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程正则的马车已经备好，很快就要出发，程萧屿赶紧跑来，“父亲，要出门怎么也不说一声嘛！”
“怎么了？”程正则疑惑道。
“我还有东西要给您呢。”程萧屿瞥了一下四周。
程正则失笑，“什么东西，在家里还这般小心，上马车说罢。”
程萧屿踏上马车，神秘一笑，掏出一个小药瓶，“这可是好东西哦，算是贿赂贿赂您，别惩罚我了。”
“呵，这几天忙，你不说我还忘了。你这丫头古灵精怪的，还学会贿赂了，更要惩罚！”程正则无奈地摇摇头。
“哎呀，您先看看再说。”说着打开药瓶，一股带着清香的浓郁灵气弥漫了整个车厢。
“丹药？”程正则惊讶地接过药瓶，将里面的药丸倒在手心，一颗金灿灿的灵丹滚了出来，“这……这是……”虽然不会炼丹，但是与丹药有关的书籍他是看过不少的，自然是认得这大名鼎鼎的破天灵丹，只是不敢确认。
“破天灵丹。”程萧屿笑眯眯地说。
“什么？真的是破天灵丹？！”程正则觉得掌心有些发热，看着面前这个笑得单纯的小丫头，这几天接连受到的冲击一并袭来，“哎！哎！”他连连摇头叹气，“真想不到啊，我程家出了这么个天才人物。”
“那您不是应该高兴么，怎么唉声叹气的呀……”程萧屿吐了吐舌头，“父亲别被吓坏了吧，这个灵丹可不是我炼的，我不会炼丹。”
程正则一愣，“不是吗？”
“哈哈，我没那么神啦！只是我机缘巧合下得到的。”程萧屿回想起小巴吐出灵丹的那一幕，不由得心下偷乐。由于怕小巴到处乱跑被人抓走，白天的时候她都把它收在帕子里，晚上回房才让它出来，引起了小巴的强烈不满，补偿了很多很多好吃的才得到小巴大人的谅解与配合。
“原来如此，”程正则没有松口气，依然很感慨，“就算如此，你带来的惊喜也是够多了，而且你这机缘也不是谁都能遇上的。我是很万分高兴的，只是想到你受委屈多年，到现在还要收敛锋芒，觉得心酸。孩子，这颗灵丹十分珍贵，多少高阶天灵师打破头都想争抢。以你资质，成为天灵师也是迟早的事，这颗丹药，你必须自己留着。”说着将灵丹推还给程萧屿。
“哎呀！这是我送给父亲的礼物，您怎么能拒绝！”程萧屿有些急了，“您放心吧，我手里还有，这颗您就收下吧！”
程正则不信，直到她又掏出一颗金光四溢的丹药举到他鼻子下面，才感叹连连满怀欣慰地收下，还一边叮嘱她一定要多为自己着想，财不要外露，好好修炼……
程萧屿无奈地听着，心想二伯以往说话干脆又威严，现在就像一个啰嗦的老妈子，是不是人年纪大了就会这样？
“是了，有一件事……”程正则露出担忧的表情，“你母亲这几天有些不对劲，我本以为是因为你知道真相后她有些伤感，但我告诉她决定暂不公开你的身份的时候，她的反应也很奇怪……你们那晚聊了什么？从那之后我就觉得她和平时不大一样。”
“呃……”程萧屿很窘迫，不知该如何回答。
“孩子，其实我能感觉到，她对你的态度并不亲热，但我想她多少都会有些难过的，你也不要与她疏远了……”
程萧屿点点头，心中一时思绪万千。
——
不知不觉中往程二夫人的院子走去，走到一半又停下脚步。自己本应该和程馨、程延一样，从小和母亲住在一块，然而她却很少在璋华院，而是住在不远处的小阁楼里，那是真正属于她的地方，没有人打扰的地方，也是寂寞的地方。
“哎哟，这是谁呀！原来是娘不疼，怎么在这犹犹豫豫的不敢去找娘，是不是怕被嫌弃呀？”
不用回头她便认出了这个声音，“程瑞安，要好好刷牙，嘴才不会那么臭。”
程瑞安张大嘴巴，竟被堵得哑口无言，怎么办，自己今早的确偷懒没有刷牙！他愣在原地思索怎样骂回去。
程萧屿转过身，“三年了也没点长进，还是只会躲在你菁菁姐姐身后啊？”
程菁菁恼怒地瞪了一眼红了脸的程瑞安，没用的蠢货！
