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的原因......是因为自然之气吗？”
天马很慎重地问道，因为这直接关系到他今后的道路。
“具体原因不明，但根据师傅的推测以及我的亲身体验，得出一结论：会出现事故是小宇宙和自然之气共同作用的结果。”林墨摇摇头，“自然之气，小宇宙，这两个是截然不同且无比完善的力量体系，当两种完全迥异的力量体系相遇时，你觉得最先发生的会是什么？”
“相融？”天马下意识回道，但如果真是相融的话，当初林墨又为什么会发生意外？于是天马随后补充道。
“或者相斥？”
“恭喜你猜中了，是相斥。”林墨嘴上说着‘恭喜’，可声音里一点儿听不出喜庆的样子。
“小宇宙的力量由心而发，而心是看不见摸不着但又确确实实存在我们每个人的灵魂中，庸俗一点说，你可以理解成小宇宙源自于灵魂；而自然之气，是从大自然索取，用外力强化己身，重点作用于肉体。两者各司其职各有重点互不干涉，所以我一直都相安无事，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随着小宇宙的激发，属于小宇宙的力量将会通过肉体发挥出来，但肉体中原本就寄存着自然之气的力量，两种风格迥异的力量相遇，首先开始的就是互相排斥，争夺肉体的占有权，而人类脆弱的肉体哪经得起两种力量的摧残？所以，我很不幸的中招了。”
简单来说就是把人的肉体还有灵魂看作一整个鸡蛋，小宇宙在灵魂这个蛋黄里，自然之气在肉体在这个蛋壳里。
当蛋黄还没有成长成小鸡，也就是小宇宙还没有被成功激发时，尚能和自然之气和平相处，一旦激发，小宇宙的力量发挥需要肉体作为载体，也就是小鸡破壳，首当其冲遭殃的肯定是占据着肉身的自然之气，一个想进，一个想留，但肉体只有一个，所以两种力量不可避免的斗争起来。
两虎争斗必有一伤，可受伤最大的还是作为战场的肉身，林墨的肉体禁不住两种力量的摧残，即便是经过自然之气提升的也一样。
自然之气再怎么提升也还只是人的地步，在小宇宙和自然之气这类惊天地泣鬼神的伟力面前，人，实在是太脆弱了。
当然，以上说的‘鸡蛋’只是一种类比，并不完全准确，否则按照这个理论，存在‘蛋黄’中的小宇宙只要想发挥力量就必然会破坏肉体，事实却并非如此。
“既然那么危险，那你为什么还会选择兼修？”天马不解问道。
“我不是说了吗，是为了增强身体素质啊。”林墨说道，“你应该听过‘决定圣斗士强弱的是小宇宙’这句话，但你知不知道，决定小宇宙能发挥出多少的是圣斗士的肉身强度！再强的小宇宙，没有与之匹配的肉体都白搭！圣衣你知道吧，圣斗士大人们每当战斗时都身穿圣衣，不仅仅是因为它能对使用者提供保护增幅小宇宙，更重要的是它能减轻小宇宙对肉体的负担，从而使圣斗士们更好的战斗！”
“是么......”天马不由沉吟。
修炼自然之气是为了提升身体素质，提升身体素质是为了更好的驾驭小宇宙，而小宇宙又会和自然之气产生冲突......要么一开始就不学，一旦学了，这就是个死结啊！
天马只是想学自然之气又没真的学，所以一切都与他无关，而林墨却已经退无可退。
“那你有解决方法吗？”天马开始为林墨感到担忧。
“当然有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像没事人样一本正经的跟你讨论这一切啊。”林墨好奇的看着天马，似乎是在怀疑他脑子是不是没开窍。
靠，关心则乱。
读懂了林墨眼神的天马只能“呵呵”两声以掩饰尴尬。
“既然冲突是因为两者同时存在才产生的，那么舍弃其中一个就能解决了啊。而我将来可是要成为圣斗士的人，舍谁保谁，这还用得着说么。”
挤压在身上的困难有了解决方案，纵使还没有被解决，谈论到这件事的林墨依旧十分高兴，也不由得多说了些。
“等到师傅这次任务归来，就会着手解决我身上的问题，等到那时，离我获得圣衣就真正只差一步之遥了！”
圣衣啊......那的确很令人向往，但是——
“你不会觉得很可惜吗？辛辛苦苦花费了六年时间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说放弃就放弃，你舍得吗？”
“当然舍得！你别忘了我是为了什么才决定修炼自然之气，虽然因为意外获得了今天这份成就，可放弃它也只是让一切返回正轨而已，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而且，它也不是消失了，只是换了种方式存在我的身体里。”
“换了种？”
“没错，用秘术将自然之气固定在身体某一部位，使其不再具备成长性，并给小宇宙留下足够的发挥空间使其不再与小宇宙发生冲突，这样，我在使用小宇宙的同时也可以使用自然之气，嗯，就相当于多了个增幅状态。”
“可......”
