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荟柠为了照顾符茵新来帝都,就让她一直和自己住在东暖阁,白天两个人一起去议会参政,晚上就说说知心话,一来而去成了无所不谈的闺蜜。
她和杨言的情人关系,也渐渐被符茵知晓,还经常打趣她眼界太低。
谁知今日杨言半夜摸错了人,错把符茵当成荟柠给轻薄了一顿,符茵吃了暗亏却不好说,只得哑巴吃黄连,带着一半揶揄一半嘲讽地把两个人教训了一番也就罢了。
“本郡主看来要把位置让出来,让你们两个好好聊聊?”她说着披衣起床把屋里的灯点了起来。
荟柠羞的脸通红,一边抚摸着林雪灵一边道:“谁要跟他睡在一起?”又对杨言道:“你简直无法无天,不说外头警备森严,要知道这屋里人多,要被人知道了,咱们三个还活不活?”
“哎呀,说话可别带上本郡主,他是我徒儿,从此你该改口叫我师母才对。”符茵笑道。
“你新来的不知道,这宫中的人,嘴可毒着呢,白的都能说成黑,更何况我们寝宫里突然出现个男人,寻常人都有疑惑,到了她们嘴里就更不堪了。”说完又对杨言道:“你的心意本公主已经知道了,趁着现在人少赶紧出去吧。”
杨言一听就不乐意了,自己千辛万苦来会情人,刚见面就得被撵出去,换谁也不好受,然而荟柠说的句句在理,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只得苦着脸道:“来都来了,咱两个好歹说一会话吧,你看我胳膊都摔肿了。”
荟柠一听果然露出焦急眼神,连忙拉着他的胳膊看了看,果然有点青紫,又是叹气又是责备:“怎么不小心一点。”
符茵实在看不下去,一边披衣一边道:“杨大将军当日被雇佣军揍的跟猪头一样,也没见你叫声苦,本郡主实在看不下去,先去隔壁小间坐坐,你们好好聊,只别做出格的事来。”
杨言见符茵一走,心中大乐,连忙爬上床,往被窝里钻。
荟柠推他道:“咱们好好坐着说话,你钻进来什么意思,让她知道了还以为我跟你有什么事。”
“外面好冷,难道你忍心让我冻死?”
荟柠笑骂道:“你真是我的克星,既然来了,就别动手动脚的,哎呀你的手好冰。”刚说完,就被他一把搂在怀里,按在被窝里一阵痛吻,良久,唇分,杨言注视她,只见她披着头发,身上只裹一个睡袍,比平常的庄美多了许多慵懒的味道,不由得色于魂授道:“瘦了,这些日子你想没想我?”
荟柠含情脉脉地道:“当然想了,”随后口风一转:“我只想你们男人八成忍不住,是不是背着我收了那个丫鬟当暖床了?”
“这……当然没有……”杨言心虚道:“我只对你一往情深。”
“收了就收了呗,吱吱唔唔的干嘛?我难得赔你在身边,以后要去打仗,见面机会就更少,多个人照顾你也是应当的,只是以后要是收了谁,可别瞒着我就行了,你心里永远有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荟柠说着已经泪水涟涟。
杨言心痛不已,连忙亲吻着她的泪水道:“快别哭了,我心里你永远是排第一的,实话告诉你,那丫头也是你送给我的怀瑾,她又跟你长的几分像,见不到你的面,我只好让她陪我解那相思之苦,然而并没什么用,我反而越来越想你。”
“你真收了?”
“是……收……了”杨言感觉气氛开始不对劲。
荟柠突然变了脸色,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哎呀……疼……刚还说不介意的,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杨言大惊道。
“我不管,你居然背着我找女人,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荟柠虽说已经声泪俱下,但是仍怕外边的人察觉,一直压着声音,暗里又用手拧杨言腰间的嫩肉。
“疼,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要怎样才能饶我?”杨言忍着疼道。
“本公主早就知道你不靠谱,一开始就和侍女们勾勾搭搭,当本公主傻不知道?什么事能逃过本公主的眼睛,从实招来,还有那个小蹄子上了你的床。”
“没了,就她一个。”
“跪着跟本公主回话。”荟柠厉声道。
“啥?跪着?反了你。将来我可是你夫君,可不是你下人,要跪让别人给你跪,本爵爷宁死不跪老婆。”
“你还知道你如今已经升了爵爷,要不是本公主在父皇面前力荐,你还当你的骑士去。”
“反正还没正式授爵,你要反悔让皇帝削去爵位就行,反正我本来也不是什么贵族,还不是为了你才来帝都当什么劳什子爵爷。”
“你,你这是要气死我,我这是为了谁?你让你师傅说说,这些天我们都忙些什么?天天不顾颜面地托关系四处求人,付出多少代价,这才让议会同意给你这个毫无作战阅历的小小士兵长连升五级当上团长的职位,你却背着我勾搭丫鬟,过那些逍遥日子,你说你只顾自己快活,对得起谁?”
两个人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早吵醒了外边的一众丫鬟。众人都要进去看看究竟,还好符茵在外边拦着众人道:“杨爵爷奉密令深夜入宫商讨紧急军国大事……”
怀燕、未未等人听说杨言来了,都不由得一喜,独有其余宫人不知情由。
里边杨言向荟柠辩解道:“谁说我在外边过那逍遥日子,天天巴心巴肝想你想的失眠,你又不派个人过来说说里面的情况,我这才兵行险招夜闯皇宫,要不怎样,我都不知啥时候能看到你。”
荟柠听他这么一说,气稍平,叹道:“这句话还差不多,算你有点良心,不过你不要以为这样就算过关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这才算完。”
杨言一听终于松了口气道:“只要不是太出格,你说吧。”
“你可听好了,立刻下令将怀瑾嫁给别人,无论猪狗,反正本公主再也不想见到此女,当初本公主那么信任她,将你交到她手里,她却敢背着主子做出如此无耻之事!”
