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490700000023

第23章

一九七一年初夏的一天,马长存的黄脸婆女人闭上了眼,留给他四个半大娃娃和永世难忘的忏悔。他的心碎了。他抱着要赎罪的心开始了既当爹又当娘的生活。其实,女人前几年就说过,没有力气,没有精神,就是乏。如果他早知道是一种病,该多好呢。其实,他心里再明白不过了,如果抛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话,那么自己女人的病一半是由于常年忧郁所致,另一半是被自己一拖再拖才成了绝症的。人死不能复活,他只有把心思用在几个娃娃身上。柱子刚满十六岁,他就去找刘亮说话。县上有些科级干都给刘亮说不上话,但他能说上话。只要村里要来了招工、招干、上学的名额,事情就好办多了。就这样,他让大儿子上了工农学院,现在分配在格尔木农场,已经有了中级职称;二儿子招了工,去冷湖油田;女儿上了兰州大学中文系,就在县文化馆工作,还出版了一本书。到了小儿子的头上,正逢粉碎“四人帮”拨乱反正的茬头儿,恢复了高考制度,刘亮也退居了二线,虽然过去的老关系有几个还在重要岗位上,但说话终究不如从前响,他也就不去巴结人家了。小儿子八三年在县中学毕业,没考上大学,也就回家死心塌地当了农民。在儿女的婚事上他算听了自己女人的话,四个娃娃的对象都由着他们自个儿找的。

少年丧母,中年丧妻,马长存虽然把台地牢牢地控制了几十年,虽然在人们的大拇指上过了几十年头羊一样的日子,可他一生的苦又有谁知道呢?

弯弯的像生铁一样的韭镰月已经被西山挡住了美丽的脸庞,隐约看见一个小小的钩儿孤零零地挂在西山上,西天只剩下一片淡淡的余晖,台地变得肃穆起来,四野显得更加空旷。晨风顺着河谷从遥远的老鸦峡那儿缓缓吹来,掠过麦田轻轻地在马长存的耳边吹拂,仿佛三月里河边的垂柳抚摸着他的耳梢。湟水没有了反光,河面上也就看不见星星和杨柳的影子。但是,它仍然那么缓慢、沉重地向着东方执著地畅流而去,流进享堂峡,汇入黄河,注入大海。

马长存就那么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知在这条古道上打了几个来回。此刻,顺着谷地又有一股强劲的风吹来,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打了个小小的旋儿,旋起一团黄土粉沙,在空中旋转了几圈,消失了。天空中,刚才的一点余晖完全消失了,台地一瞬间进入了黑暗之中。顷刻间,马长存的孤独几乎变成了一种恐惧,就像一个爱子如命的母亲,突然间被一阵黄风卷走了亲爱的独生儿子那样。马长存很想痛痛快快哭一场,可是没有眼泪。人到老年,连眼泪都枯了干了。

又一股风从东边的沙滩上横着刮来,带来河水的清凉和水汽儿,扑在马长存敞开衣襟的怀里,他不禁响响地打了一个喷嚏,赶紧掖了一下衣襟。啊,人生中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哪一样他没有经历过呢?

湟水谷地的初夏是美丽的,房前屋后,还有田野里,到处是花,整个湟水川和两山沟岔是一个粉红色的世界。当黄昏来临的时候,庄廓院里便有一绺儿一绺儿的炊烟徐徐上升,柔柔地垂钓着一片疲劳之后的祥和。“吱——扭”一声,一扇门打开了,“吱——扭”,又一扇门打开了,女人们探出头来,高声喊:“狗娃——吃饭来,吃饭来——狗娃。”于是,娃娃们疯疯癫癫往家里跑,男人们卸了劳累了一天的身板儿,抹一把脸,开始享受家庭的温暖。黄脸婆女人在世的时候,虽说懒一点,但马长存也有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享受,现在可就不同了,收工后,他先要拖着疲惫的身子去担水,然后才开始点火做饭。他去担水的时候,一路上总要遇上三两个女人亲热地招呼:“书记,担水呀?”“还没吃饭吧?书记,我家是搅团,进屋吃了再走。”

