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赤带着林易离开了,黑影怒吼但也无济于事,空空荡荡的山洞又只剩下黑影,任其独自在孤独中沉入这永恒的黑暗,在没有希望的痛苦之中独自灭亡,但黑暗又是无穷无尽而不可消亡的。
“黑暗只是懦弱之人的无奈,而我是黑暗的无奈,世界永远的终结才是黑暗该带来的礼物,我是这世间混沌的贺礼吗,哈哈。”
黑影喃喃自语,退于阴森森的黑洞深处孤独游弋,时间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也退却了,它似乎能看到时间之外的东西。
“主人。”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它的思虑,它知道一定是有好消息了,否则他是不敢来这里的,对于它而言,只有有用的人才会活着。
“主人。”
那人又叫了一声,头埋得低低地,等待着黑影的吩咐。
黑影从深处飞了出来,低沉得说道:“说吧。”
那人听到黑影的话,这才把头抬了起来,居然是南宫文,南宫适最为得力的属下。
南宫文往前一步,轻声对黑影说道:“昆仑散仙之死他已经知道了,不知是不是主人为之?”
黑影大怒:“你来这里就为了这种小事,而且你连这点小事都了解不周详,你不该回来,早早死在外边岂不是更省心?”
南宫文吓得连忙跪下,磕头不停:“小人知错,小人明白,小人只是心有疑惑想证实一番,主人,我有别的重要消息要告诉您。”
黑影这才平息了下来,淡淡得说道:“快说。”
南宫文直起了身子,道:“这凌昭是无心果幻化而成的,她受命于不死四圣,而且四眼雪獒也被不死四圣放在她那儿;而李缺好像是黄龙真身,身上有紫薇真气护体,手上执有一把神兵,他总管它叫灵,未知从何而来,小人怀疑他已经掌握了元神铸剑。”
黑影突然高兴起来,发出令人发悸的笑声:“看来不死四圣得到无根树这事不假了,这下看你往哪藏,四眼雪獒是个好东西,不过现在还不是染指的时候。李缺,黄龙真身,紫薇真气,还会元神铸剑,看来是个可以利用的好对象,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哈哈!”
笑声来得突然也消失得突然,黑影转瞬便又恶狠狠得盯住南宫文:“你总算是带来了一些有用的消息了,我对你也算是有了点希望了,做好你的事,别让我对你这点希望也破灭了,后果你比我更清楚。”
南宫文急忙又俯下身子,跪拜在黑影面前:“不敢不敢,小人以后一定尽力而为,唯主人马首是瞻。”
黑影大喝道:“退下吧,速速离去,小心你的小命。”
南宫文又是急忙作了几个揖,就赶紧唤出元神青鸟,驾着青鸟速速离开了这黑暗深渊。
离开了这黑暗深渊,冲破深渊的边界,才发觉这是在高山之中,山外云雾缭绕,青松翠柏,一片仙气非凡。
青鸟继续飞行,往远处一座山顶飞去,层层云雾之中,仿佛有一人立于山顶之处正在等待南宫文。
待飞到近处,云雾渐稀,才看清山顶之上那人,居然是南宫文,这坐于青鸟上是南宫文,立于山顶之上又是南宫文,两个南宫文,真真假假,不能辨认。
那青鸟之上的南宫文,散去青鸟落于山顶之上,其身形随步伐而变,身边升起一圈白烟,待从白烟之中走出之时,已是那南宫适了。
“主人,此去妄渊会那蚩尤怎样?”南宫文凑上前问道。
南宫适摇摇头:“不怎么样。”
南宫文不解:“为何是不怎么样。”
南宫适答道:“该问的一句没问到,不该问的一句没敢问,什么都没问到,可不是不怎么样。”
南宫适顿了顿,见南宫文如此迷惑,又进一步说道:“这蚩尤已经不是蚩尤了,而我还只是我,以后的事,又多了一个对手。”
南宫文不解:“那为何不杀了他。”
南宫适摇摇头:“我以你身而返,只是缘由他已发现我并非是你,他都不动手,我如何动手。”
见南宫文还是不明白,南宫适解释道:“我将凌昭和李缺之事告于他时,他故作欣喜,那样的元神波动,太过于造作,太过于刻意。”
“兴许是他尚未识破主人的假扮,他以为主人是我,不知主人功力,做出假象是给我看的。”南宫文替南宫适分析一番。
“不对!”南宫适否定道,“你只说对了一半,这假象是做给你看的,但我的假扮也是识破的。这才是他的高明之处,这是他对我的警告,也是告诉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人相安无事才是最好。”
南宫文恍然大悟:“呀,这蚩尤老儿如何变得如此狡猾,还好主人神机妙算。”
南宫适摆摆手:“要是蚩尤倒还好说,可惜怕根本就不是蚩尤,如今我的身份可能已经暴露,而他是谁我都不知道,有些棘手啊。”
远处的山峰笼罩于云层之下,南宫适面向群山,观此云海圣境,心中的忧虑更加深厚,这世间格局就像那深不可测的云海一般,只可步步为营,却也难保不失。
南宫文见南宫适久久观云,不再说话,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做,只可小声询问:“主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南宫适转过身来道:“先找到真正的蚩尤,而后顺藤摸瓜,牵出幕后之人也不算难事。我已有了办法,你且再去一趟帝丘,具体之事,你且附耳前来。”
南宫文赶忙凑了上去,南宫适在其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南宫文点点头便唤出青鸟,火速飞往了帝丘。望着南宫文已经远去,南宫适也变化身形,飞出了群山,没了踪迹。
这南宫适前脚刚走,那山顶旁便起了一阵空间涟漪,一位男子踏步而出,正是黑影幻境之中出现的风后,风后望向南宫适离去的方向,脸上的神情复杂凝重,不可捉摸,只是边摇头边叹息道:“道行为一,而无始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