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稍稍收敛道“林嫔的嘴巴,素来最不饶人。我不过是见你平时喜欢这些东西,所以胡乱猜测了一番罢了。何曾又说过这些丝竹歌舞不入眼?”
说罢,端贵嫔又朝长孙泽言看了一眼,才柔柔道“皇上,您可得管管林嫔。这丫头,整日就会曲解旁人的意思。
若说皇后娘娘宴席上的歌舞不入眼,臣妾方才又怎会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长孙泽言见端贵嫔把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心中稍稍有些好笑。只见他缓缓抬起了酒杯,朝端贵嫔扬了扬,随后儒雅一笑,并不给予任何回答。
这些年来,他早就对此见怪不怪了。不过只是言语上的互酸,只要不过分,就都由着她们去。
古人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这后宫中的女子,乃女子中之最。越是搭腔,便越会没完没了。
长孙泽言选择对此视而不见,长孙扶摇也懒得开口搭腔。反正话题是她们扯起来的,自己生辰宴上的歌舞究竟是好是坏,就让她们自己来给个交待。
倒是林嫔,素来便受不得别人说她不好。哪怕端贵嫔方才的话语中,玩笑味颇重。可在她听来,依旧是一种极不尊重的行为。
于是,她傲慢瞥了端贵嫔一眼“说到嘴巴厉害,谁又能比得上端贵嫔姐姐呢?方才嫔妾与皇上聊得正好,主动插话的人,可是端贵嫔姐姐您呢?怎么到头来,又变成嫔妾多嘴了?”
在长孙泽言的后宫里,任何人都休想从林嫔的嘴巴上讨到好处。
林嫔家世显赫,说话从无顾忌。加上她的性格从小便是如此,在人人都不敢说真话的皇宫里,倒颇得长孙泽言喜欢。
她可以把别人不敢说的话,一针见血的点得清清楚楚。喜欢的,就大胆说。不喜欢,也从不加以掩饰。
看起来,她就像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时时刻刻都可“童言无忌。”而这种“童言无忌”,在后宫里虽会惹人厌恶,但却又难能可贵。
不得不承认,这世间总有那么一种人。
她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行明明上不得台面。偏偏,人们还得对此习以为常。
所以,端贵嫔若想要在嘴皮子上胜她一筹,只能继续选择装疯卖傻,不依不饶这一条路。可一旦,端贵嫔当真这么做了,又不免显得太小家子气,失了分寸。
于是,端贵嫔只好面带微笑地看着林嫔,半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好在如今后宫里的这些女人,每个人都自成一派,没有谁与谁交好之说。
就在端贵嫔尴尬不已之时,宸妃终是叹了口气儿“你们俩啊,可当真像个孩子一般。不过是姐妹之间话话家常罢了,怎的又扯上皇后娘娘的生辰宴了?”
说罢,她缓缓朝长孙泽言和长孙扶摇望去“端贵嫔和林嫔年纪尚小,开玩笑不免失了分寸,还望皇上与皇后娘娘莫要见怪。”
长孙泽言听了此话,脸上的笑容越发温雅“这宫里,倒数你最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