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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军人本色

大明的爸爸知道后,就亲自去了趟连队。因为我们和大明情同手足,所以就管他爸爸叫陈叔。陈叔看着自己的儿子真的疯了,又气又悲;第二天,就把大明接回家了。

与此同时,大明变疯了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可是传着传着,传到他们村里,却变味儿了,大家都说大明是因为救人时不敢下水,想要逃跑,连长开枪示警,他经不起吓唬,就变疯了。这TMD纯属是无稽之谈。可是,传到村子里,竟然偏偏就有那么多人信了。

大明回到村子里,逢人就伸出手说:“给我一枚奖章吧。”村子里不少人都嘲笑他,尤其是他们村里的王运财,人称二半吊子,这个人贪婪霸气,横行霸道,更擅长冷嘲热讽。

大明见到他,就伸出手说:“给我一枚奖章吧。”王运财直接就“啪”的一声给了他一巴掌,说:“滚一边儿去,老子今天的手气全让你给毁了。”

可大明还不放弃,有伸出手说:“给我一枚奖章吧。”

“哟,哟哟。大家快来看啊。”这时王运财又说:“我当时谁呢,大家来看看,这不是陈家的独苗,陈大明吗?怎么着,当兵当疯了?当年你小子不是挺牛的吗?看看,看看,现在竟然就这么的回来了,抗洪现场,你不敢下水救人,连长开了两枪警告,就给吓成这怂样子了……”

这些话把陈叔臊的恨不得钻地缝儿,赶紧把大明拽回家,为了防止大明再到村子里丢人现眼,陈叔就用铁链子把大明栓了起来,情愿每天给他喂饭,也不愿意再受人唾骂。

可谁知道,才一个星期,大明的村里就发生了洪灾,全村都被淹没了。原来是王运财贿赂了村长和乡长,还有县市里的某些领导,让他们同意把泄洪渠改道,他好拦下工程赚笔钱。为了防止他们反悔和借机索贿,王运财先填了原来的泄洪渠,再开挖新的泄洪渠。可就在这时,大暴雨来了,而且老天爷也下疯了,一下就是两天两夜。

没有了泄洪渠,全村很快就被淹没了,不过好在全村人都逃了出来。正当村长庆幸没有死人时。他的外孙女却哭了,原因是她的小狗还在村子里,非要把小狗就出来。说着,就要下水。

这可把村长给吓坏了,连忙抱着小外孙女,又赶忙央人去救小狗。他先找到了王运财,要他下水。可这个王运财平日里风光无限,牛气冲天,关键时刻,却成了缩头乌龟,说什么都不肯去。

这时,大明又犯病了,逢人就伸出手,说:“给我一枚奖章吧。”王运财一看,就出了个歪主意:让大明下水去救小狗。

可是大明已经疯了,只要谁给他奖章,他就下水,只认奖章不认人。

王运财就启开一瓶酒,把酒瓶盖子砸扁了,冒充奖章送给了他,让他下水救狗。本来陈叔想拦住大明,虽说自己的儿子已经疯了,可他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啊,不能再去冒生命危险了。架不住全村人都拦着他,说这次只要大明能救回小狗,我们就承认他是英雄。

就这样,大明连脖子上的锁链都没取下来,就下水了,半个小时后,那条小狗回来了,大明却没有回来。左等右等,大明还没有出现,他们一家人的心都凉透了。

两天后,洪水退了点,大明也被发现了,只是,那是大明已经……已经永远地闭上了双眼,去找芳芳了。

大明就死在村长的家门口,因为他脖子上的锁链被门缝卡住了,他挣脱不了,就……就被活活地淹死了,死前,大明还紧紧的握着那枚“奖章”。大明一家人哭的死去活来的,陈叔把大明手里的假奖章给扣了出来,扔了,给了王运财两个耳光。

五天后,陈叔带头去火化并埋葬了大明。埋葬大明之前,陈叔卖了个奖章,刻上“英雄陈大明”五个字,镶在了大明的坟头。

连队得到消息后,连长和李主任都赶了过去,李主任向大家说明了情况;我们本想让陈大明接受治疗,可你怎么把他接回去了?连长告诉大家大明虽然谈恋爱违反了纪律,可他尽到了军人的职责,救人救狗,他都是英雄,都是好汉,我们也在申请给他发枚奖章,给陈家抚恤金。

陈叔听后,早已老泪纵横:“听到了吗?我儿子他不是孬种,他是英雄,我不管你们同不同意,我为儿子感到骄傲,这枚奖章算数!”

“在我们心里,这枚奖章也算数。”团长和李主任一起说。

“嗯,陈家养了个好儿子,这枚奖章在我们心里也算数。”这时全村人都说。

大明为了人们,为了老百姓,为了军令,放弃了芳芳,连她的尸体都没找到。他舍己为人,救了那么多人,可他自己却变疯了。可是,那些老百姓呢?笑他、讽刺他、挖苦他,甚至还和起伙儿来害他,在他们眼里,大明的命连条狗命都不如。我们作为军人,忠于职守,忠于人民,为人民服务,抗洪救灾时,冲锋在前,宁可舍命,也要保全他们,可是人民呢?竟然用这种办法对待我们,想想怎么不叫人心寒呢?

不过,事发之后,这件事情惊动了省里的领导,也惊动了党中央的领导,一个村千把人的性命啊,可是非同小可。

王运财、村长和乡长都被抓起来了,判了刑。拿千把人的生命开玩笑,这种人党中央岂能轻易放过?不仅如此,很多地方的官员也因为同样的事件受了处分,就连市里的领导也有人拉下马了。新的领导上任后,就大兴水利工程,就连我们部队也出动了。因为我们宁愿每天流着汗筑造堤坝,防患于未然,也不愿意再抗洪救人。今年5月份,我们就已经把堤坝改造好了,而且这次也抗住了今年的洪峰,老百姓的生活也得到了保证。

可大明和芳芳总是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只要一闲下来,他们就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一直都在为他们伤心、痛苦。时间长了,我把这种情绪带到了工作中。所以,那天我才会对那个中暑的姑娘不依不饶。本来想出口恶气,可没想到刘辰飞站了出来,我就借此挑衅,让他和我比武,本想发泄发泄心中的怨气。可结果大家都知道了。事后,主任狠狠地批了我一顿,我才发现,我为了出气,竟然违返了军纪,违背了军人的准则,这样一来,我和歹徒有什么区别。所以,今天我郑重地向韩晶莹道歉,向大家道歉,我不配做你们的教官。

听完了教官的故事,大家一个个都惊呆了,没想到作为武警战士,他们还有这样不同寻常的经历。很多人都哑口无言了,不知谁带头鼓的掌,大家就都跟着给他给他鼓掌了。

就连晶莹也明白了教官的苦衷,掌声过后,就对教官说:“王教官,我不怪你,你的故事让我感动,你永远配做我们的教官。可我还是希望,你能一如既往地好好对待我们,对待人民。”

“嗯,我会好好记住这一次的。”王教官说,鼻子似乎在抽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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