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青膝盖一酸,还是没站稳,许妈妈便上前扶住她。
见王语嫣面色柔和,声音温婉地对她说:“你是母亲身边的大丫鬟,不同于一般人,我本是想让你许个人家在帝京扎根落户的,既你倾心王爷,王爷也看得上你,那我便开了这脸,择日纳进府,如何?”
菊青愣了许久,还是许妈妈推了她一下,她才震惊的,兴奋地不知该说什么好。
就要跪下给王语嫣磕头,王语嫣托住她,慈和道:“以后都是一府姐妹了,不必拘泥这些虚礼。”
说着亲自替她理一理散乱的衣裙,柔柔道:“回去好好歇息几日,等我与王爷说好了,再选个日子将你抬进府。”
更是叮嘱了许妈妈,让许妈妈安排了马车,亲自送她回七王府。
……
墨竹小筑内,宋煜和锦绣大眼瞪小眼。
宋煜撑不住打了个哈欠,问:“一个时辰前你就说要等菊青有消息了再睡,这会儿子时早过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锦绣紧了紧手中的帕子,掩了掩紧张的唇角,刻意表现的轻松:“王爷若是撑不住就先去安寝吧,臣妾再等一会儿。”
宋煜眯起眼睛,认真审视她,忽然打趣道:“福晋该不会怕了吧?”
“怕?”锦绣脊背僵直,刻意做出一副淡然的样子:“臣妾有什么好怕的?”
“怕本王吃了你——”宋煜冷哼:“回府来你就以这样那样的理由不肯安寝,岂不是怕本王?”
说着自嘲一笑:“本王还没那么卑鄙,霸王硬上弓也要看人才是。”说着刻意将视线从锦绣脸上往下滑,落到那两团挺立的山峦之上,撇撇嘴,十分不屑:“碧柳招的丫鬟都不至于这么小,福晋以为本王有恋-童-癖?”
锦绣一噎,这混-蛋!
又听宋煜说:“汤嬷嬷也在外头没睡呢,兴许明儿个就要去宫里回话,太后若是问起来,本王就照实了说。说福晋不愿侍寝,可不干本王的事。”
这登-徒子!
锦绣气氛羞愧难耐,宋煜已经阔步如风地进了里屋。
锦绣想了想,才缓缓迈着步子跟进去。
一进去便看见宋煜已经在宽衣,按规矩这些是该她做的,到底腆不下这个脸,红着脸小声问道:“王爷……王爷宿在哪?”
寝殿内只有一张床。
宋煜回头,诧异地看了眼四周,理所应当地指了钿漆八步雕花床。
锦绣尴尬:“那……臣妾打地铺吧。”
宋煜好看的眉峰拧成一团:“地上又冷又潮,还硬邦邦的,不行!”
那……
“臣妾多塞几层棉被,王爷睡地上吧。”
宋煜的脸一下子阴下去,只冷冷地甩了两个字:“做梦!”
然后阔步朝锦绣走来,一把将她钳在怀里,迫使她抬起下颌,与他对视:“谁都不睡地上,床那么大,还不够两个人?”
就见锦绣面露难色,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
宋煜冷哼:“本王说了不会碰你,就不会动一下!若不放心,就在我们两人中间隔一条被子,本王和衣而睡,这下子你总该放心了吧。”
这倔强的女人!
宋煜几乎是耐着性子说出这番话的。
锦绣暗暗松了口气。
这一晚当真这么尴尬地睡了。
锦绣在两人中间满满当当塞满了被子,又在身上裹了一床,严严实实的连胳膊都没露出一截。
宋煜不屑地哼一声:就不怕长痱子!
锦绣一动不敢动,就那么蒙头窝在被子里,想等宋煜睡了才透出来换口气。
可是一直等啊等,外面的人翻来覆去就是没睡着。
锦绣只好瞪着眼睛,苦苦熬着。
好容易听外头传来蹑手蹑脚的起床声,锦绣透出脑袋,大口呼吸着空气。净房里传来哗啦啦的洗漱声,伴随着男人低沉的压抑闷哼,伴随着阵阵喘息,在这寂静的夜里,盈荡开一抹别样的糜旎。
锦绣脸刷的红到了耳根子。
这混-蛋……
翌日一早,锦绣醒来的时候早没了宋煜的影子,汤嬷嬷满脸是笑地端了热水进来伺候她洗漱,木婂站在边上,等汤嬷嬷去灶上的功夫,小声道:“菊青昨儿晚上回来了,辽东王府亲自派马车送她回来的。”
锦绣顿了一下,问:“人呢?”
“在耳房睡觉,奴婢今早叫她的时候还被骂了一通,说今儿往后都不做活儿了。”木婂蹙眉:“福晋,您说她这话什么意思?”
锦绣一时想不明白,等到许妈妈亲自来府上知会了菊青的事,锦绣才恍然大悟。
送走许妈妈,她一个人歪在临窗的软塌上,细细想了一遍,不由摇头。
王语嫣此招真是高啊!
轻描淡写便将此事化解,免了辽东王的尴尬,也保全了辽东王府的名誉,更为自己谋了个贤惠的名声。
最主要的,菊青一旦进了辽东王府,等同于彻底被王语嫣捏在手心里,要生要死,要杀要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她冷笑不已,费了这样大的心思让菊青勾搭上辽东王,怎么能这么轻轻的就过了呢。还要暗地里敲打敲打菊青才行,王语嫣的顺遂日子过久了,要弄些糟心事出来才成!
正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王语嫣以为一个人就能把持偌大的后院?那些姨娘小妾被打压了这么久,难道就没有逆反之心。
呵,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她低低一笑,吩咐道:“去库房看看,选一些好东西来给菊青添妆。”
木婂原本还疑惑着,见锦绣面容清和,笑容甜腻,便知早有打算,于是笑嘻嘻地下去了。
宣菊青来的时候菊青还老大不乐意,也不行礼,就那么斜眼看锦绣。
锦绣不勉强,照例面色柔和道:“许妈妈来了,日子定在后天晌午,辽东王府会派喜轿过来。”
就见菊青面上一喜,有些自持不住的雀跃。
锦绣接着往下说:“你毕竟是没有品级的小妾,按规矩是不能大兴仪式,只能悄悄从后门抬进去。”
菊青满不在乎,只要能嫁到王府,要那些虚礼甚。
只要伺候好了王爷,还怕得不到富贵?
锦绣看菊青那副高傲的样子,便知她有几分找不到北,于是压低了声音,沉面道:“你我也算主仆一场,有些话我要说在前头。辽东王府虽然有福晋照拂,却还有几位姨娘身份在你上头,就是那些侍妾也是早在你前面进府的。都是府里的老人,福晋尚且要敬她们几分,你也切莫要骄纵失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