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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大胜邦金洛维托

维托子爵数着山贼们的噪音骚扰次数,到现在已经四次了!差不多每一次都相隔了一个小时左右,非常地由规律,只是这一次他估算着到了时间点,却没有听到动静。

维托子爵决定出去探查一番,他走出帐篷,春夜的寒风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侍卫们打着哈欠给他披上了一条狐皮大麾,然后继续打着哈欠跟在身后。都说打哈欠会传染,维托子爵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狠狠地回头瞪了侍卫一眼。

营地四周粗糙地用树枝短木搭起了木栅栏,黑暗之中,数十盏灯笼挂在木杆上,发出白惨惨的冷光。帐篷里传来士兵们的呼噜声,声响还挺大,让维托子爵突然困意十足。巡逻的士兵们有些抱着长矛打瞌睡,然后被巡逻的军官一鞭子抽醒,维托子爵看了一眼,朝营地北面走去,透过漆黑的夜色,他看到一两点灯光,不知道是不是后面的辎重营。把营地巡查了一番,他的脑子有些迷糊,山贼们还是没有前来骚扰,看来是打算夜袭了。维托子爵准备今晚不睡觉,等着山贼们前来偷袭。他坐在行军床边,让侍卫多点了几根蜡烛,拿出一本兵书看了起来。帐篷外的守卫士兵不住地打着哈欠,他想训斥两句,还是忍住了。

翻看了几页书,他觉得眼睛越来越模糊,脑袋里最后的一个想法就是:不管了,先睡一觉再说!然后他一头栽倒在床上,打起了呼噜。

在两三里外的森林里,图勒拜克让人熬了几大锅热汤,汤里加的东西很简单,食盐和“红魔鬼”。这种类似于辣椒的植物可比图勒拜克吃过的很多辣椒辣多了,正好可以驱驱寒提提神。士兵们一个一个地捧着木勺喝了一大口,然后伸出舌头喘着粗气。图勒拜克看了看夜空,繁星点点,他没有看星星辨认大概时间的本领,一旁的卡普尔倒是会那么一点点,告诉他大概在凌晨三点左右,图勒拜克盘算了一下,严肃地说:“全体准备,出发!”卡普尔下达了命令,所有的士兵行动了起来,嘴巴里含上了木棍,短木棍的两头系有绳子,绑在一起挂在脖子上。

正所谓“人衔枚”,没有“马衔嚼”,因为盖苏力克的骑兵早早地绕到了后方。在清冷的夜色中,山贼们就着星光,在一路上安排的斥候的指引下,再次朝维托营地跑去。

再次来到营地旁边,图密度凑了过来,低声说:“老大,对面已经睡死啦!”他得意地说:“刚才我有个手下摸到了营地附近,大约有四五虎扑,又悄悄地回来啦,居然没有被人发现!”图勒拜克眼前一亮,摸到营地边10米都没被人发现,这说明对方被自己骚扰得已经疲惫不堪了。

他悄悄地说:“再派个人去!”图密度说:“我去!”说着没等图勒拜克拦住,他趴倒在地,像一条蛇一样蜿蜒穿梭,很快就摸到了营地边,然后很快地摸了回来,欣喜地说:“那边巡视的四五个士兵全都睡着了!进攻吧,老大!”

图勒拜克想了想,这个时候大约在凌晨四点钟,于是说:“派人通知,按照约定,咱们动手!”等到派出去的人走了有20分钟的样子,他一挥手:“上!”没有钟表,没有及时的通讯工具,一切都只能靠估量,这么多人,又四处分散,肯定不可能同时发动袭击。图勒拜克攻击的正是维托子爵的前军营地,本来头领们都反对,但是图勒拜克把图密度和卡普尔带到了身边,手下的士兵一千多人,是人数最多的,所以头领们只好同意了,却一致要求,指挥可以,上阵不行。

所以图克拜克一发令,图密度首先带领手下摸进了营地,把一个个巡守的士兵全部杀死,等图勒拜克都翻过了木栅栏,营地内居然还是一片寂静。图勒拜克忍不住想:邦金洛维托不会察觉了自己的想法,准备搞个瓮中捉…呸,捉我吧!眼看着山贼们摸进了一顶顶帐篷,然后身上带着血迹钻了出来,他这才确定,自己的噪声骚扰战术成功了!

山贼们一个帐篷一个帐篷地清理,血腥味开始聚集,终于有惊醒的士兵发出大喊,然后惊动了身边的同伴,继而惊醒了整个营地。图勒拜克吐出了口中的木棍,大喊:“放火!杀人!”跟随的山贼们纷纷吐出木棍,大声吼叫起来,然后开始放火,不一会儿,远处也传来火光和杀喊声。

卡普尔早就集合了手下的长枪兵,开始把士兵们朝营地中间驱赶,图密度的手下四处乱跑着放火,整个营地被大火映得一片通红。

邦金洛维托子爵做了一个美梦,梦到他带着手下冲进了山贼的老窝,肆意地屠戮着,烧杀着,耳边不断传来山贼们临死前的哀嚎,他站在匪首图勒拜克面前,看着他跪倒着向自己求饶,那一副可悲的面孔,他举起了手中的剑,准备把这个贱民斩杀在自己的脚下,却被人抓住了双手拦住了。