“再甭了,娃娃们还等着哩!”少了屋里人,马长存觉得短了一截子精神,就像一个爱发如命的小青年让父亲剃了光头。可听了女人们的招呼,他心里多少会产生一些安慰的。唯独很少见郭青兰的面。郭青兰现在是大队小学的民办老师,他不去小学校,很少见到她的面。有一天黄昏,他去挑水,看见郭青兰坐在门槛上,呆呆地望着远处村里的一片果园。果花开始凋零,微风中,花瓣慢慢飘落,郭青兰出神地望着,眼里盈满了泪水。她是在伤心花季的短暂,还是在惆怅已逝的青春呢?当她的目光和正在井台上打水的马长存相遇时,赶紧抹了一下眼泪,一瞬间又充满了惊喜的神情。马长存不敢正视郭青兰,一种罪恶感涌上心头。他异常麻利地打完水,径直往回走,直到一处拐弯的地方,等庄廓的墙角挡住了双方的视线,他才放松了步子。此时此刻,他似乎还能感觉到郭青兰爱与恨交织的目光扫射着他,脖子里的那块天阴下雨就发痒的死肉疙瘩也开始隐隐作痛。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留下郭青兰牙印的那个死肉疙瘩,硬邦邦的,一时间不知是痛苦还是愉快。自己的女人死去一年多了,他既当爹又当娘,村里的大小事情和家里的四个娃娃把他缠得没有个头绪,曾有过想续一个的念头,但很快就消失了。可是,郭青兰那强烈的爱与恨的目光,使他熄灭了的欲望又复燃起来。虽然他跟郭青兰没有再单独来往过,但只要他听见小学校里娃娃们念书的声音,心中就涌起一股温暖的充实和安慰,他也和那天真活泼的童音一样,全身洋溢着一种欢快的活力。要是星期天,大队小学的教室里悄无声息,他就好像缺少了什么东西似的。

四十岁的郭青兰还没有嫁人,尽管村子里有名的媒婆三姑姑踏破了郭青兰的门槛,磨破了三寸不烂之舌,介绍的人中有公社里离过婚的干部,有想回内地没有回去而误了婚期的县修造厂的青年工人,都是些有眉有眼的男人,郭青兰还是没有嫁出去的意思,甚至连一丝迹象都没有。这使曾经为三十对男女牵线搭桥并结为夫妻的三姑姑非常失望。但马长存不会不知道,郭青兰心里装着一个人,一个在脖子上印有她的牙印的人。人的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她在二十年前,就把自己的心给一个男人了。

郭青兰四十岁了,远远看上去,仍然像个少妇一样丰盈、美丽,是那种不需要打扮就漂亮的女人。

有一天,马长存去处理一个庄廓的事情,从教室门前走过,听见了教室里绵软细柔的声音,郭青兰正在娓娓动听地给娃娃们上课。

“同学们,我们上学干什么?”

“学——文——化!”娃娃们用他们清脆的童音齐声回答。

“刮风下雨怕不怕?”

“不——怕!”

马长存的小儿子声音最响亮。

“好,那才是毛主席的好孩子。现在,把身子坐端,看谁坐得端。我们读课文好不好?”

“好!”

“天上星,一——二!”

娃娃们啪啪地拍着小手齐声读起来:

