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时,班主任来了,班主任说:“昨天同学们捐款很踊跃”全班30多名同学捐了56元,这56元就捐给家里比较困难的同学。”班主任点名:“陈东方……“想不到老师第一个就点名的是我,我脑里“轰”的一声响,似炸裂了,老师见我木木地坐在座位上,又点了我的名”陈东方……点名的同学到台上来。”我那时不知道是怎样走到前台的。站在前台的我觉得同学们都在看我,那时我感到从未有过的耻辱,老师那句”56元,就发给家庭比较困难的同学“的话,一直在我耳畔嗡嗡作响。
更想不到是玉珍说”看东方穿的不是他的皮鞋。”同学们的目光全落在我的脚上,玉珍又说:“他的裤子是女式的。”同学们“轰”的一声笑了起来,我的眼前黑乎乎一片,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我的双腿也没筋骨一样软软的,整个身子仿佛要瘫在地上,我忙背靠着墙。
后来,我对玉珍再也没有一点好感了,还变得不爱说话了,我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全部用在学习上,两年后我考上了中专,是我们班惟一的一个。
真诚的友情如冬天里的一股暖流,使寒日充满温馨。请珍藏远方友人的一颗爱心。
岔路乡无论你是小城的家生儿女,还是外来的过客游人,只要在小城待上一天,无一例外地会记住岔路乡。贯穿小城的南北枢钮,最大的客运中转站,岔路乡自己恐怕都不知道每天在它身边南来北往流过多少辆车。
岔路乡现在修得很漂亮,东南、西北是宽阔整洁的停车场,东北、西南,盖起了高大漂亮的商场。十字路口四周的花坛里姹紫嫣红,层次分明。车身碧绿的30路车开往江南,车牌亮红的40路车开往江北。岔路乡几乎在每天的薄雾晨曦中迎来城市的车龙水马。
除了喧嚣,岔路乡已经找不出从前的样子。岔路乡从前的样子,恐怕也只有住在它附近的老吉林人能讲得出。那些高高低低的平房拆了也就拆了,似乎没有人提议在废墟上重起一座居民楼。岔路乡四通八达,但却不适于久居。岔路乡太吵,住在建设者公寓十二楼的我,经常在半夜里被轰鸣的火车汽笛声惊起。
我对岔路乡近距离的接触主要有两次。一次是十几年前住在运河里的西山,一次就是现在,我住建设者公寓。现在这次自不必提,如果你有心到岔路乡走走,见到想到的也一定和我想去不远,我要说的是十几年前的往事。
那时我家住在西山的北坡,小院子里支着葡萄架,秋天的葡萄藤没规没矩地爬进四邻的篱笆墙内,林叔就是在那样一个美丽的秋天,带着林婶住进了山上人家。
我对林叔的印象一半来自清晨他挑水上山的身影,一半来自父母的言谈。在那以前我从未见过像他那样经历磨难却依然坚强乐观的人。林叔的小儿子因为颅出血,直到五岁,还不能像正常孩子一样说话走路。为了积攒小儿子的医药费,林叔每天用三轮车推了自家种的青菜到岔路乡市场去买,新鲜干净不少称,林叔的生意引来了许多老主顾。
尽管林叔带小儿子上最好的医院,吃最好的药,小家伙还是在我家搬离西山的前一年去世了。那是半夜,林婶哀恸欲绝的声音隔了墙壁传来,暗夜里听得格外凄凉。
林叔在院子里烧小儿子的玩具,木马,木枪,小竹椅,吊篮……看见我,他唤我过去,拿了两件最精致的积木给我。十几年过去,林婶痛失亲子的哭声都有些忘记了,却还记得林叔眼中的坚毅与顽强。
林叔一直没有搬下西山,北坡拆迁,他搬到了南坡住,岔路乡的菜市场没了,他考票学开车,单位裁员,他辞去工作做”的哥,”林婶体弱多病需要人照顾,他便在山下兑了个小吃店,除了买米买菜,大半时间待在店里陪林婶说话解闷儿。