耳边有侍卫大声地喊:“老爷,快醒醒,山贼们杀进营地了!”维托子爵猛然惊醒,发现自己的双手被侍卫抓着,正用力摇晃。帐篷外的喊杀声传来,他猛地坐了起来,大声训斥:“慌什么!”说着站起身来,拽过毛巾擦了擦脸,接过了侍卫递过来的剑,弯腰钻出了帐篷。

营地里四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喊杀声,惊醒的军官不断聚集着手下,把子爵的帐篷保护了起来。维托子爵看到军官们已经聚拢了几百人,还有人不断地赶来,他大声地说:“士兵们,不要慌,排好阵型,杀出去,杀光这些胆敢前来偷袭的山贼!”有人牵过了马,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坐在马上这么高,是要当靶子吗?

卡普尔已经把手下集合完毕,列着整齐的队伍朝营地中间前进,所有阻挡他们的人,都被山贼们出枪刺死;拦路的帐篷被推倒踢开。卡普尔举起了铡刀,在一旁的鼓手们整齐的鼓点中齐步前进着。

图密度的手下四处放着火,驱赶着慌乱的士兵朝营地中间跑去,好让他们冲乱营地中间已经集结好的士兵们的阵型。

盖苏力克带领着骑兵冲击着后面的辎重队,他舍不得放火把粮草烧掉,于是带着队伍只顾砍杀,有意地把农奴和士兵们四处驱赶,不让他们集结起来。苏克里班带着手下跟在马队后面,搅乱了整个辎重营地。

鲍恩和博尔津在左侧营地,布莱克和谢宁在右侧营地,他们四处放着火,一旦发现有士兵在军官的指挥下集合,立刻冲上去一通乱砍乱杀,那士兵们冲散。

四处营地的森林一片喊杀声,图勒拜克突然发现自己成了最悠闲的人,他身边有一队二十多个剑盾兵保护着,跟在卡普尔的队伍后面,遇到乱逃的士兵就砍,很是安全。

图勒拜克对身边的山贼说:“把我架起来!”几个山贼把他架在肩上,他四处看了一眼,图密度的手下还在不断地制造着混乱,卡普尔的长枪兵已经和营地中间的士兵交上了手。他大喊:“让图密度的队伍集合,冲击营地中间,快去!”

一个山贼连忙朝图勒拜克指的方向跑去,把命令传达给图密度。图密度手指捏在口中使劲吹着口哨,附近不断有手下听到口哨声跑了过来,然后越来越多的人一起吹着口哨,把四散开来的同伴招呼过来,图密度集合了一个排,朝着营地中央跑去。

卡普尔再次浑身是血,他的铡刀也是血淋淋的,他再次举起了刀,大喊:“举枪!”长枪兵的脚下已经倒下了一两百名士兵,自己这方也倒下了几十个。维托子爵脸色很难看,他的士兵刚遇到卡普尔的队伍时,他还有些轻视,这些人连盾牌都没有,只知道举着长枪,看上去有些傻傻的。谁知道一交战,他的士兵就吃了大亏。

卡普尔的手下没有其他花哨的武技,平时也只练习出枪收回这两个简单的动作,出枪,需要的是对力度的把握,讲究的是“稳”、“准”、“狠”三字要诀。图勒拜克给长枪兵们配置的是四米多的长枪,持枪时略高于肩膀,枪头稍微向下,出枪时手要稳,能够一次刺破拇指厚的木板。虽然训练时间不长,但是依靠阵型,在现在的情况下,起码能保持不会被冲乱队伍。

维托子爵吃亏在没有集合到足够多的弓箭手,他身边基本都是剑盾兵,首先武器就没有对方长,虽然有盾牌可以抵挡,但是架不住对方排枪来刺。好在他的士兵大多是训练了一年以上,参与过很多军事行动,而且前军又多是从北方前线回来的老兵,依靠着个人的武技和经验,勉强支撑住了防线。

卡普尔有些焦急,他看到对方有越来越多的士兵在聚集,还有长枪兵和弓箭手,如果不能迅速打乱面前这些士兵,身无护甲的手下就成了对方的靶子。他大喊:“出刺!”第一排第二排的长枪兵整齐地迈出一大步,狠狠地刺出了手中的长枪,又有士兵躲闪不开,惨叫着倒下了;一些士兵则用盾牌奋力地挡开了枪头。

图密度已经带领着集合了一个排的手下,驱赶着一帮士兵乱糟糟地跑了过来。有军官大喊:“绕开!不要冲过来!绕开!”图密度哪里会给让这帮乱跑的士兵听他的命令,快步冲了上去,一剑刺倒了落在后面的一名士兵,其他手下有样学样,听到身后同袍们的惨叫,前面的士兵更加慌乱,来不及按照军官的指示从侧面逃开,直接冲向了排列好的队伍。

