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村子内村民开始了自己日复一日的工作,田间地头妇女的闲话家常,孩童的戏耍打闹;山林中的口号声铿镪顿挫,男人们在间歇时抽上两口旱烟,享受着日光的温暖。每日村里的人都重复这样的生活,但大家却并不觉得枯燥乏味,反而乐得个逍遥自在,没有太大的生活压力背负在各自的肩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村子里众人的生活规律。
晌午时分,辜鹤肩抗自己那伐木的大斧,上半身裸露着,古铜色的肤色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油光,腱子肉随着臂膀的摆动在跳动。由于天气太热,索性将上衣系在腰间。当辜鹤与同伴分开后,独自一人行至山神庙门口,这时突然疲惫的双眼猛地睁大,倏地一下将目光射向了山神庙,死死地盯着正殿紧闭的木门。
突然从屋内传出一声沧桑但中气十足的话语:“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呢!”
话音刚落,那紧闭的一双门扇猛地开了,只见屋内山神像下平日里用来跪拜的蒲团上坐着一人。身上套着那件黑色的斗篷将他整个包覆了进去。双腿盘坐在蒲团之上,双手自然地耷拉在膝盖上,脑袋在斗篷的包裹下微垂着,好似依然在梦中仙游般。
辜鹤将刚才听到声音时往外迈出的左脚收了回来,并将紧握斧柄的手松了松。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四下无人。辜鹤便迈步向山神庙走去,行至庙门时辜鹤将手中的斧子依着栅栏放好,双手合十先是对山神庙一拜,然后才拎起自己的斧子走了进去。
辜鹤来到庙内,在距离黑衣人还有三块青石板地砖是停了下来,这时黑衣者伸出手一指自己旁边的另一个蒲团,只见这蒲团微微的动了动,四周有地上的浮尘在飘动。黑衣人向辜鹤一指,蒲团便贴地向他滑去,待滑到辜鹤面前时便停了下来。黑衣者伸出手向辜鹤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后便又放回到了自己的膝盖上。辜鹤见状便双手抱拳对黑衣人一拱手,然后自己也盘腿坐在了蒲团上,将自己携带的斧子放在了自己的身旁。虽然坐下了,但是辜鹤对黑袍人并没有放松警惕,目光依然停留在黑袍者的身上。
待辜鹤坐稳后,身后的两扇门砰地一声关了起来,室内的两侧的烛台在门扇合上的同时亮了起来。在这一系列事情发生时的辜鹤一动不动,双眼片刻没有从黑衣人的身上移开过。辜鹤双眼盯着黑衣者,而黑衣者这是低头静静地坐着,两人相对而坐。半柱香后,黑衣人抬起头,将覆盖在头上的斗篷褪去,露出了隐藏在黑暗中的脸庞。满脸的皱纹与老年斑布满了他的脸上,稀疏的几根白发可怜的被斗篷压得趴在了头皮上。此人赫然正是昨天才来到此村的那位卜卦老者。
老者将耷拉着的眼皮睁开看了辜鹤一眼,随后将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抬起并对辜鹤抱拳一拱说道:“老朽天机院云阳,相邀先生到此并无大事,只是闲聊而已并无恶意,还望先生不要紧张才好。”
当辜鹤听到老者自称是天机院时先是一惊,随后拱手回礼道:“先前不知前辈乃天机院仙人,多有得罪还望海涵,在下名为辜鹤,乃鸾栖村一介山民。不知仙人找在下所谓何事?”
老者淡淡一笑,抬起自己的右手轻浮了一把自己花白的长须,缓缓说道:“我知先生一家三口并非此处之人,也并不是跟村子里其他人一样,虽然我并不是很关心这些琐事,但有一件事却是勾起了我的兴趣,先生应该能猜出我所说的是何事吧?”
辜鹤心头一颤,当下心中想起了自己昨晚的猜测,自言自语道:“难道真的逃不掉么?这真的是我这一生的宿命么?”不禁的眼神中有了一丝的哀伤。但当他想起自己的妻子还有自己那还未成年的孩子时,一股力量支持自己不能就此认命,眼神中的哀伤随即便被一股战意所吹散。
辜鹤抬头道:“大师乃天机院高人,素闻天机院占卜术乃江湖一绝,在下心知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瞒过大师,但在下实在是不知道大师所指何事?还望大师明示。”
老者掸了掸落在膝盖上的灰尘,然后抬起头看着辜鹤,开口道:“既然先生这样说了,那我也就挑明了跟先生说说,想必先生也明白,这种术乃江湖所公认的禁术,个中缘由想必也不用老朽明说吧,不管是你们设下还是他人设下,其所带来的后果想必你们比谁都清楚。”
辜鹤听到这里,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得紧握了一下,双眼恶狠狠的盯着老者,冷冷的开口道:“你怎么知道?你来此处到底所为何事?”
老者看着辜鹤,微微的笑道:“先生不必紧张,老朽只是云游至此,偶然间得知此事,并无恶意,只是想相劝先生万不可以此断送一条性命,毁其一生。如果说有私心的话,老朽专研天下奇门方术六十载,此生唯一遗憾的是只闻此术其名,但却从未见过,此行希望可以了我心愿。”
“难道你并不是被派来…”
“先生放心我只为—‘困龙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