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长孙扶摇虽不断冲着段姝凤微笑,说话的语气也极其柔和。可一字一句,却又步步紧逼“暮秋这丫头,心思细腻,举止稳重,的确将本宫伺候得极好。
可是,她这人的骨子也倔强得很。平日里,本宫为了她没少操心。如今你既回来了,就将她带回去自己照顾。可莫要,再让本宫费心了。”
瞧瞧,这一番胡话说得多么冠冕堂皇。
暮秋究竟是谁的人?从始至终,她最忠于的人是谁?她的脾性是否倔强,是否真的让人如此操心?长孙扶摇,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偏偏,为了将暮秋送到平安苑。她可以昧着良心,说一些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谎话。
转念之间,暮秋已红着眼眶,挪着膝盖来到了段姝凤面前。
段姝凤略作心疼地看了她一眼,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闻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嗓音。
“扶摇的平安苑,今日好生热闹。”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着了一身常服的长孙泽言,正带着满目的儒雅走了进来。
于是,不免又是一番悉悉索索的行礼“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后宫里的女人,把君主当成了自己的天。
无论是晨起的精心梳妆,还是背地里的你争我夺。说到底,都是为了当今天子的那一眼惊艳和垂帘。
如今能在平安苑里意外撞见长孙泽言,众人请安的言语之间,自然少不得惊喜。
长孙泽言只环顾了四周一眼,便随意扬了扬手,走到主位坐下。随后,又指了指地上跪着的暮秋,面露疑惑。
段姝凤知道,长孙泽言是在问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只可惜,还没等段姝凤想好如何开口,长孙扶摇便抢了先“皇上,这是扶摇新给臣妾绣的合/欢花腰带。您瞧瞧,好不好看?”
长孙泽言听言,顺手接过长孙扶摇手中的腰带“扶摇的手艺,自是极好的。”
“可不是吗?”长孙扶摇听言,勾唇而笑“臣妾方才还说,扶摇的绣工当真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只是她接连给臣妾绣了好几条腰带,臣妾却一点礼也没给她回过,心中当真过意不去。这不,想着暮秋从小就在扶摇身边伺候。
于是便厚脸皮把暮秋当成回礼,让暮秋啊,回到扶摇身边跟了她去。可谁知,听扶摇的意思……似乎不大愿意。”
长孙泽言听言,倒没开口说话。只是朝段姝凤看了一眼,似是询问她的意见。
段姝凤见此,只好笑道“倒不是皇妹不愿意,只是皇妹怕皇嫂身边没个贴心的人伺候。”
说罢,段姝凤又意味深长地看了长孙扶摇一眼“皇妹回宫的日子虽短,可梧桐和蔷薇的事情,却多少也听说了一些……”
“过去的事情莫要再提。”长孙扶摇见段姝凤无故提起了死去的梧桐和蔷薇,心中突然一惊“本宫知道,你是为了本宫好。可暮秋到底是你的人,本宫总没理由霸占着不放。”
说着,她又朝长孙泽言看了一眼“你放心吧,凤仪宫那头有的是人伺候。皇上,您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