

就在钟韩身心愉快的做着“有氧运动”的时候,那个小女孩又出现了,她讪讪得走过来,拘谨的蹲下身子,抱起那个陶罐,偷偷瞟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嘿,小妹妹,问你个事可以吗?”钟韩突然发声道。

那个小女孩被惊了一下,愣在原地,半晌没有吭声。

“你知道哪里有水吗?额...洗脸的水。”钟韩不以为意,继续用他最温柔的声音问道,怕她误解,又加了句解释,还用手比划了一下手势。

这是他跟人拉关系的第二个窍门,问一些,或者要求一些简单的,对方一般不会拒绝的东西,有一就有二,人就是在这样的交往中慢慢建立的信任感。

果然,那个小女孩虽然还是不敢开口,但却用手冲着房子后面指了指。

“你是说在那后面是吧?从这边绕过去吗?”钟韩用手比划了一下问道。

小女孩点了点头,不敢看他。

钟韩看出她的忐忑,不敢再增加她的心理负担,赶紧结束了对话:“谢谢哈。”

小女孩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抱着罐子迈开小腿,快步走了。

钟韩汗了一下,在社会上闯荡了这么多年,一事无成,但是见过的人却不计其数,男女老少各个层次都有,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胆小,这么怕生的小女孩,光是应付她就跟打仗一样,费心费力。

又坐了一会,钟韩起身在院子里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尼米茨,迪皮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沉吟了下,一瘸一拐的出了院子。

走出来才发现,他所在的院子靠近寨门口,整个庄园占地面积很大,跟个寨子一样,用粗壮结实的原木围起来,一根根原木错落有序,跟城墙一般,上面铺设了木板,还能供人活动,还留有垛口,显然这个简单粗犷的围墙还有很强的军事作用。

钟韩没有走出庄园大门,而是出了庄园左拐,然后沿着围墙走,透过围墙他能看到外面,这是他第一次直观的感受这个世界。

庄园身处一片高地,在他所看到的地方,一条河流从高地上顺流直下,在高地下方是一片辽阔的原野,目光所及的地方全是一片片庄稼,上面种着也不知道是麦子还是什么东西,绿绿葱葱,只有齐膝高,一茬一茬的人在里面侍弄。

再远一些,是一片树木,树木延伸过去不知多远就是一片群山,由于距离太过遥远,只能看到一片黑影。

庄园很大,钟韩又走得太慢,所以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一条宽有十几米,只有齐膝深的河流出现在他眼前。

河流正好在庄园的背面,从西往东穿过庄园,而此时钟韩所在的正好是河流的最下游,这条河或许是整个庄园最热闹的地方,在稍微上游一点的地方,一撮一撮的人群在河里,亦或是河边忙活。

钟韩不喜欢待在引人注目的地方,所以刻意避开了人群最多的地方,而这个地方比较安静,只有上面几十米才有一小撮人,远远望过去全是女的,好像是在洗菜还是什么东西,或许是发现了他的到来,说话声一下子就小了很多。

钟韩往河里看了一下,水不深,只有齐膝深,水很清澈,水底的东西一览无遗,连河底的鹅软石和上面漂浮的水草都看得清清楚楚。

慢慢蹭到河边,屁股坐到地上,双手支撑,然后慢慢把左脚放下去,冰冷的河水沁人心脾,让他忍不住吸了口凉气,等了一会,感觉能适应,他才慢慢的把右脚挪下去,水底全是鹅卵石,有些滑,为了防止滑倒,他没有第一时间站起来,而是侧过身,慢慢转过身来,双手撑着河边草地,然后才试探着慢慢站起来。

“我艹!”当他弯下腰准备洗脸的时候,突然被自己的倒影给下了一跳,他虽然知道自己此时很狼狈,但也没有料到是这么副鬼样子,他不禁有些庆幸没有被人扫地出门,这么副不化妆都能拍恐怖片的样子,看着怪吓人的,连他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更不用说别人了。