今年春节,我到林叔家拜年,林叔霜华悄染的两鬓掩不住眉宇间的豪气。他对我说:“兰兰,林叔这辈子没什么值得骄傲,惟一能对你说的,就是无论你什么时候看到林叔,林叔都活得好好的!”建设者公寓,十二楼上能清晰地看到岔路乡如流星闪过的车灯,岔路乡今天的繁华有目共睹。
岔路乡从前的人,从前的事,记在心中难以忘怀。我看到岔路乡它把喧嚣留于表面,磨难铸就的坚强才是它不老的主题,那份坚强,足可以在废墟上重建生活和信心。
我相信自己会在岔路乡住上很久,总有一种力量让我泪流满面。
对你的思念,就像片片白云,飘浮心天;更似悠悠流水,欲止不绝。我和小青入冬后的第一场大雪还未化尽,我同市文联的几位专业作家下乡采风。一条山路上,我看到一个到山的另一边去读书的男孩和一只伴在他身边的老狗,这熟悉的曾相识的画面,让我忆起了小青。
小青是我儿时的玩伴和朋友,确切地说,它是一只狗,它只活了一年零七个月,死于大都市的文明。
那一年我十岁,随母亲住在姨母家。姨父是那个靠近内蒙的边远小县城里的父母官,小青是给姨父开车的小李叔叔送给我的礼物,刚来时的小青还不满月,小得连站都站不稳,可它长得很快,数月后,它就长得同它的狼狗母亲一样健硕俊美了。小青从来到这个家便成了我的影子,我走到哪它跟到哪,以致每天晚上都要睡在我的小床底下。
小青虽说是一只雄性狗,却温柔随和得像个”大姑娘。”那时候的文化娱乐生活很单调,课余时间没什么好玩的、好看的,小青便成了我最好的朋友和玩伴。我带着它钻玉米地,爬墙头,到县委大院门前的花坛里当”采花大盗“……有小青伴我的日子里,我快乐得像个公主,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失去它,而且那么快就失去了它。
姨父因工作需要又要调回省城了,为小青的去留,在我眼泪的作用下,大人们终于让了步。
回到沈阳后,小青被关在深深的宅院之内,它只能趴在大门口,隔着那个一寸高,半尺长的投报孔看外面的世界。每天我放学回来,便成了它最兴奋的时刻,常常是院门一开,它就扑到我身上,用它湿漉漉的小鼻子去触我的脸,有好几次,我都差点被它撞个大跟头。这样过了月余之后,有一天中午回到家,我没有看到小青熟悉热烈的身影。
我们住的那所日式宅院的左边是一所更大的院,据说那里住着省城一个很大的官,他们家的大门紧闭,我从未见过他的家里人。我只是有一次站在凳子上,从院子这边望向那边,看到那幢两层楼房的墙壁上爬满了类似爬墙虎似的植物,院子很大,中间有一座小假山,很美。谁会想到,倒霉的小青居然每天都把粪便排到邻家的院子里呢?而且在那边派人过来以示不满以后,它仍然我行我素,不思悔改。
那天,我和小表弟乘电车匆匆赶到省委招待所,看到小青已经被剥了皮,血淋淋地挂在一个大铁钩子上。
可怜的小青,我终于没有赶得及来救下它。
我不记得我和表弟是怎样回的家,只记得我当时就哭了,有生以来,我第一次哭得那么伤心,以后好长一段时间里,只要一想起小青,我都忍不住泪如泉涌。
两年后,隔壁那个很大的官的名字被造反派用白纸黑字写在大字报上,贴满了省城的大街小巷,不久,姨父姨母也成为”五七战士“被下放到农村。世事的突变,也改变了我的命运,学校停课,无学可上,大学生、中学生、小学生都戴上了红袖章闹革命。又过了两年,十六岁的我,糊里糊涂地被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革命洪流”席卷“到广阔天地练红心去了。对小青的怀念,也随日月的迁逝,被我封存在记忆深处,直至今天。
