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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发光的头发

这一夜挺闹腾的,直到我搂着白凤儿睡了,外面还嚷嚷着喝酒呢。

兄长给了头戴鸡毛的吴将军一千两银票和两块成色十足的金子,吴将军的副将一千两银票,底下的兄弟们一人百两,这是很大的手笔了,因为寻常的衙役,一年也就三两银子,并不算个赚钱的当儿。所以才有那么多人以权谋私啊,才有机会被我们钻了空儿。

这些人既然因为钱财而剿匪,自然能因为钱财而离去,加之兄长出手大方,吴将军这些人一个个和寨子里的兄弟称兄道弟起来。

因为去陇子里有些路,所以一大早吃过了早饭他们就出发了,一个个脸上油光满面的,可见心情极好。寨子里的兄弟们也去了二三十个,也算是帮衬着。

我与吴将军说好了,明天晚上再在寨子里摆上庆功宴,等他们凯旋归来,吴将军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我在山上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知道起码今天是悠闲的。

既然得了悠闲,我便想起白凤儿对山顶黑鹰鸟巢念念不忘的事情,便找了兄长说要上去。兄长说还要把明天的事情安排好,所以指派了白月汀给我。

我瞧着这小白脸儿,撇撇嘴道:“你真能上山么?别到时候帮不了我,反而要将我害死,我可信不过你!”

“啧,我还信不过你呢!你这小身板儿,掉下去都能被风吹走。”白月汀摇着扇子,白了我一样。

今日的白月汀着了件湛蓝印花的湖蓝色武服,看起来颇有几分说书人口中的走天涯的俊俏小哥儿,有些个放荡不羁。本来扇子配武服会有些不伦不类,不过他这把扇子是精铁打造的,看起来极为厚重,而且每一片扇叶子前头都是尖锐的,合起来就像一把短剑,反而与他的蓝色武服有着极为洒脱的意味在里头。

白凤儿拉了拉我的衣袖,眼神里的意思约莫是天儿不早了,该干正事了。于是我也不再多说,腰间缠了根绳子,将白凤儿与我连在一起,生怕她掉下去我来不及拉。

这儿到山尖的距离约莫四五十丈,横着走没什么,摆在山高上便有些惊人。我才攀爬了些许,就觉得有些晕眩。

白月汀走在前头,那把精铁的扇子被他别在腰间,双手在前拨弄石头,探测能否落脚,我便跟着他的落脚点继续前进。白凤儿虽然是个小女孩儿模样,手脚并用,咬着牙,居然愣是跟在我们后面。

只是爬了约莫十来丈,山石就陡然一变,成了一整块巨大的岩石,岩石又极为陡峭,没有泥沙的岩壁对于上山来说极为光滑,又难以落脚。

“你们先在这里休息片刻,我先上去。”白月汀看了一眼这巨石,对我说:“把你腰间的另外一根绳子给我,我找到固定点再拉你们上来。”

我点点头,将腰间的身子给他,这时候可不是胡闹的时候,自然也没有斗嘴。

白月汀暂时不用照顾我和白凤儿,脚下一点,顿时跳起来两人多高,和突然飞起来似的,着实吓了我一条。随即便看见他踩了几个我根本不会想要去落脚的地方,整个人和猴子似的,就登上了那块巨石。

“原来这小白脸儿还真是深藏不露啊,身手这样矫健!也亏得我在来的时候骗孙三成说我是护龙卫的人,才让孙三成对我没有那么大的敌意,孙三成又为人爽快,仇恨不挂心,否则我也进不来这黑鹰寨,兄长也未必会认我做妹妹,便是这白月汀背后跳出来拿那把扇子突然砸一下我都受不了。”我心中顿时有些感慨,我来之时我也没想到,我来这土匪窝子,居然这样平和,连打架斗殴都没瞧见,真算是运气。

不由得,我揉了揉白凤儿的脑袋,自从这小家伙来了之后,我的运气好像也没差过。

白月汀即便身手矫健,也花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才找到了向上翘起的石头,固定了绳索。“鱼妹,你把你和白凤儿的绳子解了,我先拉你上来,然后我再下去接白凤儿。”

我应了声,便照着他说的做,他这样做是为我好,毕竟我的力气大不到哪里去,身手也不敏捷,万一白凤儿脚下一滑,我不仅救不了她,还会把我自己拉下去。

有了白月汀相助,我们终于上了那块巨石。

上了巨石之后,这路又变得平缓起来,白月汀牵着我,我牵着白凤儿,走得悠闲了多。

等到终于面对了那棵枯木之后,我才知道这个黑鹰鸟巢究竟有多大!

那是用无数树枝搭建的约有一张床铺那么大的不规则鸟巢,里面铺满了枯叶和一些兽类的白骨。树叶下隐隐约约有几枚婴儿脑袋大的鸟蛋,几只黑鹰在这个时候应该是捕猎去了。

白凤儿拉了拉我的手,说:“鱼儿,我能感觉到,就在鸟巢里!”

