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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你要走了

第二天上班,李之风坐在办公室里,人还是有点迷迷糊糊。

“你昨天喝酒了?”方强见李之风没精打采的就问道。

“噢……没有啊。”李之风只是吱了一声。

“还说没有,现在说话还是一股酒气。”方强比李之风大两岁,工作上生活上还是很照顾李之风的。他朝李之风仔细看了看,又问:“和谁喝的,喝那么多?”

李之风有点心虚,叹了口气自己闻闻,到底还有没有酒气?好像闻不到。李之风又连喝了几口水,提了提精神:“真的没有,我还骗你啊?”

方强见李之风不肯承认,也就不多问了。他拿出铅笔,又把在桌子上描起图来。

这煤矿上的技术员,说起来重要,做起来其实也不重要。方强和李之风没来以前,矿上一直就这么干的,该打巷道就打巷道,该挖煤就挖煤。李之风前年一到矿上,心就已凉了半截。开始那阵子,他还跟着方强下过几次井,帮方强当当下手。时间一长,他觉得他们做的那点事,在矿上看来有与没有都一个样。所以,他后来就干脆不怎么下井了,在办公室帮方强整理几个数字,或者就玩玩电脑看看报纸什么的。报社招聘记者,就是在看报纸时偶尔从中缝的角落里看到的。

中午快吃饭的时候,青州报社给李之风打来了电话,说是他被正式录取了,叫他这几天赶紧办调动手续。

方强也听到了,他问:“怎么,真的录取啦?”

“是的,叫我这两天就办手续。”李之风还是有点高兴,他终于可以离开这矿上了。

“你还真行,一个挖煤的还去当记者了!”方强为人比较厚道,他也为李之风感到高兴。“你这一走,又只有我一个人了……”方强叹了口气,他感到多少有点失落。

“不还在青州么,又不是什么天涯海角,走,吃饭去!”李之风说着,就一把拉着方强,两人朝食堂走去。

下午上班,李之风想到,自己这事应该马上向汪矿长汇报一下。当初报名,自己也没有把握,就没有给汪矿长说。

汪矿长的办公室在三楼。李之风平时也很少去,只是汪矿长叫有事,自己才上去一下。

李之风走到三楼,见汪矿长办公室的门关着,他敲了几下,里面没有回音。

“汪矿长在吗?”李之风在门口叫了几声。

“汪矿长去市里开会了!”隔壁办公室的会计老刘说了一句。

“噢……”李之风突然想起,昨天陈一萍说过,说老汪去市里开会了。

他又问刘会计:“那……汪矿长今天回来吗?”

“可能回来,不过要晚一点。”刘会计说道。

李之风回到办公室,方强下井去了,桌上留了张纸条,叫李之风把早上的数据填到图纸上去。

李之风看着方强的纸条,不禁又笑了起来,这方强人长得高高大大,那几个字却写得小里小气,比女人还女人!

放在平时,方强交待的这点事,李之风总是要拖一下的。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走了,李之风也认真起来,赶紧拿出笔和尺,一边计算一边在图纸上画了起来。

李之风画着图纸,还一直留意走廊上的脚步声。汪矿长有个习惯,他一回办公室,总要在走廊上叫这个叫那个,把声音弄得很响。

眼看下午快过去了,汪矿长还没有回来。李之风有点急,只得又在办公室等了一会。5点半都到了,再晚,食堂就没有饭菜了。李之风想,只有等明天了。

李之风关了门出来,正巧,听到汪矿长打电话的声音,他回来了!

“汪矿长,你回来了,我一直在找你……”李之风快步走了过去,笑着对汪矿长说。

“找我,有什么事?”汪矿长说话一直大大咧咧,不过,他对方强和李之风两位大学生,还是很客气的:“我刚从市里回来,市里要搞什么企业转制。这样吧,有事到我办公室说。”汪矿长边说边就上了楼。

到了汪矿长的办公室,李之风就把报社招聘,自己被录取,马上就要办动手续的事,向汪矿长作了汇报。

“什么,你要走?”汪矿长一听就睁大了眼睛:“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是这样的……”李之内觉得这事做得是不好,赶紧向汪矿长陪了不是,再三请赵矿长原谅自己,下次一定好好感谢!

“那不行,你这一走,就方强一个人怎么弄?”汪矿长态度还是很坚决。

李之风多少也知道汪矿长的脾气,什么事情千万不能和他顶撞。

过了一会,汪矿长又说:“你回去吧,我要考虑一下,到时再给你答复。”

“好的,那就先谢谢汪矿长!”李之风觉得汪矿长的口气有点改变。

“谢什么,我还没同意呐!”汪矿长又说道。

从汪矿长那里出来,李之风的心里总有点忐忑。万一汪矿长不同意,那可怎么办呢?自己好不容易考取了报社,总不能就这样黄了吧!

第二天,汪矿长没有回音。又过了一天,还是没有。李之风有点急了,他问方强:“奇怪,汪矿长怎么就不放呐,我在这矿上也没做什么事啊?”

方强笑笑说:“汪矿长其实还是很关心我们两个的,他一定是舍不得。”

“那怎么办呐?”李之风又问方强。

“是啊,怎么办呐?”方强突然说道:“对了,你找陈一萍,听说他很听老婆的话的!”

“找陈一萍……”李之风心里动了一下。他是想过,可自己那次喝醉酒,总有点难为情,好像开不了这个口。

这一天一直等到下班,汪矿长还是没有回音。李之风没办法,只得给陈一萍打了电话。

陈一萍接到李之风的电话,显得非常开心,忙问他怎么了,有什么事?

李之风客套了几句,就把自己的事给她说了,叫她帮帮忙给汪矿长说说情。

“怎么,你要走了?”陈一萍在电话里好像也是愣住了。

“嗯,那天本来想和你说的,喝酒喝多了就忘记了。”李之风赶紧编了一个谎。

“噢……我知道了,”陈一萍想了一下又说:“你什么时候走?”

“就这几天,等手续办好了就正式去上班。”李之风如实回答道。

汪矿长倒真是听陈一萍的。第二天,他就爽快地同意了,还笑着对李之风说,年轻人去市里工作好,又是当报社记者,以后说不定还能当个局长什么的。

李之风自然又是感谢了一番。

接着的几天,李之风很快就办完了手续。他和报社也说好了,说是下周一就去报到。

方强知道李之风下周一就要走了,今天正好是周末,想叫几个人一起吃个饭,送送李之风。

矿上人很多,可真正和他们有来往的并不多。方强叫了技术科的另外两个,这样加上自己和李之风,也只有四个人。四个人吃饭,好像人少了点。他想到陈一萍,就给陈一萍打了个电话,陈一萍一听说是送李之风,很爽快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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