别离时虽然难舍,却也并不怅然;别离时虽然遗憾,却也并不伤悲。因为我俩有相逢的机会,因为我俩有相互的安慰。
友情为重是岁月为生命幻化出的结晶——友情为重。
年春节,一个诗写得很棒,又从不自称诗人的哥们,送我一张自制的装桢得极质朴的贺卡,上面用老到的”拙“体字,写着四个字:友情为重乍一看,乐了。
在昔日的威虎山上,”老九“在同众匪徒斗智时绘声绘色的”瞎编“与栾平的遭遇后,”座山雕“曾用这四个字消除了八大金刚失言后的尴尬。
回味时,才觉其情之深意。
曾经,因为在那个年代从土匪口中说出,便被在”革命洪流“中生活着的人们毫不犹豫的译为贬义词汇,而扔在就连幽默大全也不收的角落里。
而这句话的原意却美好至极。
君不见,李玲修的那篇叫人既为之动情,又为之叫绝的《啊,友情》的字里行间,均渗透着浓浓的这四个字——友情为重。
是啊,曾经,当我想不再理一个”立志发奋“了好多年,却染上了赌瘾的朋友时,望着眼前”友情为重“的贺卡,我原谅了他,并一再找他交流对真诚、对事业的情感。
然而,有时,友情并非都尽如人意。
六年前,很偶然,我为一个所敬重的大朋友化解了身边的尴尬。
后来,本未思回报的我,竟意外的被这位大朋友”知恩图报“的名言弄得不知所措……终于,大朋友为与我曾有的一段有争议的影子,而拒绝了我索取一部真诚的权力。
折磨人的友情为重啊虽然,我无时无望在恪守着友情中那一片从树影中渗出的橘黄色的神秘,那秋夜里星火的寒意,还是时常的让我陷人深深的迷朦里。
年前,一个”投笔从政“了好多年的诗友,突然打电话告诉我,他欲再涉诗爱之河时,我因高兴而将自己灌得烂醉,在灯火阑珊的中央大街上,独自吟诵着后来被哥们称为”没有曲调光有情“的友情为重。
其实,在友情中是包含了纷纭繁复的情结的。
然而,在友情中惟独不应有恨。
虽然友情中有时亦会充满了失落,而我总想这是好事多磨。
在朋友不理解你或是你不理解朋友时,最好是共同循着友情为重这条沉甸甸的线索,去找回理性中的理解和爱心,让所有的朋友都从友情为重的赠言中,去品味”人和人之间交往的真诚纽带“和”心和心之间相同的共同血脉。”让所有的都成为过去,让所有的心灵之门,都为友情为重的明天而洞天……友情为重。
也许一生中,能让你珍惜的东西并不多,朋友亦是如此,但是只要有一位知己好友,就该无憾,因此我所幸运的,便是遇到了你这位好朋友。
你好,哥们看罢标题,或雅或俗不同层面的先生女士们,大概都要”汗颜“一回了。——本来吗,”你好“这个词,乃是雅士们的专利,而”哥们“这个词,却又是不折不扣的是俗人的发明,这雅与俗奇妙的结合,是否谈得上是”有机,”或是勉强算得上是能有些许”共赏“的余地,由于流行范围还在待推广之列,是以,有关专家并未对此得出什么”权威“性的论证。不过,正如改革之初,尚有许多《辞海》上未曾注册的词汇纷至沓来一样,人们已经开始学会适应它了。
年红叶流丹的时候,与一位才华横溢的青年诗人和一位素以”板“、”正“著称的团市委的中层干部赴京参加全国青年联合会表彰会时,这位诗人兄长最让我与那位青年领袖感兴趣的”侃“题,就是”哥们“的用法了。
原本,从小在”文革“氛围里”熏“大的我等刚抵而立之年的一代人,不论是从老师阿姨的教诲里,还是从当时文艺作品的启迪中,只要是谁说了”哥们“这个词,那个就必定是流氓阿混之流无疑。而那时满街上喊哥们的,还真的就只是那些混混。可后来,雅士之风的流传,那些混混们,竟也跟着文质彬彬的喊起朋友来了。可不知是怎么的,不管什么文绉绉的词儿,一到混混们的嘴里,总觉着不是味儿。譬如:出租车里,手里拿着匕首或是土枪的恶少,对着已然被吓的开始筛糠的出租车司机,文绉绉的说一句:“朋友,借你的钱和车用用。”单就这个词而言,绝对称得上是一句无可挑剔的文词儿,可偏偏用在了抢劫上,于是,其所能包含的内在意义,就被人为的调了个个。