天上星,亮晶晶,

我在大桥望北京。

望到北京天安门,

天安门上太阳升。

马长存没有听到郭青兰的声音有好长一段时间了,他的内心深处突然有了一阵无法抑制的激动。他想推开教室门进去。他是大队支书,借口看看娃娃们的学习或者看看桌子板凳损坏的情况,也算是公事。可他没有这样做。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在关键时候,把握不住自己的情绪是可悲的。但是,他马长存毕竟是血肉之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着夜风和湟水咕儿咕儿撩人的声音时,他就开始想女人,想郭青兰。他把台子上的女人分为两种:一种女人天生感情冷漠,说话做事没有一点底儿,你说干啥她就干啥。这种没有主见的女人,根本不能让男人们喜欢。她们在持家过日子上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本领,但也找不出大的毛病,早出晚归,鸡狗猪羊安排得井然有序。她们虽然对自己的男人很满意,但又不会体贴男人,甚至根本不知道男人需要体贴。他的黄脸婆女人实在找不出大的缺点,但细细想一下,就是这一类型的女人。生活了十多年,就没有听她说过一句安慰人的话,更没有开过一句玩笑话,成天价拉着一张长年没见过太阳的黄脸,有时他甚至怀疑老婆不会开玩笑。像这种女人,打离婚,借口不充足,要是真的提出离婚,社员们还说是自己在外头有个连手儿作怪哩,婚离不成,反坏了自己的名声哩!另一种女人,说不清好在哪些方面,反正让人有一种愉快感。当你烦闷的时候,一旦看见了她,或者听她一句问冷问寒的话,就像站在五月的湟水边上,有一股夏风吹遍全身的感觉;你痛苦的时候,一旦跟她火一样心疼的目光相遇,就像在迷茫的夜晚突然看见了一星灯火,温暖充实。郭青兰就是这种女人。老婆去世后,生产队一大摊子事情让他够受的,回到家里还要忙这忙那,娃娃们的衣裳扯了,鞋破了,使他常常烦闷苦恼,脾气也越来越大,有时免不了把火泼在娃娃们头上,弄得娃娃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扑棱扑棱闪着眼,不知道干啥是好。可只要一想到郭青兰还活着,他心里就有一个好好活下去,把娃娃们拉扯大的念头。和这样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就像蒲公英、牵牛花长在松软潮湿的土地上,鱼儿畅游在溪流里。在这样的女人面前,用语言表达心中的一切,都是多余的,可以在俩人默默的静坐中,把自己成熟的或幼稚的、伟大的或渺小的……肺腑中所有的东西都泼出来给她,甚至连那些不可告人的勾当也毫不保留地泼出去。其实,一个多么伟大的男人,在心底里都有一些不可告人的想法。这便是人复杂的一面。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像热水里洗过澡之后,赤着身子让五月里田野的风吹着一样。他这个没念过多少书的庄稼人,有点儿得意地发现,两个人静静地待在一块儿,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比两个肉体搂抱在一起更美好、更充实。男人跟女人之间的这种感受,直到现在,他才琢磨出一点头绪,那叫理解。

最后一颗星星在天边消失了。转腾了一个晚上的马长存已经力不从心,步子也没有刚刚踏进村口时那么有力。他下意识地往东方望了望,深灰色的山顺着湟水河道向东延伸,起起伏伏,无边无际,这使他不免有了些许的惆怅。前面,出现了那棵大柳树,这说明自己并没有走远,整整一个晚上来回转悠在村里。不想了,不想了,一切都不想,现在该到了回家的时候了,还是回家吧。家家家……家啊,他有点伤心起来,家里还有个啥哩?儿子、儿子媳妇、孙娃子,还有五位数的存款。这一切,对于一个农民来说,也许是一种满足,可对于他来说,又有什么呢?他现在需要的是理解,需要一个跟自己闲暇时说说知心话儿的人。年轻夫妻老来伴,年轻时没有结成两口儿,老了,想结成个伴儿,可又未能如愿。也许这都是命里注定的。啊,郭青兰!郭青兰啊!

台地的夏天白昼是漫长的,太阳落下西山之后,往往还有一段很长的时间天才能黑下来。村子里各家各户生火做饭的青烟,软软地开始往上升腾,不一会儿,就汇聚在杨柳的四周,使夕阳的一绺儿余晖变成了一片半透明的迷蒙的雾气,酷热了一天的台地倒像早晨一样清爽。牛在叫,驴在吵,羊在咩咩。不远处的浅山坡头上牧羊人随意漫着悠扬的花儿:“叫一声尕妹把灯点着,远路上的阿哥们回来了。”湟水的儿女们都在忙碌了一天之后,尽情地感受着这片刻的安宁和欢乐。然而,马长存却如同一头关在圈里的黄牛,在院子里转悠来转悠去,不知想干啥。

