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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张建德知道那个“他们”是泛指所有的地主分子。他辛酸地一笑,说:“那些就不说了。马主任,我只说史淑芬罪是有,可也怨不得她太多,庄顶头是张家人的宅,张家人的家,她只是那宅院里的一个媳子,人家张家人回屋了她有啥权力挡住不让进门哩!再说,张家老四脸上也没刻着‘现反’的字,她咋能知道自己犯了窝藏罪,人之常情哩!”

马玉凤啪的一声拍响了桌子,“张建德!你会说出这么一席话,好了,你回村听候处分吧!”

张建德愣神有顷,站起身招呼了声:“马主任,我走了。”半晌才走出这座古式的高宅门槛,却又听背后呼了一声:“建德——,回来!”他折身回来,她垂着眼皮朝他摆摆手让他坐下,说:“建德,我不能自己打自己的嘴巴,我不会撤你的职的!”他心里一舒松,才觉出她是个很在意感情的女人。

只是张青山的案子很重大,县革委都在过问,史淑芬的犯罪材料已呈报到县上了。但是这年月全国各地的公检法机关尚处瘫痪状态,只有各级革委会直接插手的所谓“群众专政”,史淑芬也正因此才没有被进一步遣送别处。她一直被押在花坪村西的那块台地上,铁丝网围起的专政队里劳改服刑。

直到这年夏末,张建德再次来求情,手持一份大队证明,要求保释,也恰逢马玉凤去劳改场视察,瞅见那个女人显显隆隆的肚子,女人怀娃嘛,马主任毕竟也是个女人嘛,马玉凤吁了口气说:“领回去吧!”

史淑芬回到村里秋苞谷已长过人的头顶,扶正扶光接妈妈回来,背着行囊。

庄下望见莲花,踩着滩地绿苞谷田埂往这里迎她。她看见娃们满眼陌生样,个子都像是猛高了一截,夏秋时节娃们穿着单褂子,丫头胸脯高挺饱满,淑芬感觉自己老了!她伸手摸着丫头的肩膀和脸颊,从河滩斜刺的小路回庄顶头。

进了院,依稀恍见离开时那座遭洗劫的院落似的,走上堂屋台阶,孙志福和成英丫头、成梁娃儿围立在屋门口,志福呼了声“娃妈妈!”两个娃也“妈妈,妈妈——”地叫着,她这才从那场梦里醒过来样。吃了顿舒服的饭,莲花为她做的长面,有肉,炒的香香的肉臊子,知道都是孙志福事先准备的,她在专政队天天顿顿吃的是粗糠谷皮。丫头成英依在她身边说:“妈妈,大姐姐烧了一锅滚水,把南屋里的木盆盛满了,让妈妈去洗哩。”

淑芬像往昔一样,洗了头发,脱了衣,身子浸泡在大木盆热水内,这时才鼻子一酸,一股辛酸泪水流下脸颊。泪翳蒙蒙地恍见,她在花坪劳改队的头一个月,烧窑背砖,觉着裤下湿湿的像是流着月经,她去蹲圈厕,抽出那叠垫纸一看,它却是白白净净的,又用手去触摸,手上也不见一丝血红,只沾挂着那么晕旋恍惚的思念、性欲和体下腥馨的湿液,除了那湿液和气味而空空的没别的了!眼睛那样空茫绝望,她得不到他叔的任何消息,有人说他被押回北京就毙了!她听见那么一声遥遥远远的枪响。

淑芬回屋第二天就去出工,拖着个孕身,东山上也爬,后山也走,她想这也是自己“服从改造”。她很感激张建德保释她回来,她希望自己再不要出任何差错,给那位支书的工作惹麻烦。妇女们分在那块苞谷地里耪地追肥,每人两垄。那垄内似盛不下她臃肿的腰身没地方搁放样,旁人拿把短锄蹲卧轻便,淑芬躬身使把长锄,忽一阵肚痛,那个后来取名叫成栋的胎儿就在她子宫内伸胳膊踹腿。她觉出这次孕痛不同于往次,痛起来昏死晕活样。莲花出工一直照看在她身旁,说:“妈妈,你卧着歇歇,不要锄了!”莲花把她的垄代过去,丫头不一会便锄到前边去了。淑芬瞅见前边斑斑恍恍地钻进一个人影,凑近丫头,淑芬拨开垄间叶片瞅望像是扶正。丫头躲闪着,扶正还是蹲凑上去。忽然淑芬孕痛剧烈起来,坐卧不住,倒在垄内,压断了几株苞谷秆子,阳光碎块摇曳在她呻唤不及的脸上。她就要生了,那个取名叫成栋的娃子!莲花和扶正闻声从那边奔过来,搀扶她回家。

