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诗!”丁胖子扯着脖子呐喊,脸涨的通红。
听得佳作临世,周围人都很兴奋,感觉自己与荣有焉,他们呐喊着,用自己的声音,给予这个时代的文人,应有的尊重。但放眼望去,像丁胖子这么疯狂的,还真不多。
只见他狼嚎一声,粗鲁或是豪迈的撕下自己的外衣,狠狠仍在地上,完了还不忘踩上两脚,接着扒开内衣,露出自个儿敦实的胸腹,一边鬼哭狼嚎,一边锤上几下。
没一会,周围所有人的气势都被他压了下去,当然,所有人也偷朝着丁胖子看去,而丁大公子则是讥笑一声,充分表达了自己对周围这帮蝼蚁们的不屑,然后继续旁若无人的狼嚎起来。
“喂,我说”当众人将目光转向别处时,冷封怼了怼丁胖子,万分疑惑的问道:“胖子,咋回事?跟哥哥好好讲讲,为啥向来对这些文人骚客不感冒的你,今天为何这般啊?”
自个兄弟问话,丁胖子当然不能敷衍了事,他压低声音,呼唤冷封靠近一点,再瞧瞧附近没人注意,才小声说道:“我跟你讲啊,我观察那哥们无论是行走思索,还是落座品茶,举手投足之间莫不流露出一种优雅,挥扇之间,文韬武略似乎涌涌而出,所以他肯定不是普通人。”
冷封脸一黑,沉声道:“在我还没有生气,将你七岁偷看王寡妇女儿的事情泄露之前,你做好立刻、马上给我讲人话。”
“别啊!冷哥哥,我说还不行吗。”丁胖子脑袋一缩,幽怨的看着冷封,不急不缓的道:“好吧,事实上,我怀疑那个人姓赵。”
“哦!为什么。”冷封心中一动,这个国家‘赵’姓并不常见,却是最尊贵的姓,因为皇帝叫‘赵无极’。
“给,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丁胖子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四周,而后谨慎的拿出一页纸,塞给冷封。
纸并不稀奇,纸上画着的男人也不稀奇,稀奇的是,纸上男人拿着的那把扇子,那不是普通的扇子,它展开来虽也是半圆形,顶端却呈锯齿状,细细数去正好九个尖齿,而每个尖齿上面都画着一条龙尾。
当然,一把扇子上不可能只画龙尾,不画龙身,这条扇子上的龙也是完整的,不过虽然没有明文规定,普通人不能使用雕龙刻凤的扇子,但很少有人敢在上面画这些敏感的东西,来刺激皇家脆弱的神经,大门大派也不敢,况且画中人手持的扇字上,画的还是九龙戏珠这样禁忌中的禁忌。
“这画上的人是谁?你又是从哪得来的”冷封将画像还回去,压低了声音,紧张的问道。
“嘿嘿”丁胖子嘿嘿一笑,接着说道“明天九皇子不是要来吗,所以皇子队伍里的‘先锋官’便连夜送来了皇子的一些喜好,所需用具等等,这画像上的人,还用哥哥我明说嘛。”
果然,冷封撇了撇嘴巴,极其不屑的吐出一句:“关我毛事!”连修炼这项全民运动都不愿参与的人,对于权贵果然不屑一顾啊!
“别啊,哥哥”丁胖子拉着冷封的衣袖,几乎用上了哭腔:“你也知道,弟弟我因为这幅长相,从小就受尽了白眼,而现在,只要我上了九皇子的贼船,以后谁还敢嘲笑我。”
冷封震惊了,他没有想到在丁胖子这猥琐、下流、卑鄙、无耻到极点的肉体之下,居然包裹着如此远大、崇高的梦想,接着冷封脖子一歪,吊儿郎当的问道“然后呢?”
一句疑问将丁胖子打入无边炼狱,只见他面色苍白,踉跄着倒退两步,颤抖着身子,哆嗦着嘴唇,一只无力的手指指着冷封,饱含着绝望、无助的口气:“我原以为,我们是兄弟,那种上刀山、下火海,不是亲生、胜过亲生的兄弟。没想到,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对我,好,今天我们兄弟就做到这里,以后相见不相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丁胖子洋洋洒洒说了一大段,却见冷封正掏着耳朵,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嘴角还勾着轻蔑的笑容:“编,接着编。”说罢,还伸手拧了拧丁胖子滑嫩的脸蛋。
“哎呦”丁胖子一声痛呼便倒地不起,引来众人的观望,为另一个公子提供了用来苦思冥想的宝贵时间。
“杀人了呦,大伙儿快来看看,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霸占了人家的美之后,还要把人家分享给其他臭男人,人家不从,这个畜生就想杀人灭口,还有没有天理啊!”丁胖子浮夸的表演成功的恶心到了围观群众,他们竖起一个中指完美表达了自己,对于冷封两个狗男男的鄙夷。
“艹”冷封怒骂一声,走到丁胖子面前,周身力量灌于右脚,然后狠狠踢道他屁股上:“起来”
“不起,刚才你踢到人家的小心肝了,现在还疼呢。”
“尼卖批,起来。”
“说了不起就不起。”
“起来说说你的计划。”
“太好了,我就知道冷哥哥一定会帮我的”
见众人再次将目光投过来,冷封的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咬牙切齿道:“马上给我放开,否则,我一定、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好哒!”丁胖子眼睛眯成了一条隙缝,爽快的松开了冷封的胳膊。
冷封拍拍袖子,极其厌恶的看着胖子,道:“白痴,说说你的计划,究竟怎样帮到我们这位令人尊敬的九皇子殿下。”
两人说话间,只见那衣着华丽的公子,慢慢踱了七步,扇子轻轻一扇,便缓缓吟道:“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
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词初成,满座皆惊,一时间竟无人说话,女妓、老鸨、豪客、骚人全都静而不语,众人相望,每个人的眼中都带着一丝震惊,氛围顿时静谧到了极点,连呼吸的轻微声音都能清晰听到。
然而,四下里,还是有两个凡夫俗子在低头窃语,或许是两人的声音太大,吵醒了沉寂自我的众人,人群中一个白髯老翁跳起来,沉声一哼,冷冷道:“哪里来的小毛孩,再此聒噪,简直不知羞耻。”
冷封两只大眼一瞪,怼了怼丁端,道:“喂,小胖子,有人骂你!”
丁胖子自然是不甘下风的,他将眼神瞪回去,大声骂道:“放你的三百六十度螺旋屁,那老家伙明明是骂你的。”
“胡说,明明是骂你。”
“不可能,骂你的。”
“骂你的!”
······
两人吵着吵着最后居然打起来了,让地地道道的白沙城人,感到不解,不禁在心中纳闷“这俩人平时好的都能穿一条裤子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禁他们纳闷,就连出声的老翁都感到疑惑了,他堂堂九皇子的守卫,今天好不容易开了一次口,骂了一次人,居然还被人无视了,心中郁闷可想而知。
看着那两个小青年越打越狠,什么九阴白骨爪、断子绝孙腿,阴招狠招全都使了出来,老翁心中有些后悔了,后悔答应九皇子的请求,从两百里外的营帐中,带着年少的九皇子,偷偷溜出来。
场面已经有些混乱了,就连台上的两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冷封与丁端,老翁目光落在台上九皇子陌生的面庞上,轻声呢喃“皇子殿下应该没什么危险吧!毕竟他还戴着面具,这座小城里没人能认出皇子殿下吧!”