“别再为我‘可’来‘可’去的了，说说你。”林墨打断了天马，“听了这么多有关自然之气的缺点和有点，怎样，现在还想学吗？”
“我......”天马犹豫了。
修行多年一朝毁，尽管它还是以另一种方式保留了下来，可舍弃成长性跟舍弃未来有什么区别？天马不知道轮到自己时会做出什么选择，他能做到像林墨这般豁达吗？
“我.....不知道......”
最终，天马还是犹豫了。
“不知道......么？嘛，不知道也好，事实上即便你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复我也不会教你。”林墨来了个大转折，“自然之气可是师傅传给我的独门秘籍，想学？先入我师门再说！”
“我怎么有种被耍的感觉。”天马皱着眉头说道。一开始就没打算教那你就别说啊，说了又不教，浪费人感情。
“你花了这么长时间给我介绍自然之气，不应该只是闲得蛋疼吧？撒，说说要求吧。”
既然天马都开门见山了，那林墨也就不再拐弯抹角。
“我是想让你成为我的小师弟啦。”此刻，林墨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目的。
是的，他一直都没放弃让天马拜童虎为师的计划，理由嘛，前面都说过了，用自然之气作为诱饵，与其交谈，使其心动，最后一举拿下，他就不信了，原路受阻，一条崭新的道路摆在面前，追求力量的天马能忍住不上钩。
其实，如果一开始介绍自然之气时林墨只说好的不说坏的，绝对能省很多力，但他没有，毕竟他要的是小师弟，不是拉人入传销，对于朝夕相处的人一开始就用带有欺骗意义的手段拉入伙，即使成了，日后也迟早会出事，自然之气的缺点是瞒不住的，只要天马开始学习就一定会知道，因为童虎在教之前一定会把缺点和优点说一清二白，甚至比林墨说得还详细。
所以，注定瞒不住的事干脆就别瞒，虽然可能导致计划成功率有所下降，但总比给以后两人的关系埋下炸弹要好得多，不求尽如人意，但求问心无愧。
而且，就现在的状况看来也没太大差......吧？
“师弟什么的......你一开始直接说不就行啦。”天马道。
“我一到这儿就提过这件事好吧！是你当时没有给我直接答复吧，反倒怪起我来了......等等，你的意思是答应了？”林墨惊喜问道。
“嗯.....以后多多关照了，师·兄·！”最后两个字天马几乎是咬着说出来的。
“一定一定！以后你就是我照着的人了，谁敢欺负你直接跟我说，看我不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一句‘师兄’让林墨有些飘飘所以。没办法，谁让他在童虎面前一直都是被照顾的角色，而现在有了需要他照顾的角色，是不是意味着他也成长了一点，能给童虎帮上更多忙了？嘛，也不是觉得被童虎照顾不好，林墨巴不得和童虎相处的时间多一点，但是呢，比起被照顾，林墨更希望能提供帮助，毕竟这是他的梦想啊。
看在天马这么识趣的分上，林墨决定了，改明儿就把那些打天马的家伙一个一个揪出来搓一顿，全当是给小师弟的入门礼了！虽然天马是想靠自己的力量解决，但是并不妨碍他这个做师兄的先收些利息嘛！
当然，这一切都得背着天马偷偷进行，还要注意封口，候补圣斗士训练场就那么大，万一走漏了风声传到天马耳里就不妙了，嗯......该怎么办呢......
林墨已经开始在脑海中规划长达万字的行动指南。
至于这行为算不算以大欺小恃强凌弱，切，那些家伙合起伙对付天马这事怎么算！那些人中没一个辈分比天马小的！何况，师兄给师弟出气的事，能叫恃强凌弱吗！
林墨在那边想入非非，一旁的天马可没有，便开口问道。
“喂，林墨，接下来我该干什么？”
“什么‘林墨’！别没大没小的直呼其名，要叫‘师兄’！对了，以后师父那也要注意些！这次是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要是师父听见的话指不定怎样罚你呢！”
成人家师兄了，林墨说话的嗓门也大了很多，举手投足间都开始有了装模作样的教导影子。
“童虎才不会计较这种小事！也就是你在这里斤斤计较。”天马反驳道。
虽然喊过一声‘师兄’了，但天马对林墨这个师兄还是不怎么买账，毕竟他还没有真正拜入童虎门下。
“还有，拜师这事光我答应也没用吧，童虎那呢？”
“是·师·傅·啊——！”林墨指着天马鼻子大喊道，然后转念一想，天马还没入门，用‘师傅’实在有些不伦不类，于是便不再多说，转而回答问题。
“师傅那边我来解决！你要做的是，在师傅回来后主动提出拜师的意向！”林墨拍着胸脯保证道。
其实也不需要林墨做什么，因为童虎早就有天马为徒的意向，只不过因为不清楚天马自身的想法和一些琐事才把这事一直拖延至今，林墨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更多是做给天马看，以彰显他在童虎心里很有发言权。
嘛，也算是种变相的争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