“鸟巢里?什么鸟巢里?”白月汀只知道我要上来,却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大概是以为我是来看风景的吧,这时候便一脸狐疑,随即想到了什么,立即跳起来:“你们不会是要偷黑鹰鸟蛋吧?这个使不得使不得啊!黑鹰这禽兽最是有报复心,你偷它一个鸟蛋,天涯海角它都追杀你!”

我闻言,白了白月汀一样:“就好像你试过似的!”

不过我心里还是有些发怵,光看那鸟巢里这么多骨头就知道黑鹰的凶猛,白凤儿要真拿一个鸟蛋,天涯海角倒是不一定,可是追杀是一定的了,被这么个畜生追杀,估计会直接被抓起来扔到山底下摔个粉身碎骨吧?

不由得,我便问白凤儿道:“你要找的是什么东西啊?别真是鸟蛋吧?”

白凤儿约莫也是听见了白月汀的话,小小的眉头紧紧皱着,有些不确定,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能够感觉到,这里有东西能够让我快速恢复,就和药物一样。”

“嘁!”白月汀瘪瘪嘴,道:“莫不是小孩子贪玩儿吧?可别牵连我,我还是去山顶那边吧,要是黑鹰回来,看你们怎么办!”

“你爱去不去,娘们儿唧唧的样子,滚一边儿去!”对于白月汀,我大多数都没好脸色,这厮不仅性格乖张,想一出是一出,嘴巴也是欠抽的。

白月汀哼了一声,就一边叨叨着走了,我也不理,只看着那鸟巢皱眉。

约莫是看出来我有些迟疑,白凤儿说:“鱼儿,我们下去吧。”

我一愣:“你不要那东西了?”

“本以为是草药之类的,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与其让鱼儿陷入危险,我这样也挺好啊,只是长得慢了些。但慢些总比你受伤好啊……”白凤儿想了想,露出一个极为温暖的笑容。

我被这笑容感染了,莫名的有些心疼,虽然认识白凤儿也没几天,可是这个妮子总是在为我着想,我便是铁石心肠也融化了啊。

“先去看看吧,倘若不是鸟蛋呢?”我揉了揉白凤儿的脑袋,故作大气问她:“怎么样才能分辨那东西是能帮你恢复的东西啊?”

白凤儿从头发上拔下一根头发,绕在我手指上,说:“我的头发碰到那个东西,会发出白色的光。”

“啧!头发还会发光?真是奇了!”我看了看手指的头发,又看看自己的,仿佛也没什么两样啊。

“嘻嘻!”白凤儿弯着眼睛笑着,说:“这个啊,因为我不是人啊!”

“呃……”仿佛话题又要变了?

“可惜鱼儿不记得了,不然你的头发也会发光的……”白凤儿看着我,很认真,又有些落寞。

“哎呀,先去找找再说啦!”我摆摆手,我最受不了白凤儿这样的眼神,她干净无暇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人心底似的,能让人无地自容。

我让白凤儿在一旁呆着,自己将两根绳子打了个结接起来,在石头上固定住,然后绑在自己的腰上。

那鸟巢在山尖儿的最边上,直接说是悬崖口子也不为过,风吹得那枯木枝摇摇欲坠的,我咽了口唾沫,爬山枯木枝去。

这树枝若是在地面上,我绝对两三个呼吸就爬了上去,只是因为在崖边儿,所以我爬地格外小心。这枯木也比我想象地牢固地多,我站上去也只是一开始的时候有些摇晃,并没有要断的迹象。

我来到鸟巢边缘,小心翼翼翻了进去,用脚踩了踩,确定不会陷下去,才慢慢靠近那几枚鸟蛋。

近看着几枚鸟蛋的时候,发现出奇的好看,不像鸡蛋黄不溜丢囫囵一整个,是洁白的底子,有些靛青的斑点,在阳光下能反射出极为璀璨的光泽来。

“原来这就是黑鹰蛋,这么大,一个就能炒一碗了!”我拿手比着大小,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个念头来。被我自己的想法惹地笑了一声,忙用手指上缠绕的发丝去碰四个鸟蛋,不过可惜的是,一个都没能让白凤儿的发丝发出什么光来。

“好事儿,不是黑鹰蛋!”我心底松了口气,顿时对白凤儿喊道。

不是黑鹰蛋,就不用拿黑鹰蛋,就不会被黑鹰追杀,那只要在黑鹰回来前离开这里,就万事大吉了!

不过也有个坏处,那就是这里全是树叶、羽毛、骨头和鸟粪,什么才是白凤儿说的东西?

为了把握时间,我忙在整个鸟巢内打转儿,用缠着头发的手指当探头,一手拿了根棍子拨开树叶和鸟粪。

“咦?”突然头发亮了一下,我重新调整位置,拨开一坨糅杂了羽毛、树叶和鸟粪的东西,我看到了一件东西:“这不是我脖子上的珠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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