虽然钟韩不是那种有洁癖的人,但一向还是觉得自己挺爱干净的,所以一看到这个样子他就有些受不了,二话不说就把头栽水里拼命的搓。

没有洗发水,没有洗面奶,没有沐浴露,也没有洗衣服,头上又还有伤口,虽然早就结疤,但又怕撕开,所以整个清洗过程既艰难,又耗时。

等他身上洗完,除了内裤,衣服跟裤子也扒拉下来洗了,感觉差不多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

钟韩累得气喘嘘嘘得爬上岸,把衣服裤子摊在草地上晾晒,找了块石头坐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右腿。河里还有人,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但他还是把身子侧过来,以免被当作流氓。

正午的太阳虽然大,但身处河边还是感觉很清凉,钟韩一边用手揉着腿,一边把眼睛盯着河里,他早就发现这条河里虽然不深,但有鱼,而且貌似还不少,就连这人流算是密集的地方也能经常看到,只是它们动作太敏捷,又在石头缝里钻,他又没有摸过鱼,手头上也没工具,所以现在只能存了心思看着流口水。

这么一想感觉更饿了,索性不再等,反正这个天气也不怕,他便捞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准备回去吃饭了。

当钟韩回到住处,日头早就过了,那个送饭的小姑娘早就来过了。那个陶罐摆放着依然放在门口,上面两个面包跟早上的造型如出一辙,左右打量了一下,微微一笑,直接坐在地上,背靠着门框,伸手端起了陶罐。

吃完这顿迟到的午餐,钟韩换了个位置,坐到台阶上,背靠着柱子打盹。

............

就这样吃了睡,睡了吃,安逸的又过了一天,当钟韩来到这个世界清醒的第三天,这样的安逸日子终于到头了。

这天下午,钟韩照旧坐在台阶上揉腿,此时他的右腿已经奇迹般的恢复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无意中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亦或者是一刻不停的揉腿产生了神奇的功效,反正当他今天醒来的时候,除了还有一些生涩和别扭,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了。

按照他之前跟迪皮的约定,这个时候应该要开始做事了,虽然还不知道会分配自己什么活计,但他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没那么傻,自然是能拖一天是一天,所以他今天哪都没去,就在这里坐了一天,就连揉腿这个动作都像是习惯性动作一般还保持着,小腿也被他重新放下去的裤子遮住了,当然,就算被人看到也没事,毕竟他之前的伤势明眼人都看得到,哪怕是外表看上去好了他也还可以喊疼。

虽然他有预感这天不会很久,但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就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眼前。

“喂...喂...叫你呢。”一个痞里痞气的声音突然在钟韩耳边炸响,把他一下子从朦胧中唤醒,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迪皮一只脚抬起来架在台阶上,嘴里叼着一根草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啊?哦...”钟韩脑子还不够清醒,有些茫然的望着他。

“看得出来,你这过得还不错,比我舒服多了。”迪皮撇了撇嘴,没等钟韩开口就冲他晃了下下巴,接着说道:“我是来通知你一声,你明天要开始做事了,不能老这么让你闲着。我会过来接你,记得早点起来,不许睡懒觉,听到没有?”

“额...好...那...”钟韩真的有点蒙,他感觉这个世界有点乱,他不相信前天他们会没看到他的腿,不相信他们会不知道那样子的伤势有多重,如果不是莫名其妙地突然好了,按照他以往的认知,无医无药的情况下,能不能好都是个问题,而现在对方竟然连看都不看一眼就下了结论,或者说压根就不在乎,不屑于理会。

心里突然有点来气,不是他因为偷不成懒而生气,而是被对方这种态度激怒了,只是还没等他酝酿好,肚子里的气都还没来得及往上涌,迪皮已经甩下话转身就走了。

“我艹。”钟韩换过那么多份工作,各种各种的人都处过,自认为有几分度量,平常也算是老好人,但现在真的想一巴掌抽过去,但最后还是只能啐了一口:“艹,啥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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