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午。
微微有了凉意的深秋白日,因温和的阳光而惬意暖和。
段姝凤睡了午觉醒来后,与阿醉各自搬了小凳子到廊子上坐着,继续绣着方才没绣完的女红。
暖暖的阳光之下,女子恬静而娴雅。举手投足间,大家风范尽显。
她认真地垂着头,时而因针线的走法不顺而蹙眉。时而,又展露笑颜如花般灿烂。
她像是一个较真的孩子,琢磨女红的心思极其细致。又像是,一个沐浴在阳光下的慵懒小猫,全身上下都透着优雅。
当长孙泽言悄无声息出现在院子门口,看到如此这般的段姝凤时,心中竟有一抹熟悉之感悄然而至。
岁月静好,大抵如此。
“朕有几日没来瞧你了,还以为你会闲得发慌。没想到,你到底是长大了!不再如当年那般,就只知道闹。”
长孙泽言站在一旁看了许久,直到阿醉抬眸发现了他,悄悄扯了扯段姝凤的衣袖,他这才走了过去“看来,扶摇这几年,已经学会如何做一个金枝玉叶了。”
段姝凤从容将手中的东西收进了针线篮子里,缓缓从凳子上起来“扶摇见过皇兄,皇兄万福。”
说罢,又笑道“皇兄方才的那番话,也不知是在夸奖扶摇,还是在寻扶摇的玩笑。”
“自然是夸你。”长孙泽言摸了摸段姝凤的头,宠溺应道。
“若是在夸奖扶摇,那皇兄可就不该了。”段姝凤眨了眨眼,尽量表现出当年长孙扶摇在长孙泽言面前时的俏皮“扶摇从来都是沉稳懂事儿的,没有长大与不长大之说。
只是,因为在这宫里,只有皇兄素来最疼爱扶摇。所以扶摇在皇兄面前,也就没了形了一些。”
“是吗?”长孙泽言瞧见段姝凤笑靥如花的模样儿,沉闷的心顿时开怀了不少“按照扶摇的这般说话,这么多年来,朕可是受到了不少蒙骗。”
“皇兄可莫要给扶摇乱扣罪名!毕竟,欺君可是大罪。”段姝凤一边给阿醉使眼神,让她前去倒茶。
一边,则不断与长孙泽言开着玩笑“只能说,扶摇在旁人面前是咱们北耀国的公主,所以理应大方得体。可在皇兄面前,扶摇只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妹妹,自然不必有所顾忌。”
长孙泽言一听,顿时觉得好笑“你呀!出去了几年,越发变得伶牙俐齿。”
“只要皇兄不嫌弃便好。”
“朕怎会嫌弃你?”长孙泽言无奈摇了摇头“朕心疼你,都还来不及。怕只怕,你以后的夫君会嫌弃你太过厉害。”
“什么夫君不夫君的,皇兄说这话也不怕扶摇害臊!扶摇好不容易才回宫,还想多待几年呢。”
段姝凤对长孙泽言何其了解?早在她还没有出事之前,他就不曾一次在自己面前提过。
说是待长孙扶摇年纪到了以后,便会利用自己手中所有的权利,给长孙扶摇寻一门好亲事。
如今他主动提起了夫婿二字,难不成是想寻个人,把她给嫁出去?
不行!
她好不容易才入宫,连仇人的面都还没能见上。又怎能,就这般被别人安排了终身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