“娘、娘不疼的！你才是没有长进的废物！”他磕磕巴巴地指着程萧屿吼道。
“别别，我可不是你娘！别乱喊！”程萧屿一脸拒绝地后退两步。而且我亲娘其实很疼我的，她心里默默地想。
“程萧屿！”程菁菁再也忍不住了，“我看你是欠教训！三年前竟敢骗我还出卖我，害我被禁足！”
“至少我没有想害死你。”程萧屿淡定地说，“礼尚往来，我这礼还轻了，真不好意思，但我情义是沉重的。”
“你！你绝对是皮痒了，不好好给你松松骨，你还忘了自己的身份！”程菁菁再次气炸，“程瑞安！一边去看紧点，不要让人来了！”
他正要跑去望风，又听见一声厉喝。
“程瑞安！既然牙都不会刷，还长牙干什么呢？”
“啪”的一声清脆动听，程瑞安的耳朵嗡嗡直响，眼前一阵迷糊，嘴里有血腥味冲出来，“噗……”将血水吐出来，迷蒙间看见血里混着一颗颗白色的东西。
牙、牙长出来又不是为了刷的……脑海里还在回荡着这句话，然而没有机会说出来就被打蒙了。
牙……好像是牙……咦？我的牙呢？程瑞安的视线渐渐清晰，直愣愣地盯着地上数十颗染血的牙齿。
程菁菁也愣住了，她都没看见程萧屿是怎样越过她出手扇了程瑞安一巴掌的，这是怎么回事？是有人暗中出手了吗？手上有些火辣，她抬起手看看手掌，微微有些发红，又看看站在原地似乎没有动过的程萧屿，更是疑惑了。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响起，只见走过来一个九岁左右模样清秀可爱的小公子，穿戴整整齐齐，背着手颇有些小大人的样子。
“程延？”程菁菁不屑地撇撇嘴，指着满地找牙的程瑞安，“是你干的吗？”
程延却不理她，径自看向程萧屿，“程萧屿，他们在欺负你吗？”
“喂！没看见是程瑞安被打了吗！”程菁菁怒道，这臭小子竟敢无视她。
“你还好意思说哦？”程萧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什么意思？就在程菁菁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程瑞安终于找齐了他的牙齿，一手捧着那些可怜的牙，一手指着程菁菁的脸，泪流满面地控诉：“唔和宇么挖（我和你没完）！”
哈？程菁菁一个字也没听懂，程瑞安便痛哭着跑走了。
程萧屿耸耸肩，“喏，正如你所见，菁菁姐把程瑞安的牙都打掉了，可怜见的，哭得那么惨……”
“你瞎说什么！你这个贱……”程菁菁气得发抖破口大骂，然而话才说到一半，突然抡起巴掌“啪”地重重扇了自己一巴！
“哎呀！”程延吓了一跳，“这是做什么？”
程菁菁的巴掌没有停歇，如同暴风骤雨般落在自己脸上，接连不断的“啪啪”声听得在场的人都肉疼。
“哎呀哎呀，你别这样……”程萧屿似要劝阻却不上前，又无奈地对程延说，“可能是打掉了程瑞安的牙齿感到愧疚吧。”
“你……”啪！
“我……”啪！
“贱……”啪！
程菁菁试图说话，但说一个字就打自己一巴，不出一会儿双颊便肿得老高，惨不忍睹，然而她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不是疯了吧？”程延嫌弃地后退两步，“程萧屿你离她远点。”
程萧屿点点头也后退两步。
“我看我们别管她了，”程延害怕地摇摇头，“程萧屿，我们走。”跑了两步看她还站在原地，又招招手，“跟上啊！等下她要是发疯打人，我可护不住你！”
程萧屿愣了愣，抬腿跟上。只留下程菁菁还在那不停地扇自己耳光。
“去……”啪！
“死……”啪！
“呜……”啪！
“娘……”啪！
清脆动听，不绝于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