太阳刚刚从西边的山梁上落下去的时候,马长存鬼使神差地来到了郭青兰的门前。他挽着袖口,蹲在离郭青兰庄廓门不远的塄坎上,很久很久。他来这儿,就根本没有想过要说什么,要干什么,纯粹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

“青兰!”直到三星高高地挂在老鸦峡当空的时候,马长存这才鼓足勇气轻轻地敲响了郭青兰的那扇单扇门。

郭青兰已经睡了。这个老处女,在爱情的跋涉和等待中苦熬了二十年,人没有老,心却乏了。听见马长存的声音,郭青兰心里像揣了兔子似的,连连答应了两三声。她还认为自己是在梦中。是梦也好,这样的梦,最好永远做下去别醒。可是,她的心跳得厉害,双手微微地打着哆嗦,好不容易才摸到电灯开关绳。“咔——喳”,深夜里,声音很亮,加上突然闪亮的灯,使她的心惊了一跳。她拢了拢头发,仔细回忆着刚才的声音,她想,也许不是梦,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就轻盈地溜下了炕头,准备把门拉开。刚要开门,她又睡意蒙胧地追问了一句:“敲门吗?”

马长存听得很清楚,郭青兰的语言里混杂着一种农村里独身女人特有的惊喜和不安,赶紧回答说:

“是我,马长存。青兰,把门打开。”

郭青兰听着这极为熟悉的声音,一时间,仿佛大暑天麦收的地头上喝了一杯糖茶,一种亲切和幸福的感觉涌上心头,不,不光是这些,还掺杂着一种比这些更为美妙的东西。这一瞬间美好的感受在她心中刚一掠过,她的两手就麻利地拉开了门。

马长存刚迈进门槛的一瞬间,郭青兰差一点扑上前去,搂住他的脖子。可是,郭青兰又立刻抑制住了自己的激情,心想,不能这样哩!嫂子死去才两年,大队里八百多口人的衣食住行,家里既当爹又当娘,他心里不知有多难受哩。

马长存背靠在门扇上,呆愣愣地站着不动。他端详着灯光下由于过分惊喜而显得有些慌乱的郭青兰,想从她充满忧郁的眼神里,找回二十年前那个长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会唱《走西口》的曾撩拨得下兰州、走河口的脚户客们飘飘然的尕妹子。多少年来,马长存这么不要命地盯着她,还是头一回。郭青兰猜不透他为什么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好像他跟她不在一个村里,而是一个天涯一个海角,分别了很久很久似的。那是一种关切的、温暖的、友爱的、忏悔的、成熟的、深奥的、只能意会无法言传的一个男人对自己所喜欢的女人的目光。现在,当郭青兰细细体味马长存给予她的这种目光的时候,二十多年来所受的欺凌和委屈,那没有男人的艰辛的日子,就不算什么了。她在这种目光中得到了安慰,得到了幸福。一个女人面对自己所喜欢的男人,是很容易自我满足的。一时间,一种无法抑制的幸福使郭青兰激动得流下了无声的泪。

郭青兰抹了把盈满眼眶的泪水,而后转身抱来暖瓶,给马长存泡上了茶。

此刻,空气显得异常凉爽,台地上连太阳最后一点余晖都消失了。伴着湟水遥远的汩汩声,娃娃们在旱场上欢欢地捉迷藏,这夜里的一切都让人觉得特别亲切。二十多年了,五分之一个世纪,对她俩来说,就像只隔了一天一样。

马长存和郭青兰默默地对视着,想说的话很多,但无从开头。

“长存哥,你老多了。”还是郭青兰先打破了沉默。她坐在马长存的对面,语气中流露出责备和心疼。

“四十多岁的人,娃娃都快长成大人了,不老也会熬老。二十多年了,你不嫁人,为我受了这么多的苦,我真对不住你,我……”

“快甭这么说,我苦,苦不过你,你心里苦着家里,外头还苦着社员的日子。”

