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很快就到了。
白天,她和建成在大门口把用桃木板写好的“神荼”、“郁垒”两个名字挂在门口。沈韵琴望着挂在门口的那两个名字若有所思,建成指着那两块桃木板告诉她:“这是桃符,是我们的传统习俗。”沈韵琴还记得小时候母亲也告诉过她,传说神荼、郁垒乃兄弟,“性能执鬼”,居桃树下。后蜀皇帝孟昶还在桃符上题词,上面是“”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
沈韵琴看着那两块桃木板,若有所思。桃符,后代春联的别称,想必孟昶题字的那两块桃符就是第一幅春联吧。她不禁想到了后世王安石的那首《元日》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在这,她还没有听到爆竹的声音,后来她仔细地回想了下,火药产生于唐朝,现在怎么可能听到爆竹的声音,她开始鄙视自己的这种想法。
傍晚,夕阳西下,万家灯火通明。
沈韵琴和李氏一家坐在一起吃年夜饭,正是这顿年夜饭,她见到了一直素未谋面的李世民还有李玄霸。原来,自己曾经在电视上看到的李元霸是假的,李家三公子真正的名字叫李玄霸。
韵琴看到李世民的那一刻,头上扎着一个冲天髻,脸上满是稚气。但在沈韵琴感觉,寒气渐渐逼近自己,就是这个孩童,多年以后,发动了那一场弑兄杀弟的宫廷政变,随后还改写了这段历史。沈韵琴感觉自己背脊发凉,心里有说不出的痛,这种痛,让她窒息。
那个稚嫩的孩子没有察觉到沈韵琴心中的这些变化,他奶声奶气地对沈韵琴说道:“这就是韵琴姐姐吧,我是世民,在家排行第二。”
建成宠溺地拍拍他的头。紧接着,李渊和窦氏进来了,后面还呼呼啦啦跟着几个妇人,有的稍显年轻,有的看样子和窦氏的年龄差不了多少,建成悄悄地和韵琴说:“后面那几个是我爹的妾室,平时也和我们说不上什么话。”
韵琴只觉得头顶成群乌鸦过境,原来中国古代的男子都是三妻四妾的,看样子是没有例外了。
韵琴感受到如剑一样的目光射向自己,她朝源头看过去,原来是李渊的那些妾室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甚至还几个人不停地窃窃私语,她知道这些人在谈论自己,夫人凭空冒出这么个远房外甥女,说是远房外甥女,可到底是何来历又有谁知晓?而且她和大夫人走得那么近,建成待她更是如同自己的妹妹一样。
韵琴无暇理会她们的谈论,因为就在除夕夜晚,窦氏被查出怀孕了。这对于整个府上,无疑是件大喜事。
除夕夜宴上,下人把酒端了上来,还有一盘花椒。坐在韵琴身旁的建成向她解释着:“盘子里的是花椒,有驱寒祛湿的功效,饮酒的时候放一点花椒在杯中。然后大家都会坐在一起守岁,一直到天明,预示着对来年的美好祝福。”韵琴点点头,心里想,想必杜甫的“守岁阿戎家,椒盘已颂花”,还有董思恭的“对此欢终宴,倾壶待曙光”就是作于此刻吧。
除夕夜晚,窦氏由于怀有身孕,便没有陪同大家守岁,但李渊一直和大家守岁到天明。李世民和李玄霸两个小豆丁虽然困得一直打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但还是在那坐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