她很快进了南屋,安顿在炕上。往昔她每次生娃都在南屋,农村有讲究,不能在堂屋生娃。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流淌不断,莲花用块毛巾为她擦拭,她紧紧握住丫头的一只手,感觉这个胎娃不是怀在子宫内,而是怀在她的胸腔心脏里!她高一声低一声地呻吟,莲花说:“我大大去请接生婆婆,就快来了!”淑芬感觉自己这次活不过去了样,需要交代后事似的!眼前翻旋着那墨绿色的苞谷秆大叶片,她呼吸喘喘的目光抹在莲花脸上。她希望莲花能成为这院里的一个媳妇,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孙志福那里决不会同意,因为老的有这么一层关系。他毕竟算是庄顶头娃儿们的大大!

时近后晌,孙志福请来一位接生婆。这位婆子姓康,在南山很有名气,孙志福替她背着医疗箱。她逗笑说:“我跟你是同行哩,‘孙药箱子’!”

康婆婆走进南屋,撩开被子瞅了瞅摸了摸说:“我来了,你就放心吧!时辰还早,女人生娃不疼不得利落!”说罢,又撩开门帘出屋。莲花就赶紧下厨房做饭。志福招呼康婆婆进堂屋,把炕桌摆上,茶炉生燃炖上茶。那婆子盘腿坐在炕上对志福说:“光喝茶,咋不知道让烟?”志福赶紧打发小丫头成英去村里商店买一包好些的香烟来。他自己平日只抽旱烟锅子。

她咂着酽茶汁子就几嘴馍馍,这时莲花已做好了长面饭端来,醋、油泼辣子、咸菜碟儿摆上炕桌。志福陪着婆婆吃一碗,志福对莲花说:“去问问你妈妈能吃不。”那婆子接话说:“她不能吃,只有我能吃!”莲花扑哧被惹笑了。南屋只传来淑芬的呻吟。康婆婆吃了两大碗长面,要来一盆清水洗了洗手,这才去南屋。志福跟在她身后,她说:“去,多点几盏灯端来。”志福就奔前跑后地忙碌着,莲花更是屋里屋外地支应。康婆婆要支应的事不少,一会说多多扒些炕灰端来,一会又说再去抱一抱麦草来,有酒提一瓶来,把热水烧一盆端来。莲花一个人根本忙不及,一直折腾到天色彻黑,只听淑芬嘶喊不停,而不见婴娃落地。康婆婆或许从未遇过这样的难产,孙志福踱步在院内也担惊害怕,怕会出啥意外的事,听那呻唤声几乎是昏迷错乱的样,只见莲花脚步匆急地又抱了一抱麦草,在屋门外燃起一堆火,那婆子拿出一把大剪刀,在麦草火上烧燎,吓得孙志福闭上了眼皮。黑夜,星星,火堆,油灯黄黄的呻唤不息的窗户。正这时听到南屋一声惨叫:“他叔——,他四大大——……”

孙志福轰隆——一震惊呆住,胸腔大脑便被挖空了,麻麻约约木木楞楞,啥也没有了。夜空麻麻的星斗,麦草火败后闪闪的灰烬,和着那叫声余音绕绕飘飘的,似有似无的。此时她可能已经绝命断气了,死去了,那么寂静。地面刮滚着些夜风吹拂的麦草秆子,嗞啦啦地噌响着,他拖着两条腿登上台阶,迈进堂屋,炕上成梁娃儿已睡去,成英丫头揉巴着眼皮叫着:“大大,妈妈咋样?”志福一声未吭。这时康婆婆神色慌张地奔进堂屋,他才醒过来似的从炕边立起身问:“咋样了,婆婆?”

“他孙大大,情况不好,你快去县城请个妇产医生来,迟了,我怕担不起责任!”