“我知道你恨我,可我……”

同类推荐
  • 如有爱倾城

    如有爱倾城

    少女时期的她遇到了一生中的挚爱——来自北京世家子弟出身的他,却因生活所迫,成为了别人的女人。八年后,当两人再次遇见,她才发现自己此生最爱的依然是他。他对她说:我一直在等你,随时将怀抱为你敞开。面对世俗礼教的压力与忠实自己内心两方面,她选择了后者,重新捡拾起了最初的爱情,演绎一出惊天动地的情感史。
  • 莫泊桑文集

    莫泊桑文集

    莫泊桑在短篇小说创作上成绩斐然,被称为法国和世界短篇小说的巨匠。作品主要描写普法战争、城市中小资产阶级生活和农村生活三个方面。他的作品结构和布局都很严谨,人物刻画极为深刻,他十分擅长小中见大,从平凡的生活中揭示深刻的社会内涵,针砭时弊,鞭挞讽刺社会不合理的现象。他还善于运用极其简练的语言描写人物,刻画人物的内心世界和心理独白极为细致。所以,尽管他的优秀作品距离我们已有一个多世纪了,但是,至今读来仍然具有现实意义,使得作品经久不衰。
  • 苍凉歌

    苍凉歌

    《苍凉歌》20世纪70年代初,西北边陲重镇N市的一场低调简朴的婚礼,牵连出许多人不为人知的过去,两代人的悲欢离合渐浮出水面。
  • 福尔摩斯全集(中)

    福尔摩斯全集(中)

    在风雨交加的深夜,一个阴森幽暗的空宅里,一具龇牙咧嘴、面目狰狞的死尸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他身边的墙上写着两个血字——“复仇”,到底谁与死者有着血海深仇呢?福尔摩斯与凶手展开了机智的周旋……
  • 末日卷轴

    末日卷轴

    本小说描写了:2011年2月22日星期二新西兰的基督城发生了一次强烈的地震,大维作为一名新西兰记者了解到了警察在一座教堂的废墟中发现了两件奇怪的“古董”。这两份古董被移交到了古生物学家怀特博士手中,正当他信心满满地以为将要从古董中发现2012末日密码的时候,他的身体竟然发生了可怕的变化,怀特博士临终前将一些末日的秘密透露给了大维并让他联系到一位叫古斯特的人,而正是这位古斯特将带领大维在百慕大三角展开一次揭秘末日真相的探险。
热门推荐
  • 只属于你的世界

    只属于你的世界

    献给我最爱的你,献给最爱我的你,愿你能够永远活下去,活在我为你搭建的世界里。
  • 福妻驾到

    福妻驾到

    现代饭店彪悍老板娘魂穿古代。不分是非的极品婆婆?三年未归生死不明的丈夫?心狠手辣的阴毒亲戚?贪婪而好色的地主老财?吃上顿没下顿的贫困宭境?不怕不怕,神仙相助,一技在手,天下我有!且看现代张悦娘,如何身带福气玩转古代,开面馆、收小弟、左纳财富,右傍美男,共绘幸福生活大好蓝图!!!!快本新书《天媒地聘》已经上架开始销售,只要3.99元即可将整本书抱回家,你还等什么哪,赶紧点击下面的直通车,享受乐乐精心为您准备的美食盛宴吧!)
  • 但凡你有一点爱我

    但凡你有一点爱我

    白明高记得那条红绳子。上面印有考察团的徽章。怎么会出现在那个男人的手上。“你?,,是来报恩的嘛”“不,我只是单纯的爱上你了”年糕你就不能对我动一丝恻隐之心,但凡你有一点爱我就好。可是我没有感受的到,我感到的只是你对畜生的怜悯以及恐惧。
  • 辣手小护士:拐个总裁生包子