杨言一听这话,心头大为不乐:“哎呀我的好敏儿,我都已经收下她,你忍心让你老公戴绿帽子?这可是再吃亏不过的事。你老公我就算去死,也万不能去当王八。”
“戴绿帽子又如何,谁叫你花心的?自作自受,”符茵听他自比王八,不由噗嗤一声笑道:“呸!亏你说得出口,就是你愿意当王八,我还不愿嫁王八呢,急的满头是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今儿就暂且饶你一遭,不过你还是欠本公主一个大大的人情,以后我可是要讨还的,至于怎么讨还,到时候再说。”
杨言赔笑道:“好说好说,只要你不计前嫌,什么事都好说,嘿嘿,你说我急的满头是汗,你自己的眼睛也肿的跟个蜜桃似的,你还别说,现在这样子倒招人疼的。”说着又抱着她百般安慰。
二人正说着,外面符茵走进来道:“好了,你们终于闹够了,外面都炸开锅,幸好本郡主极力阻拦,不然下人们都冲进来,你这公主脸上可不好看。”
荟柠连忙拭泪笑道:“让姐姐费心了。”说完看看外面道:“天也已经大亮,今日他正好来了,封爵的事不如也一并跟着办了,先带着他去面见父皇、母后,然后再去议会那边听听风声,这次我们不能再听之任之,得好好敲打一些议员。”
“也行,徒儿在外边候着,师傅和公主梳洗打扮好之后就来找你。”
“不会吧,要去见皇帝,我可没这心里准备。”杨言紧张道。
符茵笑道:“你一向无法无天,怎么居然害怕起皇帝来?”
荟柠也笑道:“怕什么?父皇一年之中也不过签下几百个死刑判决书,帝国总共几千万人,还轮不到你呢。”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越说越渗的慌,我当然不是怕皇帝,毕竟他是你爹,试问天下有几个女婿不怕丈人的?”
荟柠笑道:“呸!谁说本公主要下嫁给你呢,厚颜无耻。”
众人正说笑,外边怀燕、宸儿、未未、茗儿、帘珠、扇儿六人都一齐进来服侍各自的主子梳妆打扮。杨言见诸女之中,怀燕依旧身材高挑心高气傲,宸儿清纯可人英气勃发,未未略显幽怨仍不失妩媚,帘珠年纪尚小却喜欢装成熟,扇儿温柔可人落落大方。
屋子里瞬间热闹起来,众女之中除未未之外都拉着杨言问东问西,被符茵一顿呵斥之后,才放他出去。
正走之间,忽然外面有人高声道:“昭月公主驾到!”吓的杨言一个激灵,这公主不是昨晚遇到的那位“小姨子”吗?这会子碰到了肯定要闹起来,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谁知他刚走两步,外面就闯进一个女孩来,两人撞在一起差点没撞晕过去。
半晌两人起身揉着脑袋嚷疼,同时又指着对方道:“是你!”
“是你!”
“好贼囚,留你性命不思逃跑居然还敢来姐姐这里捣乱,先吃本公主一拳。”
“哎呀误会,别动手,擦,你来真的是吧。”
“看招!”
“……我挡!”
于是走道里,两个人过起招来,这回杨言有些准备,昭月公主又没带剑,两人赤手空拳对打自然是杨言占优势,昭月剑术虽高,无奈在拳脚功夫上十分有限,杨言则是个大混混,身手都是在街上和痞子们练出来的,不出数招,就接连使出各种下流手段,逼得昭月连连后退。
“你无耻,和女人过招怎能如此下流。”
“能打赢的功夫才是好功夫,你管他下不下流。”
正闹的不可开交,惊动了里面的人。只见荟柠第一个冲出来,看见妹妹和自己的情郎打起来,连忙分开二人道:“你们干什么?都住手。”
昭月见姐姐来了,连忙指着杨言道:“这个人是个强盗,快把他抓起来。”
“何以见得?难道你认识他?”荟柠狐疑道。
“宫里当差的并没有这个人啊,不是强盗是什么?”昭月怕姐姐误会,只得撒谎道。
“看来你是误会了,他可是父皇钦点的三等红花男爵、自由骑士团团长杨言,今日正准备上朝受封,路过此地特地前来拜我。”
“不会吧,”昭月狐疑地打量杨言道:“姐姐你可是从没让外人进过你房间,更何况是个陌生男人。”
荟柠心中一紧,脸色却无丝毫变化:“你懂什么?他在松涛剿匪的时候于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才特地允许他到这里来说话,你这么早跑来干什么?告诉你,我现在可没那么多银子,等北方打完仗,我会连本带息地还给你。”
正说着,突然有个青衣老年男子从外面进来道:“你们说什么呢说的这么高兴?”
这老年男子脸色有些疲惫,神色却也慈和,就是举手投足露出一种十足的自信姿态,彷佛掌控一切,领导一切。
别人见到会立刻生出一种敬意,而荟柠和昭月见到此人,脸色立刻显出喜色,齐齐拜倒在地:“女儿拜见父皇!”
地上荟柠见杨言仍是痴呆呆站着,一个劲拉他衣服,杨言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只见他机械地行了个军礼,然后半跪在地上道:“微臣杨言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