“这,这个时辰,我去哪里请医生,去县城怕不跟趟!我,我用架子车把她拉去!”

“不行,娃大大,人在炕上动不得,一拖拉就不行了,你赶快去!赶快去!”

他跨出门又扭头问:“到底是啥情况,我咋跟医生说!”

“我说不清,头也正、身也正,可就是下不来,我开了一剪刀还是下不来!”

孙志福惊出院门,迎对着东山天角已露出的曦色,不管咋样他都得救活她,救活她!他五步并作一步奔下山,不知自己该飞该跑该断气绝肠,咋样抢得时间飞到县城去!两只大脚骡蹄马掌样乱乱地奔踏在沿河滩的路上,他想要有匹骡子或一辆自行车就会快些,能够用两个时辰赶到县城,但是没有,私人屋里既没有骡马也没有自行车!只有陨落的星星漆黑的沟野河滩乱石和河水,只有他昏头涨脑绝望无光的眼睛叠印着淑芬生娃的裸体血身大剪刀和麦草火堆。他粗粗喘气额头流汗,向北疾奔了一阵,而听见脊背后什么鬼声牛声驴声地“嘀、嘀——”响了两声,才看见两道光柱射亮自己狂奔的两脚和扬起的尘土。他惊呆住,醒过来似的认出那是汽车,是从花坪大堡子开下来的汽车!

好像一道撕裂天地的闪电飞划过他麻木昏胀的脑袋和身躯,他睁大两眼心头一掠或许他的女人有救了!

他往公路正中一站准备拦车,车未见减速,鸣笛两声他也未闪躲,张开两条粗膀举高摆晃,叫它停下!车仍没有停下的意思,却朝他这个赴朝大兵冲撞而来,就像美国人的坦克。那就轧死我,撞死我吧!他扑通双膝一弯跪在路当中,只听那汽车轮子嘎——吱吱一声刹闸滑响停在他头脸身体跟前。

“你狗日的找死!不想活啦?”司机吼骂着。

他立起身急抓住车鼻子车窗子一看,车这旁坐的正是公社书记马玉凤。

“马书记,求你捎我去县医院,我女人生娃快要死了!我去请个医生。”

马玉凤一声不吭也不去看他,只对司机说:“开车。”司机立时按了两声尖利的喇叭,孙志福更抓死了车镜和车窗。

“马书记,接生婆接生一半,人躺在血炕上……”

马玉凤依旧不看他,眼睛直对着车前窗的玻璃说:“你的女人是谁?你的女人早就被你打撵掉了,开车!”

车向前滑动,拖滑着孙志福仍不丢手的身子,又不得已停下。

“马书记,你不能见死不救,马书记!”

马玉凤那双秀气的毛眼睛扑闪了两下,垂下眼皮。

“马书记,你,你只念我大炼钢铁时给你当过兵……”孙志福说时泪水横流。

她只对司机说了声:“让他上车吧。”

这是辆新型北京吉普,孙志福尚不知此时马玉凤已晋职为县革委常委副主任。他坐在小车后排绵软软的座位上,小车在沟野土路上虽有些颠簸,却也风驰电掣地驰过磨儿村、雷家村山口,出了沟,不一会儿车轮向西飞奔在柏油公路上。这条东西向的平坦大道即是渭河川道的县级公路,东达洛门,西至县城。

马玉凤坐在司机侧旁一直不吭声。或许她望见那个被一绳子捆起的仍挺颈昂脸的地主婆,眼睛乜斜地瞥着她马玉凤,而这阵就是那个地主婆躺在污血中,躺在铺满炕火灰麦草秆的炕上喘息挣扎。车在川道上飞快而平稳,如同她脸面神色一动不动。司机问她,车先到哪儿,她也没出声,只用眼睛指了指,司机便会意。小车直接刹停在县医院大门前,孙志福下车,想恭恭敬敬地向马书记立正,道谢,而马玉凤也拉开车门下来,只对她的司机说:“小王,你去找医院的陈院长,就说我说,让他立即派个医生出诊去南峪,就用咱的车。你不用管我,县委不远了,我自己走过去。”

说完她便甩着两条女人样的胳膊朝街那边走了。孙志福瞅着她的背身不知不觉流下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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