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煜点头:“见过了,原本是让她来见你的,结果你睡着了,我便亲自问了。”
锦绣来了兴致:“怎么说?”
“她和你一样,那夜不在院子里当值,不过她的干娘是灶上婆子所以知道一些辛秘,据说王莞宁是用了宫里送的茶酥而半夜胃痛如刀搅不治而亡的。”
锦绣大惊失色:“宫里?”
宋煜也眉头微皱:“跟着贡品下来的还有绸缎茶叶,因为王莞宁喜欢吃茶酥,方氏就将茶酥都送给了她,却不想……”说着看向锦绣,在心里低喃了几句,他其实是感谢那盒桃酥的,若不然……怎么能遇到如此深爱的小娘子。
锦绣不知道宋煜的心思,满脸的唏嘘感慨,还有对王莞宁深深的同情。
“我逃到南江的时候因为没有身份对牌,被牙行的人抓住,机缘巧合被五福公府买回去。方氏原本是将我安排在盥洗处的,王莞宁点名要了我,就这样我才得以有好过的日子。”
“她是一个很善良的姑娘,养的鸟儿死了会哭红双眼,对下人说话也是温声细语的,全没有成为方氏和王语嫣那样子的人。”
“我在五福公府如果没有她庇佑,根本不可能活下来,那些下人作贱我,她也会挺身而出帮我……”
宋煜安静地听她讲,可见她对王莞宁是十分感激且敬佩的,如若非因此,也不会一根筋非要查到王莞宁的死因。听着听着,他就心疼起她来,路上战战兢兢的逃亡,五福公府被欺辱,如履薄冰地活着……他的小娘子该是吃了多少苦啊!
就忍不住将她搂在了怀里。
锦绣懵了,自己明明是在说王莞宁,这混蛋抽什么疯?还拍着她的脑袋含情脉脉地说:“别怕,夫君以后会保护好你,绝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锦绣头大……
也不知怎么搞的,宋煜就从心疼摸头变成脸贴脸的摩挲,然后莫名其妙被抱进了屋里。房门关上,他小心地将她放在软床上,然后压了上来,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她几乎快要窒息了。
面红耳赤地挣扎出他的臂弯,屋外天色已经暗了,屋子里只点了一盏微黯的灯,她努力地想要伸一只胳膊出来,如玉的皓腕费了很大劲才伸出来,结果那无赖就立刻拽了回去,三两下褪去她的衣裳,一脸严肃地告诉她这种时候要认真。
她真是无语极了,明明她就是在谈正经事,在与他一起分析王莞宁的死,他神神叨叨地靠过来,然后就……
她瞪他一眼,然后将被他扯开的衣裳合拢,不去管他哀怨的小眼神,怒道:“我渴了。”
宋煜就屁颠屁颠地下床倒水,又伺候着她小口小口喝下。
她说:“灯太暗了。”
他一脸茫然,我家小娘子喜欢那种事的时候亮一些?迭迭地跑去挑了灯烛,添了灯油。
她又说:“屋子里热。”
他忙让人端了冰来。
“屋子里有蚊子。”
他一个个拍死,弄得满手都是血。
……
一直折腾到子时,她再也找不到吩咐的了,他便嬉皮笑脸邀功般的上前,可怜兮兮道:“娘子——”
她微笑:“夫君忙了一晚上也该累了,洗洗睡吧。”然后倒下去,将整个被子裹在身上,沉沉睡去。
只留下他一个人在夜色里凌乱。
最郁闷的还是暗五,跟着王爷骑了大半夜的马,一直到晨曦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去安寝。他就不明白了,明明是在福晋那里过了上半夜的,难道还不够?王爷……也太生猛了吧……
第二天,锦绣一脸温和地见了白莹。
这个叫白莹的婢女,锦绣是认识的,当初在王莞宁的院子,一众丫鬟欺负她这新来的,白莹赫然在列!
白莹也是吃惊万分,被王渊买下之后她根本没有机会走出院门,成日地窝在院子里,也不晓得外面发生了什么。昨儿个王渊带她来见大人物,据说是大启的七王爷,她一路都低着头,吓得不敢与王爷对视一眼。
今儿个又来见福晋,还特别敲打让她谨言慎行,不管看见什么都不许惊讶。
这……这不是锦绣吗?怎么成了福晋?
她心中惊骇,却谨记王渊的话,赶紧跪下磕头。
“起来吧。”声音淡淡,有着贵人常有的气度,白莹忍不住又抬头小心地觑了眼,当下更加惶惶不安起来,这明明就是锦绣啊!
心中惊浪翻滚,她却也是聪慧,屏声敛气地站在那里,没有多的言辞。
她很清楚,不管对面椅子上坐的是不是锦绣,现下她都是七王府的正紧福晋,是高高在上的皇室权贵,不是她一个小小婢女能得罪的。
主子王渊尚且要摧眉折腰低三下四,更别说她一个丫鬟了。
不管锦绣问什么,她都照着王渊交代的一五一十地说了。
末了立在锦绣身边的丫鬟还给了她一贯赏钱。
白莹浑浑噩噩离开,回头去看干净亮敞的院子,不由得在心里松一口气。好在锦绣没有为难她,毕竟当年她没少仗着干娘是灶上婆子的缘故作贱锦绣。心里突然有些发酸,这才一年多的功夫,怎么就物是人非了呢?
有的人一跃成为枝头的凤凰,有的人……她低下头,赶紧离开。
事情已经问清楚了,王莞宁的确是吃了茶酥死的。
木婂疑惑:“方氏为何不追究?”
锦绣想了想,叹息道:“东西是宫里分发下来的贡品,方氏如何去追究?去指责皇上的不是吗?”
胳膊拧不过大腿,更何况五福公府连胳膊都算不上。皇室就算是要了整个五福公府的命,方氏都不敢吭一下!
可是,皇室为什么要迫害王莞宁?是皇上的旨意?
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云曦回来,带了消息。
“救出来了,姓蒙的断了一条腿,胳膊彻底废了,还被挖掉一只眼睛。”云曦脸上没有一丝同情,反而有几分痛快:“员外原本是要将他做成人彘的,我好说歹说又请了县令出面才说动了。人养在客栈里,已经请了大夫。”
“我跟他说如果敢耍小心思就重新把他丢回员外府,他大概是吓惨了,不断磕头饶命。”云曦收了脸色,肃然道:“他不肯和我说,说是要亲自和福晋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