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陆政府要向北突围,虽然汽车等运输工具已经足够,但是现在唯一摆在他们面前的问题就是所剩不多的汽油,不得不有一部分人要徒步穿越德军的封锁线,而这会大大降低流亡政府的行军速度,给挪威的这点最后的希望带来全军覆灭的危险,于是西蒙·海耶中校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带领一批人主动向哈康七世请命,请求留在挪威,抵抗德国侵略者,国王对这个年轻人表现出来的勇气深深感动。
四月十一日当晚,挪威政府在平纽伯格送村临时组建了一支七百多人的游击武装力量,全部交给西蒙·海耶中校指挥,该武装将在未来三天之内向已经陷落的奥斯陆首都发起佯攻,掩护挪威政府向北突围。虽然人数少得可怜,但是我却很有把握,除了对西蒙·海耶中校的充分信任,另外只要我回到奥斯陆,向吉尔斯这位叛国者稍微施压,相信这个亲德派的临时政府就会被西蒙·海耶玩弄于鼓掌之中。
我有幸在四月十一日当晚见证了这支武装力量的组建,在村镇郊外,国王亲自给西蒙·海耶授勋,感谢他即将为国家做出的贡献。村里不少不远离开故土的人也前来观摩。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举办活动却意外的让挪威政府避免了一次被炮击空袭的危险。
活动举办到稍晚的时候大概过了夜晚八点,外勤值哨的巡逻兵打电话来说听到上空有大批的轰炸机发动机的声音,挪威政府立即组织现场人员紧急躲避空袭,人群有些混乱,但是那一群自愿留在挪威的抵抗军在现场起到了很好的维护秩序的作用,郊外根本没有什么防空建筑,于是人群纷纷躲进了树林,哈康七世特意交代要保护我的安全,事实上我一直与西蒙·海耶中校待在一起,他反应迅速,将我的头迅速压在腋下,整个上身几乎包住了我的身体,往松林里去躲,不过一会儿,我们就都听见了头顶上空的声音了,声音虽然不是很强,但是密度很大,我们谁都不敢发出声音,谁都不希望头顶上突然掉下来一颗炸弹,西蒙·海耶伸手向我比划道:空中至少有两个德军的轰炸机联队。
这一批次的轰炸全部都将炸弹倾泻到了平纽伯格送村,也许德军没有意识到村子里大部分人已经转移到村郊的树林里,郊区的篝火早在我们撤离时就全部扑灭,相信他们在空中也不能发现我们,现在整个村落都陷入火海,开始镇子里还能听见狗叫和人惊慌失措的哀嚎,紧接着就被爆炸声掩盖,再然后就只有火光和浓烟了,气浪掀出了五百米,连我们所处的树林都能感受到一股劲猛炙热的风混合着火药味扑面而来。
轰炸整整持续了十五分钟,哈康七世的表情很冷峻,但是混杂在军人中间的避难平民却忍不住捂手啜泣,接着就成了呜咽声连成一片,人们纷纷都低下了头,马上就是大哭不止了,村里还有不少人都是他们的亲人,这种情绪很容易被感染,很多人要往树林外面走,去村子里,又马上被军人拦住,谁也不知道德军还有没有下一次空袭,现在回去根本毫无安全可言。
果然,也许是过去了两分钟,村子里就再次响起了爆炸声,这一次是炮击,观察员回来报告,附近很有可能驻防了德军的重炮团,整个平纽伯格送村已不再安全。我们现在几乎得到的所有情报都不是来自德军内部的,我们等于是瞎子,要掌握德军的动态,只有靠自己去摸索,这次躲掉德军的空袭实在是太幸运了。
我想,我必须要尽快回到德军那一边了,在这之前,还要建立一条与西蒙·海耶中校联系的可靠情报线。
这时,挪威的外交大臣科特在避难的人群里找到了我:“国王有请您前去,先生。”
我起身,科特在前面领路,周围有两个挪威军人担任护卫。
我进了一个森林中由军人保卫的警戒区,哈康七世在一个背风处的拗口,在他周围政府人员正在紧急销毁一些不必要带走的机密文件。烧毁文件的炉子为了避免火光和浓烟的溢出,都是经过特制的。
哈康七世避开所有人对我说:“先生,虽然你在这儿的身份对外都是保密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希特勒很有可能不再信任你,德军的空袭和炮击就很能证明这一点了。奥斯卡斯堡要塞在不久前已经陷入了德军的控制,据我所知,您的助手已经被德国方面下令逮捕。先生,您现在还执意回到德军那一边吗?”
接着他又补充说:“挪威政府原意为先生提供力所能及的庇护,届时,先生可以通过英国方面返回苏联。”
我觉得故事不应该这么结束,这个判断也许是错的,以我对希特勒的了解,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低劣的杀人灭口的手段,即使如此,也是死要见尸,否则当年罗姆的境遇可能要换一种方式解决了。
我说:“国王陛下,现在提前做所有的假设还为时过早,如果要针对我,希特勒不会做出这样不合理的军事行动,我觉得我们还可以试探一次。为了挪威的将来,为了德国法西斯的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