    辣手小护士:拐个总裁生包子

    她惨遭渣男抛弃,借酒浇愁却引来一群流氓。What?有没有搞错,人生还能再悲催些么?她用洪荒之力打爆了流氓的头,然后被流氓追杀,结果居然顺手拐了个高冷男。“看大哥你肤白貌美英俊潇洒,一定是个富贵相,要不,你来帮我去去霉头?!”酒店的床上,某白兔做轻佻状。再相遇,他车祸情况紧急,她白衣天使有条不紊,可是,为什么这个患者有点眼熟?“霍思思,VIP病房的患者指名要你贴身护理。”果真是好的不来坏的来,霍思思雄赳赳气昂昂,舍身上山套豺狼。从此,天使杠上大灰狼,且看天使哪里藏。
  • 吾年勿念

    吾年勿念

    我在一个特殊的时光,脑中泛起许多过往的俗光,所以拿起笔,写下了这段属于过往和你们一样或者不一样的时光。
  • 福妻驾到

    福妻驾到

    现代饭店彪悍老板娘魂穿古代。不分是非的极品婆婆?三年未归生死不明的丈夫?心狠手辣的阴毒亲戚?贪婪而好色的地主老财?吃上顿没下顿的贫困宭境?不怕不怕,神仙相助,一技在手,天下我有!且看现代张悦娘,如何身带福气玩转古代,开面馆、收小弟、左纳财富,右傍美男,共绘幸福生活大好蓝图!!!!快本新书《天媒地聘》已经上架开始销售,只要3.99元即可将整本书抱回家,你还等什么哪,赶紧点击下面的直通车,享受乐乐精心为您准备的美食盛宴吧!)
  • 盛世绝宠:妖妃倾天下

    盛世绝宠:妖妃倾天下

    白韶颜一梦惊醒,看着眼前惊为天人的男子,脑子里就冒出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几个字。她笑嘻嘻的开口:“不知夜王殿下深夜到小女子的闺房有何贵干”男子晲着她,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当然是提前施行我作为你未婚夫的权利。”白韶颜:“……”
  • 霹雳之云深

    霹雳之云深

    天欲杀我,昏昏然不知;人欲杀我,茫茫然不知;酒醉怅然叹,剑来谁人知,不如且执扇,笑云三不知。姓云名深,自认比较温和冷静,来自现代,去往苦境,未来之路不知道,目的不知道,成就不知道,武功不知道……呃,所以别号:云不知。——以上,其实就是一个二货青年在二货作者的操纵下悠悠然行走苦境江湖,顺带尽力救救人的轻松故事……云深无辜望天:“作者说了,天命如此,既然在下注定成不了正道栋梁那就看吾等奔放地行走在史上第一二货BOSS的光明道路上吧——那个~须糖,无量!”手痒开坑之作,降临时间有些靠前,三月浩劫还没有发生,六祸苍龙也许才新婚,异度魔界正在和玄宗较劲中,长生殿主还很年轻……(对比年轻版的萧爹)摊手,总之,无限可能!
  • 人法天

    人法天

    这是个没有魔法与斗气的世界,有的只是阴谋阳谋与刀光剑影,一方势力的生存与灭亡不过朝夕之间命照孤星又怎样?我便以这孤星的命格,让这天下臣服与我!
  • 权谋孽缘:古滇巫后

    权谋孽缘:古滇巫后

    我总被一梦缠绕,梦里两男子执剑相对,刺向对方瞬间被一女子挡住,两柄剑深深刺中女子胸口……阿木彩晴:我一介苦命带煞女,阿爸阿妈阿姆不疼不说从小放养宅院后山自生自灭,国族安定繁荣与我何干!可疼我阿姐宫中莫名死亡让我无力拒绝!只为寻一个真相。灵蛇:天神指你为巫女,命也逃不掉。滇王羌琪力:我心有属,娶你入宫为后不过为国安帮,不曾想总不经意间被你吸引。龙族首领龙轩:数千年你我种下几世孽缘,却总画不圆。一日梦中惊醒,何以命!何以利!何以孽缘!我愿不问世事我行我素。再一日宫廷权谋本冷眼旁观,却总逃不过。某天,权谋纷争暗涌四起!战火消烟!两把利剑生生剥开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