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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追兵

欧阳锋走了之后,几人依言在客栈留宿,第二天才启程赶路。眼见还有就要到大宋边境了,穆念慈悬着的心也即将放下,等到出了大金的地界,就不用担心盘查了。眼下已是中午,马车恰好行到郊外,几人打算停下来休息一下。欧阳克被穆念慈扶到马车边上坐好,接过她递来的水,却在不经意间瞥到树后的人影,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派来的:“别躲了,都出来吧!”话音刚落,穆念慈和几个随从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周围立即出现几十个人影,将他们几个团团围住。

为首的正是灵智上人,欧阳克神色自若地向来人打招呼:“上人,别来无恙啊!”

“欧阳克,你走了也倒罢了,居然还把小王爷的未婚妻也拐走,未免有失体统了吧?”灵智上人冷冷开口道。

“我欧阳克虽好美色,还不至于夺人所爱,上人所说的小王爷的未婚妻,不知与在下何干。”他有意打岔,实际是变相否认穆念慈与杨康的关系。

“还敢狡辩,你身边的女子不就是小王爷要找的人吗?你速速放她回去,还能保你没事,若是不然,休怪我不讲情面了!”灵智上人语带威胁,他自以为武功虽不如欧阳克,但现在欧阳克双腿已废,哪里还有打不过的道理,言语之间自是十分傲慢。

“上人还是不要讲情面的好,免得把性命交代在这里。”他似笑非笑,根本没有将对面的人放在眼里。

对方一见如此,便带人冲了上来,穆念慈自然也投入了战斗。灵智上人本以为欧阳克双腿不便,自己能够占得上风,却不料低估了对手的实力。几个回合下来,竟是半分便宜都没占着,不由心下发急,忽然向马车边的穆念慈攻去。欧阳克的小心思,他多少也看出了几分,既然抵不过欧阳克,把穆念慈擒回去也是完成任务。

穆念慈的功夫对付这些士兵绰绰有余,可一旦对上灵智上人,难免应付得有些吃力,何况她还手无寸铁,更是难以应付。堪堪躲过几招,已是力不从心,眼见对面的金钹向头顶袭来,早已是避之不及,心下已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不料金钹被铁扇打偏,即便如此,却还是斩断了她大片的青丝,原本绾的男式发髻早已散了开来。

灵智上人则趁胜追击,用剩下的一只金钹向她砍了过去,她摔在马车旁边,现在这一招已来不及躲闪,若是被击中,定然受伤无疑。“念慈!”车上的人伸手将她拉了过来,躲过了刚才的一击,却眼见他替自己挨了那一下。欧阳克紧跟着反手一掌,将灵智上人击退,“上车!”

穆念慈借力上车,不意外地看见了他肩上的伤口,“你受伤了!”

“不碍事,先离开这里再说。”

灵智上人被他一掌击倒,危险已去了大半,可要想短时间内冲出这些人的包围也并非易事,况且他们还不知道周围是否埋伏了其他的人。

“什么人?!”在场的人闻声俱是一惊,都担心来的是对方的救兵,等到看清来人旗帜时,金兵都有退却之意。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宋境巡边的将士。若是以往,金兵绝不会退却,可眼下正值与蒙古交兵之际,要是再得罪了大宋,金国腹背受敌,定是难逃一劫。灵智上人跟着完颜洪烈久了,自然也明白其中关节,当即下令撤退,金兵本就有退意,听到命令当然无有不从。欧阳克他们几个倒是托了宋兵的福。

眼见对方逃走,宋兵怕有埋伏,也不下令追击。眼下金国虽是面临蒙古大军的威胁,可宋兵也未必是金国的对手,还是不要惹麻烦的好。为首的一个长官模样的人转向穆念慈他们,怀疑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受到金兵的追杀?”

“我们只是普通百姓。”穆念慈回答道。

“普通百姓会引来金兵?多半是奸细,来人,把他们带回去好好审问!”对方显然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眼看又要陷入险境,身后的人又伤势不轻,穆念慈不由心下一横,闪身夺过一个士兵的兵刃,挟持了首领,逼问道:“还不放行!”其与众人一见如此,也不得不放他们过去。直到到了安全的地方,穆念慈才放开了那长官模样的人。

“想不到你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欧阳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一直以为她是个温柔女子,想不到逼急了也会做出挟持他人的事来。

“形势所逼,迫不得已罢了。”她也有些赧然,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的伤怎么样了?我看看。”说着就要去处理伤口。

他本就双腿不便,再加上肩膀受了伤,竟是没能避开:伤口不算很深,好在他躲得及时,可即便如此血迹仍是沾湿了大片衣服。

她伸手去解他的衣服,他有些尴尬地向后躲了几分,“真的不碍事,到了客栈让他们处理就好。”穆念慈拗不过他,只好上了药,简单地在衣服外面包扎了一下,他这才松了口气。

一行人随后就找到一家客栈安置了下来,准备在此休息一夜,明天再赶路。

敲门声顿起,欧阳克以为进来的是随从,所以也就没有回头,随口说道:“把水端过来吧!”仍是不慌不忙地脱下弄脏的外套,换上干净的衣服。对方没有反应,他回头却看见穆念慈站在一旁背对着他。一时之间,两人都有些尴尬。

“在下不知是穆姑娘,唐突了姑娘。”还是他先开的口,一边说着一边赶紧披上衣服。

“他们几个也都受了点伤,我正好闲着没事,就替他们过来。”她解释道。见他穿好衣服才转过身来,把水盆放在一旁的架子上,问道:“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等他们来处理就好了。”他说得坦然,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她不经意间瞥见他换下来的衣服沾染了大片的血迹,不由皱眉道:“让我看看。”

“穆姑娘,这样不合适。”他下意识拒绝,不防她动作极快,已然看见了他肩上的伤口——虽然不是很深,但却因为当时躲闪的缘故,拉得极长。知道再也掩饰不住,他索性不再遮掩,反倒安慰她道:“没有什么事,不过是皮外伤而已。”

她闻言有些叹气,却拿了伤药和绷带坐到了床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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