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扩散、抹消、占据……数次进入试炼世界的苏业对这个过程已经异常熟悉,在西方这叫做“降临”,苏业更习惯叫做“夺舍”。
“夺舍”一般以满月到2岁的儿童为佳。满月之前,夺舍容易发生记忆缺失,即“胎中之谜”。2岁之后,儿童逻辑源与记忆已经催生出复杂逻辑,此时夺舍易形成“魔障”。夺舍目标一般都由母界来筛选,自然不用苏业自己费心。
“圣子降世,仙福永享”、“圣子降世,仙福永享”……数千人跪在黄土夯实的场地上围着一个木头架起的台子,疯狂的呼喊着。台子上站着一个十七八左右的妇人,怀中抱着一个刚刚满月的孩子,垂眼扫视着下面的信众。
大安建国一百四十五年,永宁二年,奸臣当道,贪官污吏横行,国内盗贼四起,民不聊生。庆门县有渡厄圣教兴起,教主奉圣喻迎渡厄圣子归教,封圣子凡间生母刘氏为圣母。自此渡厄圣教大兴,势力遍及青州府以南。
十年后,青州府庆门县。
“这是琼华府罗家送来的信,诸位请看。”教主林中阳从怀中掏出几张信纸给身边侍从,吩咐传给堂下的几位长老。
此时的渡厄教已经不是刚开始时的小猫三两只了,除了教主和圣母外,还有护法长老五位,都是青州府有地位的人。几位长老看完了罗家来信,纷纷看向教主侧位的圣母,只见她双目低垂,满脸平静,显然此事已经有了计较。于是几位长老都闭口不言,大堂内顿时安静下来。
林中阳皱了皱眉,开口道“琼华罗家是豪门望族,若是加入本教,那么本教定可逐走青州军那帮兵痞,一统青州。但是,信中欲与我教联姻之事,事关圣子,诸位有何见解。”
“本教与青州军僵持日久,如今琼华罗家之事,正是破局之关键,若本教能拥青州一府之地,大事可期。”圣母接过林中阳的话,目光扫过堂下诸位长老,几位长老都点头不已。
“我教圣子万金之躯,尊贵无比,岂可娶一曲曲凡俗之女为妻。”林中阳马上反驳。
“本宫乃圣子生母,圣子之事圣人之外本宫自可决断。”圣母不温不火的回答道。
“你!”林中阳被气得目露凶光,他转眼看到几位长老都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顿时一惊,眼皮微微一垂,说道“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给圣母来办吧。”
圣母宫,此时堂议早已散去,圣母端坐于殿上,殿下几位长老正谄媚逢迎着。
“经此一事,想必那林中阳已经明白圣教之中谁做主了。”二长老得意的说。
“正是,想必从此圣教就将由圣母来统领了,这几年来圣教壮大都是圣母的功劳,这林中阳不过一个江湖算命的出身,那里比得上圣母尊贵。”大长老附和道。
“好了,”圣母看着堂下几人,微微一笑,“关于琼华罗家之事,几位谁愿意为本宫分忧。
“圣母,我们宋家与琼华罗家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不如就交给我,如何。”一直察言观色的五长老说道。
“甚好。”圣母点了点头。
圣坛,教主居所。
“该死的刘月娥,当年我就不该答应她,随便选一对母子就好了,真是没想到她居然有如此心计,嗨!悔不该当初……”林中阳边喝酒边抱怨,一点看不出一教之主该有的威势。
“父亲,圣子成亲如此大的事情,那刘月娥怎么会随便答应呢?”身边添酒的女孩问。
“圣子?哼,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孩子罢了,当初封了圣子之后,刘月娥扔下就不管了,几年来连面也没见几次,就软禁在储圣宫里。呵呵,也对,又不是亲生的,哈哈哈……那个女人。”林中阳已经醉了,口齿不清,但身边的女孩还是脸色煞白。
苏业盯着铜盆中的水影,里面是林中阳醉后的影像,从议事开始到结束,苏业一点也没落下的看完了全部。
“罗家,联姻,有趣。”苏业手一挥,盆中影像渐渐淡去。
低阶法术“水镜术”,是的,苏业能使用法术。玄机道人,苏业之师,被称为撼动了世界衣角的存在,创造了通用法术,几乎所有世界,只要拥有循环法则,就能使用这种法术。
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世界一加一都等于二,不同的世界基本法则不同,或许衍生法则相似,但不可能任何力量都能用。就像这个世界,凯恩的斗气一用出来就会被世界意志发觉,然后被“排泄”出去,所以通用法术被称为代行者必修三要术
储圣宫,苏业三年前遣走了所有的仆从,只留下两个看门的侍卫。
林秀淑是不多的能够自由进入储圣宫的人之一,除了教主之女的身份之外,苏业觉得她比较好控制也是一个原因。此刻林秀淑盘坐在苏业对面,接过圣子亲自沏的茶。
“有一件事不知殿下可曾知晓。”
“你是指与罗家联姻之事?”苏业向陶壶中添了一瓢山泉水。
“殿下果然无所不知。”林秀淑低头捧着茶杯,但溅出的茶水显示出了她的慌乱。
从小到大,尽管她已经对圣子有些了解,但圣子表现出的能力还是让她畏惧。罗家的事整个圣教之中能够知道的不超过两手之数,就连她也是在昨晚父亲喝醉时听到的,没想到圣子似乎对此早已知晓。
“不知殿下对圣母决定之事有何看法”沉默了一会,林秀淑大胆的问了一句,她知道圣子是不会因为这些事而生气的,事实上她从没见过圣子因为什么事情而发怒。但是不论是圣母还是父亲似乎都有些忌惮他。
“兰州府已经三个月滴水未降了,听说已经有难民穿过跃马山进入琼华府境内。”苏业沏茶的功夫已经登堂入室了。
“可是云河府近几年一直风调雨顺,那里的粮仓够大安吃两年的了,何况琼华也有自己的府库,怎么还有难民?”
“不会有商队给兰州运粮的,官府赈灾的粮食也会在路上遇上各种麻烦。兰州土地贫瘠,民风剽悍,凡是有野心的势力都会心照不宣的封锁兰州的粮道,等待一支反贼,或者是义军。”苏业笑着将新沏的茶递给林秀淑。
“大安建国快一百五十年了啊”林秀淑突然想起爹爹所说,有史以来每个王朝的气运都不会超过一百五十年,这是大势,也是命数。在这样的时代,注定天下人为了至高无上的权位进行百年一次的厮杀角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