图密度带着手下射出一排弩箭,然后撒出一片飞刀,跟着丢投锤、梭镖、短矛,乱七八糟的投掷武器跟着飞了过去,打倒了一大片士兵,也冲乱了对面的阵型,场面陷入了混战之中。

右边的营地,谢宁在后面指挥,布莱克在前方带头冲锋,他们也不追求杀多少人烧多少东西,冲散了两次军官们集合的队伍,随手放着火,直接朝图勒拜克攻击的营地而来。

另外一边,鲍恩和博尔津不管不顾,只是一个劲儿地杀人烧东西,杀了好一阵子,鲍恩突然惊醒,想起上一次袭击军粮队伍就是因为自己只顾着拼杀忘记了指挥,差点耽误了事情,连忙拉住身边的博尔津,大喊:“把队伍组织起来,不要太乱!”他俩的疯狂带动着手下,所有的山贼都杀红了眼,看到士兵就是一顿乱砍,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还真吓到了不少士兵,军官们甚至连组织手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乱跑的士兵冲散,挟裹着朝黑暗里逃跑而去。

鲍恩辨认了方向,抹了脸上的血,看着手下集合而来,也顾不得什么阵型,指着远处的营地大喊:“弟兄们,跟我冲啊!”带头冲了过去,一路砍一路大喊。

后方的盖苏力克有些郁闷,森林的地形限制了骑兵的发挥,他们没法冲锋起来,好在图勒拜克分配给他的任务就是尽量驱赶农夫朝南边的营地冲,让这些从未受过军事训练的农夫们冲散中间的士兵,把场面搞得越混乱越好。这种事情盖苏力克很拿手,他不断地带着手下进行短距离的来回冲锋,举着木棒乱敲乱打,如果用弯刀、骑枪,杀人太慢,还不如殴打这些农夫,让他们时刻受到惊吓,然后就可以像牧羊犬放羊一样,把这些乱糟糟的农夫们赶往营地。他这一招相当管用,很多农夫一看打在身上虽然疼,但是至少自己没死,就只顾着朝前方跑,然后带动着所有的农夫全都朝前跑,场面相当混乱。

图勒拜克还被几个山贼抗在肩膀上,有几个山贼立着盾牌保护着他,好在场面混乱,没有弓箭手注意到这一支小队伍来。他看到图密度带着手下冲击了一次,丢下几十具尸体又被对方逼退了回来。卡普尔的长枪兵队列保持得还算整齐,但是前进速度不快,他有些焦急,两侧的人马还没有按照约定冲过来。

就在他焦急地四处张望着,终于看到西边有火光逼近,他有些紧张,然后看到一个一个的山贼钻了出来,终于松了口气,是布莱克和谢宁的人手冲过来了。

早已经有军官观察到了营地外的情况,布莱克和谢宁手下的山贼一加入战团,他就知道己方右侧的营地已经失守,连忙跑到维托子爵身边,说:“子爵大人,我们右侧营地已经失守,山贼又增援来一批人手,我建议您最好赶快离开!”

维托子爵大怒:“就这一帮乌合之众,居然让我临阵脱逃?我相信手下的士兵,杀完这些山贼易如反掌!”军官心里说:我也知道咱们杀死对面很简单,但是我们现在人手不足啊!

就在这时,鲍恩和博尔津也终于冲了过来,他们一边冲一边大吼:“杀死邦金洛维托!”吼声传来,军官脸色大变,连忙跳上一匹马,看了一眼,有跳下来哀求地说:“左侧营地也失守了!子爵大人,再不走就走不掉了!”维托子爵有些意动,这时候所有的山贼都跟着大喊:“杀死邦金洛维托!杀死邦金洛维托!”大喊声中维托子爵终于害怕了,他翻身上马,说:“保护我撤退!”军官一挥手,和身边的手下纷纷上马,朝着营地外逃去。

夜色昏暗,图勒拜克看不清这边的情况,还不知道维托子爵已经偷偷溜走,他拍了拍身下的山贼,跳了下来,说:“辛苦了,几位兄弟!”既然鲍恩和博尔津而赶来了,那么现在就要集中兵力,擒贼擒王,先把维托子爵的护卫士兵杀散。

看来越来越多的同伴们支援,山贼们的士气大振,他们抱着对生存的渴望战斗着,而维托的士兵们连续两天没有睡好觉,已经疲惫不堪,精力不足,在精锐的士兵也难以发挥出真正的实力。于是越来越多的士兵倒下,终于有士兵发出惊恐的喊叫:“子爵大人逃走了!”

这一喊不要紧,任何战场上丢下士兵独自逃跑的行为都算不得光彩,后排的士兵一下子就泄了气,自己在这里拼命杀敌,要保护的贵族老爷却独自逃生?这算什么事?于是有人丢下武器,大喊:“邦金洛维托逃走了,丢下我们,我们还要继续战斗吗?”这种泄了气的情绪是会传染的,很快,对峙着的一名士兵军官大喊:“如果我们投降,能享受什么样的待遇?”

围攻的山贼还搞不清楚情况,怎么正打着突然就要投降了?卡普尔脑子转的快,大喊:“狗~日~的邦金洛维托逃走啦!”于是这喊声传遍了整个营地,闹哄哄的士兵们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图勒拜克长舒了一口气:赢了!我们胜利了!感谢老天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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