于是,知识层里的有识之士们开始愤怒了——既然文绉绉的词儿到了混混们的嘴里会变得粗鄙,那么,粗拉拉的词儿到了我等文绉绉的知识分之嘴里,也同样会增色三分。于是,朋友一词被挤兑得满街乱飞,成了对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们没有了情感的称谓。而反之,对那些知近的人和”老铁,”则冠起”哥们“来了。说来也怪。这”哥们“一词,到了儒士们的嘴里,竟真的开始变得文绉绉的有滋有味儿起来了。
语言的发展是可变的。如果你是个细心人,便不难发现。不信你试一试,与你”圈儿内“的几个人说一声:“嗨,你好,哥们。”他们会更愿意把你当作知己。当然,我们在渴望知己越来越多的时候,还是要珍惜的保留一些情感,只有在看到”哥们“的时候,才去说那句:“哥们,你好!”友谊——一首生活赞美歌,一股强劲的春风,一堆严冬的炭火,一轮初升的红日。我愿用真诚去播种,用热情去灌溉,用身心去护理,用谅解去培养。
逾越之白最终晓城还是离开了,春天的朝露和阳光没能将他挽留住。
同病室的人初次见到仰躺在担架上形容憔悴的晓城时,便有人预言我们病房从此再也不会寂寞啦。那时我们不习惯遵守安静严肃等医院制度,惟恐稍有闲暇就会被病痛纠缠上。可我们要履行作息时间表上的内容。因为我们穿着厚厚的蓝条格服,我们是内六病房的患者。
内六病房的学名是”内分泌及血液循环科。”晓城的公开身分是:一个学美术的大学生。
也许晓城是第一个把呻吟和歌声带进病房的,也许不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唱的非常投入,连出来进去的护士都不再加以阻止,甚至愿意跟他说起某些诗意的话题,诸如水墨喷绘、工艺广告之类。晓城和她们同龄,他长得很高大很白净,富有书法韵味的眉毛几乎抹在一起。晓城只唱一首《恋曲一九九零》。
关于他的一些猜疑和联想,在漫长的同病相怜的日子里,被我们的目光一一地证实了。
他在恋爱。女朋友是同一所学校的英语系学生,看上去很小,很爱激动,她开始还频繁地往来于学校和医院间,在医生为晓城最后确诊时,她忽然失踪了。晓城的母亲端庄娴静,在一所科研单位搞统计。他的父亲据说死于年前的车祸。医生有时问及晓城的血缘亲属关系,我便怀疑他的父亲尚在人世,只不过是给别人做父亲去了。晓城所有的作品中都充满了女性温柔甜美的气息,与他的外表相去甚远。这很像是某种暗示。
晓城把收藏的画册分散到每一个患友的病床上,让我最初领略到有关人体和抽象派的知识。我问他是否亲自临摹过真正的人体。女的。他说当然。我又怀疑他当时的感觉和我现在的感觉一样。我很后悔我喜欢接触的尽是一些没有温度、没有线条、没有理念的诗歌散文。
晓城非常平静地为我解释一种颜色:白。我说:白不是颜色。晓城说:NO!白色是天底下最美丽的颜色。它是想象的根源,是思维的延续,是冷色调中唯一让你感到上升的象征。它让你回归理智,相信自我。
晓城为我画素描时,袒露了他”要用不同的白颜色去揭示一种生命“的野心。白色是如此的神秘,你都难以抗拒。难以抗拒!他的话语让我领悟了只有在诗歌中才能偷窥到的空灵的羽翼。我知道能从内六病房,带着阳光一样的笑脸健步走出的人,对所有关注的目光都是一种安慰。关键在于:晓城没有走出去,而我的笑脸又隐蔽了太多的忧郁。你不能不对白色做出支离破碎、不再纯洁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